雁林被抓入刑部大牢,那消息迅速傳了出去,每個版本都不一樣,但都知道,雁林得罪了當朝王妃,那辱罵的聲音幾條街道都能聽到,現在他門下所有的產業全部被官府封鎖,禁止任何人進入。
這邊看着熱鬧,而雁家裡的雁雲嬌和雁青昧卻是忙瘋了,偏偏是擠破腦袋都無法進入大牢,到了最後沒辦法,想去王府見人,結果一句王妃不在,氣得他們差點吐血。
不過,雁雲夕確實不在王府。
那昏暗的刑部大牢內,雁林一頭凌亂的長髮,整個人身上全是吐出來的穢物,沒有人幫他清洗,在這裡,也不可能讓他清洗。
此時此刻,那一雙釋放着寒氣的雙眼瞪着對面的人,雙手緊緊地扣住那木樁,雁林盯着對面坐的人,沒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鬧,發而安靜了下來。
一茶杯後,雁雲夕雙眼微微一闔,輕聲笑道:“二哥,你好啊。”
好你媽個屁!雁林在心中冷罵着,但是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冷聲說道:“不知王妃將我關在這裡做什麼,醉酒之人的話王妃也相信嗎?”
“呵呵,不管信與不信,你已經在這裡了,不是嗎?”柳眉一挑,雁雲夕冷淡的將一旁的紙張朝着雁林甩去,“給你兩條路,一個死,一個活,你選哪個?”
迅速拿起地面上的紙張,雁林看着上面的內容,卻是臉色大變,辱罵當朝王妃,火燒晉王府,不管是哪一條罪名,他的腦袋都保不住啊!
喝酒誤事,他終於知道了這句話了,該死的,怎麼一不留神就去了王府,招惹到了這麼一個大麻煩!雙眼一凜,盯着下面所寫的內容,雁林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他終於知道了,怪不得他喝醉了酒雁雲夕還要陪着她瘋,還要聽那些辱罵她的話,原來這就是一個大陷阱,等着他往裡面鑽!將所有的產業都轉入她的名義之下,做夢!
“癡心妄想!”猛地將紙張撕爛,雁林冷冷的盯着雁雲夕。
抿了一口茶水,雁雲夕站起身來,捏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沒事,我給你時間讓你思考,不過,二哥你可要思考清楚了,到底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的產業重要?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沒有給我答覆,我就將你視爲默認死這條路,三天後處斬!”
“你!”雁林雙眉一怒,看到轉身就走的雁雲夕,恨不得一腳將這裡的木樁踢爛,不行,他必須想辦法,必須離開這個地方!
“剛進來,就想走嗎?”冷淡的身影靠在牆角處,就好像一粒灰塵一般,會讓人直接無視,只是那冷峻的容顏,卻是難以讓人忘卻。
雁林心中一喜,連忙朝着牆角跑去,“你來了,快,快把我救出去!”
“你想太多了,刑部的大牢又怎會任由你隨意的進出呢。”淡漠的走了出來,破風站在地面上,那一雙冷酷的雙眼掃過四周,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最後的窗臺上,“我勸你還是選擇將產業交給她比較好,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爲什麼,你的武功這麼好,怎麼可能帶不了我,只要你能
救出我,我就給你十家店鋪!”雁林迅速衝了上去,緊緊地抓住破風的手腕,這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又怎麼可能放棄。
十家嗎?淡漠的轉身看着眼前的雁林,破風搖頭說道:“我並非是爲了錢做事,只是……你把產業給了她,她還會纏着你嗎?到時候,你可以選擇在她不注意你的時候,悄悄的在背後給她一刀。到那個時候,你的產業,她的產業,都是你的了。”
雙眼中的精光大現,雁林兀的醒悟了,不由得拍手叫好,“好,就按照這個方法來做。前輩,你會幫我的吧?”
“我的任務是殺了她,你說呢?”黑色的身影沒入那牆角處,卻好似鬼魅一般消失了。緊接着,那原本看守着雁林的護衛走了過來,冷聲道:“安靜一點,大呼小叫做什麼?”
“我把產業全部交給王妃,把契約拿來,我簽了!”
喜悅的消息傳入王府,加上那一張薄薄的轉讓書,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以至於雁雲夕都沒時間考慮,本來打算給雁林三天的時間,但是她沒有想到,這才一個時辰不到,他就轉讓了所有的產業。
“事有蹊蹺,多注意雁林。”葉天凌知道後,就只說了這樣兩句話,隨後繼續低下頭,批閱着手中的奏摺。
得到了雁林的所有產業,雁雲夕沒有感覺到高興,反而覺得壓力倍增,一切都在進行中,以一種想不到的速度增長着,太過穩定,太過順利,以至於她更加的不安了。
心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一般,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厲害,只是雁雲夕說不爲什麼,只在月色之下,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悄悄的在畫紙上,根據自己的臉,畫着母親的樣子。究竟她的孃親,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我有要事,需要進宮一趟,你乖乖的待在王府內,別亂跑。”葉天凌起身看着一旁逗着兩隻小動物的人,快速的拿起披風,大步走了出去。
點了點頭,雁雲夕閒的無聊,伸手摸着貪吃鬼的毛髮,撓着小小那毛茸茸的肚子,不由地輕聲一笑。突然,懷中的貪吃鬼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全身的毛髮都豎起來了,那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房間內,不時發出一聲怪異的低吼聲。
“貪吃鬼,怎麼了?”雁雲夕一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況,不由得皺着眉頭,偏頭朝着貪吃鬼所看的方向瞧去。黑色的角落內,那站立着的身影異常扎眼,他就那般站立在書櫥邊上,一眼就能看到他,也不隱藏,偏偏雁雲夕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而那長大的圍巾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頰,看不到他的模樣。緩緩地,那靠在書櫥上的人轉過頭來,好似死水般死寂的雙眼,泛不起一絲的光芒,那冷酷的容顏,從第一次入她的腦海,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破風,這樣的名字,是葉天凌告訴的她的。流夜殺手最頂尖的人物,組織了流夜,是殺手中身份最高的人!怪不得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王府內,潛入她的房間內!
在沙漠之中,他可以肆意的站在毒眼沙蛇的腦袋上,可以一招打暈耶律澤
,只用了一個眼神,就讓她無法反抗,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緊緊地捏着雙手,雁雲夕儘量不讓自己的身體顫抖,但卻剋制不住,唯獨那一雙細長的雙眼,冰冷的盯着眼前的人。
還是這麼的倔強呢。隨意的坐了下來,破風端着一旁早已經冰冷的茶水,隨意的抿了一口,嘆息道:“茶是好茶,但是時機一過,也只能是這種味道了。放輕鬆一點,我只是路過的,隨便坐坐。”
“……”路過的,有往別人的家裡路過的嗎?雁雲夕繃直着身子,僵硬的坐在牀榻上,至始至終都僵硬着臉,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目光沒有對着她,隨意的坐在那裡,長大的圍巾下,那白霧散開,黑色的雙眸看着前方,卻是沒有目標一般,只是冷淡的看着,毫無焦距。
“你跟葉天凌相處,幸福嗎?”最終,破風開口了,那一雙黑眸中閃過一道不解的光芒,“你們之間是假訂婚,你爲什麼要拒絕耶律澤?”
“我討厭所有男人,包括你。而葉天凌,只不過是我的合作對象罷了!”想到耶律澤,再想到那樣的一幕,全身的禁錮彷彿在那一刻被打破了,黑色的雙眸中殺氣大現,她要宰了耶律澤,宰了那個男人!
這倒是讓破風吃驚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然道:“女人,不是最喜歡男人嗎?男歡女愛,女人最會享受,不喜歡男人,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只是覺得你們男人都很噁心罷了。”偏頭扭向一旁,雁雲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人明明是來取她性命的,可是現在……居然就這般坐在那裡,與她聊了起來。
她什麼都不想說,但是每次對上他的眸子,就會情不自禁的說出來。
噁心?淡漠的看着雁雲夕,破風輕捏着自己的小手手指,“爲什麼會噁心呢?還是說,你曾經受過什麼刺激,所以,對男女之事放不開呢?每次見你和葉天凌在情動之時,都會停下來,而且,都是你最先拒絕……”
“你偷看我們!”臉色一變,雁雲夕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害羞,那一張臉紅紫着,以破風的身手,若是真在他們的身邊,她和葉天凌真的無法發覺。
畢竟他隱藏氣息太過厲害,就好像死物一般,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是,想到她和葉天凌兩人之間的事情,就算他們兩個纏綿,次數屈指可數,居然被眼前的人看到了!
“我說了,是路過。”破風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看着窗外的大雪,伸手隨意的一抓,那十幾片的雪花已經凝聚在他手中,就好像是生了根一般,落在他手中的雪花居然不化,依舊是那鵝毛般的樣子。
好強的內力……雁雲夕吸了一口冷氣,光憑着他能夠在二十四血衛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就足夠證明了他有多厲害。想到那失蹤的山河圖,雁雲夕不由得投去了懷疑的目光,除了眼前的人,她還真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人,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就能盜走那畫。
不過,能將偷看說爲路過的,也只有眼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