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Z市。
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一切都安靜的可怕。遠處走來一位老者,穿一身黑色大袍,只露出腦袋,花白的頭髮在黑暗中異常顯眼。
老者一直走,腳步平穩,直到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寒風拂過樹梢,發出的聲音有如鬼哭,毛骨悚然。老者卻不驚,仍闊步前行。當他走到一棵古樹前時,他停了下來,擡起了頭。
這是一棵看起來非常非常古老的樹,它的枝幹都粗壯無比,樹皮早已枯爛不堪,枯黃的葉子在風中嘩嘩作響。但是,這一棵古樹,再古老,也比不過老者那充滿滄桑,波瀾不驚的眼眸。
這是一個怎樣的眼眸?從它裡面,看不到一丁點的情緒,說它平靜,但卻充滿了火熱。眸中,還時不時的閃着精光。
老者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暮林長老,快快現身前來見我。”
靜。
寂靜。
本以爲會發生什麼的,但確十分靜。
老者皺眉,嘴脣輕啓,竟發出一沉不知名的聲音。像是音樂,更像是一種古老的咒文。吟唱聲悠悠,迴盪在這片樹林中。
古樹終於動了,樹枝開始劇烈的搖擺,樹葉隨着也抖動開,古樹在嘩嘩作響中,發出一陣滄桑的聲音“啊——”像是剛睡醒的老人打了一個長長的哈且,“是誰將我從沉睡中喚醒?”
老者冷哼一聲:“暮林長老,你已經睡了500年了,還沒睡夠麼?”古樹一愣:“咦?你是?”
老者道:“自然親和使者。”“啊!”古樹驚道:“原來是使者大人。使者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老者道:“不必多禮。”古樹道:“不知自然之神大人又託您捎個什麼話?”
老者點頭道:“不錯,自然之神大人讓我告訴你們,準備開啓幻月空間。”“什麼!”古樹大吃一驚:“開啓幻月空間?難道崑崙山那邊的通道出事了麼?”老者嗔道:“住口!此事不是你我能妄加猜測的。自然之神的旨意我已經傳到,我該走了。”古樹道:“使者大人請留步。”
“恩?”老者疑惑道:“你還有事情?”古樹道:“使者大人,是這樣的。你知道,這500年來我除了沉睡就沒有事情可幹了,後來我開始用觀天來打發無聊的日子,昨日我夜觀天象,發現天象與往常有異。”老者道:“有異?怎麼了?”古樹道:“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世了,不過到底是什麼東西,就不清楚了。”老者點頭道:“我會留意的。”古樹搖晃下樹枝,道:“使者大人慢走。”
老者轉身,離開了這片森林。
街道上,依舊那麼冷清,寒風吹動着枯葉在地上打滾,昏暗的路燈照所能照到的一切。
遠處,又出現了老者滄桑的身影,黑色的長袍,花白的頭髮,平靜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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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從街角的路口,疾馳而來一輛轎車,車燈在着昏暗的街道上異常刺眼。老者皺眉,心道:深夜飆車,如果不是有急事的話,那就是——找死!
轎車從老着身邊疾馳而過,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停在了老者身後不遠處的一棟房子前。從車上竄下來一個人,由於過於昏暗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形上依稀可見是個年輕人。年輕人三步並兩步跑到那棟房子前,猛拍房門,急道:“大夫,大夫,快救人啊!”
“來了來了,半夜三更的幹什麼啊?”房門打開了,出來一位長着白鬍子的老頭。年輕人見他肯出來,忙拉住他道:“神醫啊,求求你救救我家內人吧。”被叫做神醫的老者問道:“什麼病啊這麼急?”年輕人不好意思地道:“我家內人生孩子,有點難產,所以·······”
神醫老者怒道:“哼!這點小事上醫院啊,找我這老中醫幹嗎?”年輕人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們是去過醫院的,醫生說什麼‘不可思議’之類的話,就勸我們回家,說醫院看不了,最好找個資深的老中醫,您說在Z市一提到老中醫誰不知道您是第一啊,這不就來找您來了麼。”俗話說“事情辦得好不好,就看馬屁拍得響不響”。被年輕人這麼一捧,神醫老者有些自得,點點頭道:“那倒是,不過我提前說好,老夫的出診費可是很貴的。”年輕然喜道:“錢不是問題,錢不是問題。只要母子平安,您要多少我都無所謂。”“哈哈,那就好。”神醫老者道:“咱們出發吧。”年輕人道聲好的,就將神醫老者請到車上,準備出發。
附近不遠處的黑衣老者瞭解了大概的情況,對這件事可是興趣大增,市醫院都不敢要的病人,這個老頭如何能治好?想到這,黑衣老者忙道:“諸位稍等,老夫對醫術也略懂一二,願與先生一道前往,興許能幫上什麼忙也會說不定。”神醫老者眉頭微皺,年輕人卻笑道:“前輩哪裡的話,一看前輩就不是泛泛之輩,前輩願意跟我走一趟,我怎麼會阻攔。”黑衣老者笑着點點頭,也坐在了車上。
就這樣,司機開車,年輕人坐副駕駛位,兩位老者坐在後面,轎車飛也似的去了。
Z市郊區,上官別墅羣。
轎車穩穩地停在了一棟大別墅前,年輕人忙引着兩位老者進了別墅。
年輕人一邊帶路一邊說道:“真的很恐怖,內人的肚皮上竟然······”“竟然什麼?”黑衣老者問。而神醫老者卻默不作聲。年輕然嘆了口氣,道:“隱隱地有一些奇怪的紋絡。醫生說這是魔鬼,千萬不能生。我可不信邪,就把內人從醫院接回來了。”
黑衣老者點點頭沉思開來。神醫老者嘲笑道:“哼,八成是因爲腹部腫大引起的血管爆裂,那幫西醫真是有病,還當是什麼魔鬼?搞笑!”神醫老者嘿笑三聲。年輕人道:“所以就來請您了麼。哦,到了,就在這屋子裡。”神醫老者恩了一聲,正欲推門而入,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攔了下來。
緊接着又傳來一陣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你不配做醫生,你可以死了。”
那手掐住神醫老者的脖子,勁道剛硬無比。神醫老者拼命地掙扎,想要扭過頭,卻又不能。那隻手掰過神醫老者的頭,讓他看見那雙平靜的眸子。神醫老者頓時下的魂飛魄散,如果,如果他看到的是一雙血紅血紅的充滿殺氣的雙眼,他還可以理解,那就是這雙手的主人,這句話的主人,會殺了自己的人。但是他卻看到這雙平靜的眸子、溫和的目光。
神醫老者逐漸感到肺部火辣辣的疼,沒有氧氣,自己就要死了,他從牙縫裡基礎最後一句話:“你,爲什麼要殺我?”黑衣老者嘿笑一聲,冷冷道:“我說過,你不配做醫生。”見神醫老者迷茫的目光,他繼續補充道:“第一,你不懂什麼叫‘醫者父母心’行醫挑剔;第二,你還不夠仁,做不到仁醫;第三,你真是丟盡了中國博大精深的中醫這職業的臉面,過與驕傲自大。總而言之,你不配做中醫!!你可以去了······”說罷,手稍稍用力,神醫老者一口氣沒喘上來,死了。
“你殺人了。”年輕人道。丟下屍體,黑衣老者看了看年輕人,笑道:“殺就殺了,一個不該活着的人,我不殺,有人還要殺的。”年輕人一愣,道:“誰?”“你!”老者沉聲道。
“哼!”年輕人冷笑一聲,道:“爲什麼是我?”黑衣老者笑道:“從那個中醫準備推門進的時候,你的表情,充滿殺機。”年輕人臉色一沉,沒有說話。老者繼續道:“你是一個自私的人,而且你很愛自己的妻子,你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有第二個男人看到妻子的裸體。如果我沒猜錯,
現在屋子裡的醫生護士全是女性,那些男醫生麼,已經被你殺了。如果剛纔我和中醫進去的話,不管能不能看好你妻子的病,都要被殺。”
年輕人冷笑道:“那你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我還不是一樣殺了你。”“不,你不能殺我”老者肯定道。“哦?”年輕人笑道:“爲什麼呢?”老者平靜道:“因爲,我能治好你妻子的病。”
年輕人一愣,道:“但是你也知道,不管你能不能治好,你只要看了,都會死。”老者道:“如果我不用看就能治好呢?”年輕人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起了黑衣老者,老者哼聲,道:“小輩,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是不尊重老夫的麼?”年輕人見老者眼中波瀾不驚的神色,心中對老者打了個100分,於是笑道:“前輩教訓,晚輩記下了,前輩需要什麼工具不用?”
“恩······這裡有藥櫃麼?”老者問道。
“有!還需要什麼?”年輕人問。“不需要了。”老者答道。
說罷,老者從腰間解下一條金色的細繩來,這繩很細,很長,通體呈燦金色,不知是何物。
老者將金絲的一頭遞給年輕人,道:“你去把這一頭系在你妻子的左手手腕上,我在這裡把脈。”年輕人大吃一驚:媽媽咪呀,隔空把脈?這、這怎麼可能,這只是武俠小說裡纔有的事情啊。甩甩頭,年輕人將信將疑的進了屋子。
看着年輕人進屋,老者微微一笑,扭頭看了看地上“神醫”老頭的屍體,道:“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神醫。老夫既然是自然親和使者,對大自然中的任何事物都是很精通的。”
年輕人出來,向老者打了個招呼,老者會意,左手一拉、一扯、一挑、一掐,金絲便筆直的停在空中。
老者閉目,沉思片刻,忽得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睜眼道:“我知道了。”年輕人忙問是怎麼一回事。老者卻問道:“肚子上的紋絡是不是些許紅色,其餘紫色?”年輕人想了想,答道:“確實如此。”老者又問道:“是不是呈蛛網裝?”年輕人點點頭。
老者昂首道:“是‘鬼嬰過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