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對方是識貨的人,不用他費太多的口舌解釋。
壞處,沒有了第一次見識的那種震撼衝擊感,要是對方手中也掌握着山鷹的話,自己這招殺手鐗就徹底廢了。
畢竟永夜軍領自從開通貿易道路之後,不光鐵桶式的消息封鎖沒有那麼絕對了,一些明顯帶有永夜軍領特色的特殊商品開始流出。
這些特殊商品既有從永夜軍領的兩位盟友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和女伯爵安吉貝娜手中流轉出去的,也有永夜軍領的人,私下中公然出售。
至於那些人究竟是挖永夜軍領的牆角中飽私囊,還是永夜軍領官方指使用來撈錢的工具,那就不得而知。
反正現在渠道很多樣,只要有錢,不愁找不到門路,而金斯利家族最不差的就是錢。
“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巴克大公的回答讓克萊斯特爵士多少鬆了一口氣,結果不是最壞的那一種。
巴克大公並沒有隱瞞,將奴隸起義軍殘軍在卡爾特軍領前後反應,和與永夜軍領的牽連,詳細的向克萊斯特爵士說明了一下,包括一些當初與阿克麥瑟將軍往來的比較私密的信函,都沒有保留。
這充分說明了克萊斯特爵士計策的成功,短短半日,已經贏得了巴克大公不小的信任。
克萊斯特爵士點點頭道:“充分利用本身就有的矛盾,通過物資等方面的手段,進行調撥,進一步激化,從而達到取利的目的,這確實是永夜軍領一貫的行事風格,現在讓他們對卡爾特軍領出手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絕望沼澤,他們只是想利用這種方式拖慢卡爾特軍領進軍絕望沼澤的步伐。”
“那他們爲何又選擇接走那些殘軍?”巴克大公疑惑的問道。
“這個原因就有很多種,或許他們雙方本身就存在着秘密協議,隨着圍剿力度加大,那些叛亂者無以爲繼,不得不提前撤離,也或許是,他們想用這種方法收買狄克龍的心,畢竟那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悍將,對於他沒人不動惜才之心,也或許他們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咱們現在缺乏最基本消息來源,對永夜軍領內部的情況瞭解有限,若是我們妄自猜測,不僅沒有幫助,反而容易讓咱們陷入思維誤區,做出錯誤判斷。”克萊斯特爵士十分保守的道。
“言之有理。”這種保守的態度反而贏得了巴克大公的贊同,主動問策道,“閣下認爲,我們應該如何對待永夜軍領?”
對於這個問題,克萊斯特爵士顯然做好了充分準備,侃侃而談道:“永夜軍領之所以顯的如此高深莫測,那是因爲他們對自身的消息封鎖做的太好了,到現在還沒有人清楚他們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有多少可戰之兵,儘可能的收集永夜軍領的情報是當務之急,只有儘可能的瞭解自己的敵人,才方便與其作戰。”
巴克大公有些無奈的道:“我們以前曾經做過這方面的嘗試,但是安迪斯大山的地理環境實在太獨特了,派進去的哨探,就像石沉大海,再無消息,究竟是死是活,我們都不清楚。”
“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城牆,即便是永夜軍領也不例外,之所以沒攻破,那是因爲付出得代價不夠大,咱們可以三管齊下,一是繼續加大向永夜軍領的常規滲透,只要撒出去的棋子足夠多,總有僥倖成功的,那就是咱們的機會;二是直接從永夜軍領的人身上想辦法,以前沒有辦法這麼做,現在可不缺乏永夜軍領的人進出;第三種方法,走迂迴路線,從永夜軍領兩位盟友的身上想辦法,他們可不是鐵板一塊,更容易得手。”
克萊斯特爵士張口就是三策,很顯然這並不是現想的,而是已經琢磨很長時間了。
“好,好,好!”巴克大公並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言,畢竟克萊斯特爵士算得上言之有物,至於採納不採納,又是另一回事了,來興致的繼續追問道,“對待絕望沼澤的政策上呢?又該如何取捨?”
“在沒有更多的情報收集回來之前,即便是制定出計劃,那也是漏洞百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採取守勢,提防他們突然介入絕望沼澤,只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即便是佔不到便宜,也吃不了大虧,還有就是飛鷹傳信的事情,我覺得值得大力推廣,因爲它的戰略優勢實在太明顯了,比冠軍騎士親自傳信都要快捷數倍,不一定非要用飛鷹傳信,我們完全可以尋找屬於自己的替代飛禽。”
自己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克萊斯特爵士開始採取保守措施,因爲不結合實際狀況的謀略,都是瞎扯淡,他對永夜軍領的瞭解,僅存在於過去,現在的永夜軍領,他還真摸不到底,對卡爾特軍領的狀況也談不上了解,更別說絕望沼澤的情況,當真是說的多錯的多。
不過這種保守策略,在巴克大公眼中,那就是不折不扣穩重象徵,心中對他的評估又高了幾分。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當你對某個人抱有成見的時候,這個人的一言一行,都存在問題,都能從中挑出毛病來。
當你對某個人抱有好感的時候,情況完全逆轉,很多行爲都會給腦補出完美的解釋,將其進一步美化。
克萊斯特爵士用了半天時間,在巴克大公心中完成了第一種到第二種的轉化,也算是一種成功自我推銷。
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很多,兩者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
詭狐克萊斯特爵士向巴克大公宣誓效忠,而巴克大公封其爲爵士,並聘請爲特別顧問,專門處理與永夜軍領相關的事物。
至於飛禽傳信的事情,金斯利家族早在阿克麥瑟在狄克龍手中接二連三的吃了大虧,找到癥結之後,就已經在做,現在已經找到了數個不錯的替代品,其中以扁頭野鴨和灰背鴉最爲優異。
相比起永夜軍領的山鷹,這兩種飛禽各有優劣。
扁頭野鴨是不折不扣的候鳥,遠距離飛行能力和認路能力,要更強悍,就是速度稍微差一點。
灰背鴉則擅長短途飛行,速度快,但是認路能力較差,訓練起來更費力。
有一點它們比不上山鷹,那就是它是不可不扣的猛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更不容易被空中攔截。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還考慮不了那麼長遠,想將它們培養成型,正式投入使用,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克萊斯特爵士帶來的傳信山鷹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至少有對比參考價值,方便摸清永夜軍領山鷹的優劣。
至於克萊斯特爵士的前僱主菲利普子爵,兩者都選擇性遺忘,連跟他交代一聲的想法都沒有,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即便是得到消息,除了破口大罵,也無計可施。
金斯利家族對待絕望沼澤的軍隊部署出現了微妙的調整,現在他們針對的不光是鱷族人,同時還要防備安迪斯大山中的永夜軍領的突然武力介入,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當阿克麥瑟接到巴克大公關於永夜軍領詳細情報的時候,結結實實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爲他作爲最前線的最高指揮者,更清楚其中的危險性,自己與鱷族人糾纏了這麼久,竟然沒有察覺到還有第三方勢力在自己身側虎視眈眈,隨時給自己致命一擊。
不對,阿克麥瑟早就察覺到了異樣,尤其是最近的鱷族人,無論是裝備還是士兵受訓程度,與一開始表現出來的明顯不太一樣,在這之前,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感情原因在這裡。
這個世上最怕有心人。
巴克大公對永夜軍領展開的情報行動還沒有收穫,阿克麥瑟派出的哨探,已經有所斬獲。
畢竟比起鐵桶一塊的永夜軍領,天險縮水的絕望沼澤就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篩子,只要肯付出代價,便能輕而易舉的摸入其中。
以前只是單純的認爲沒有這個必要,不願意承擔這其中的損失,現在自然要加大這一方面的投入,不僅是加大,而且還是瘋狂程度。
很快便得到了朵瑙河水位消退嚴重,露出了一個天然的水上通道,永夜軍領的船隊可以自由進出絕望沼澤的消息。
最讓人吃驚的是,永夜軍領已經與鱷族人展開合作,朵瑙河上面穿梭的全是永夜軍領的商船,正在大肆修建港口、訓練軍隊,甚至連鱷族人急缺的糧食,都在源源不斷的運輸而來。
金斯利家族想利用絕望沼澤天地異變,將鱷族人活生生熬死的想法落空。
金斯利家族自認爲做的隱秘,實際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瞞過有心人的眼睛,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一條條信息正在以隱秘的方式匯聚,似乎有無數聲音,正在暗中竊竊私語。
“加急密件,十萬火急,務必帶回老家。”
“這是兄弟們冒着生命危險搞到的絕密信息,事關老家安危,請務必送回去。”
“就算是人不在了,情報也會安全抵達。”
“放心吧,我會用生命守護,絕不會出現任何差池。”
當所有信息在永夜軍領的鷹巢總部匯齊的時候,有着鷹腦外號的雷爾夫倒吸了一口冷氣,火燒屁股一樣,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北方要塞的警哨鎮,然後傳信給肖恩,緊急求見。
警哨鎮,顧名思義,警戒守衛的意思。
它的作用不僅僅是拱衛北方要塞,同時還防止領民隨便闖入。
想要進北方要塞,哪怕是永夜領民,除非原本就有通過體檢的通行證,要是第一次來北方要塞,必須在警哨鎮住上三天,沒有任何異常反應,方纔獲得有人陪伴的臨時通行證,順利在北方要塞居住超過一週,沒有出現任何不適,才能獲得永久通行證。
手續之所以這麼麻煩,完全是爲了進出北方要塞人員的生命着想。
事實已經證明,北方要塞對於某些人來說,是致命的。
並不是永夜軍領曾經在這方面做過喪心病狂的人體試驗,而是總有不信邪的桀驁之徒,不顧永夜軍領的再三警告,悄悄的靠近北方要塞。
結果可想而知,隨着永夜軍領對能量反應室的開發日益增多,應用規模越來越大,北方要塞中充斥的術法能量濃度,也更恐怖。
畢竟永夜軍領的運用手法並不純屬,調用過程中,會造成不少術法能量的散溢。
若是在普通環境中,術法能量散溢基本代表重回天地,會隨着各種自然運動而流動。
但是這條法則明顯不適用北方要塞,能量反應室二十五小時處於運轉狀態,這些散溢的術法力量,自然而然被起牢牢鎖住,然後重新流轉回能量反應室。
換句話說,在北方要塞,肖恩抽取能量反應室的術法能量施展術法,並不會減少能量反應室擁有的術法能量總量,只是從一種形態轉化成爲了另一種形態,過不了多久,就會重新轉化回來。
若是用來強化靈魂獸卡,或者給靈魂獸卡充能,仰或是用在孵化場進行試驗轉化,融入到生物體內,被帶出了北方要塞,那纔是真正消耗掉。
現在的北方要塞,即便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人,長時間居住都會感覺不適,因爲他們的血脈穩固,是相對而言的。
等術法能量濃度超過他們身體血脈穩固界限,自然會生出反應。
永夜軍領現在不得不對北方要塞的每個人建立健康檔案,進行定期體檢,還採取輪值的方式,儘量保證安全,即便是這樣,每年都會有不少士兵身上出現異常。
這種異常不僅僅侷限於惡性的,也有良性的,類似巴頓的二次發育,同等量訓練,效果比其他軍團的要好。
術法能量是一柄雙刃劍。
無法適應它,就是一杯不折不扣的毒酒,一旦誤喝,將會十分致命。
若是能適應它,有利的一面,會讓你各方面都上一個臺階。
現在在永夜軍領衆多兵團中,除了碎顱兵團兵源特殊,身體素質出了名高外,北方要塞士兵身體素質屈居第二,要是再這麼持續下去,超越碎顱兵團都不是沒可能的。
這給碎顱者麥基帶來極大壓力,別看他一副人大肚量大,什麼都不太放在心上的樣子,但是對於榮耀,尤其是自己統帥兵團的集體榮耀,那是無比重視。
不僅不停加大他們的訓練量,爭取更優良裝備,北方要塞出產的新的研究成果,諸如魔獸類食品,那是可勁往自己軍團中劃拉,有更優良的條件,不知道合理利用,那纔是大傻子呢!
甭管用什麼方法,能成長起來,就是好方法。
這麼嚴格監管的情況下都出問題,更別說是那些明知道山中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遊俠好漢們。
等北方要塞的人員發現他們的時候,多數是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血脈崩潰而死,那都是好的。
那些產生變異,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纔是最可怕的。
現在每個警哨鎮。都有這麼一小撮變異不是特別厲害的人現身說法,警告那些膽敢魯莽行事的人。
雷爾夫就屬於那種禁止進出北方要塞的人,而且還是最嚴重的那種,哪怕是在警哨鎮居住超過一天,他就開始渾身不自在,血脈流速加快,卻呼吸困難。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身體蠢蠢欲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
好在肖恩並沒有讓他久等,伴隨着一聲嘹亮鷹鳴,肖恩自天而降。
“快來看,快來看,是山神的使者,桑賽特巨鷹。”
“真的是桑賽特巨鷹,早就聽說北方要塞的附近有桑賽特巨鷹出沒,只是沒有機會遇到。”
“桑賽特巨鷹比傳說的還要巨大,不對,這隻桑賽特巨鷹要下來了,閃開,都閃開,要是被桑賽特巨鷹帶走了,靈魂會被山神收走的。”
“見鬼,是我眼花嗎?桑賽特巨鷹的背後好像坐着一個人?”
“真的是一個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人怎麼可能騎桑賽特巨鷹呢?這一定是山神,沒錯,能夠騎着桑賽特巨鷹的,只有山神。”
“那個人要下來了,我怎麼看這個人這麼面熟啊?”
“廢話,能不面熟嗎?那不就是咱們領主大人嗎?”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騎着桑賽特巨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