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不可能再讓已經徹底失去平衡的奧格瑞姆躲過,但獸人倉促之間將所有的怒氣調往脖頸之間,周身其他處的血霧迅速暗淡下去,而與劍尖相撞的脖頸處的血霧卻幾乎濃郁的化爲實質!
一擊不成,陳武並不停頓,踩着奧格瑞姆的腳再次用力,膝蓋向前一弓,雙手同時向肋側一收。
奧格瑞姆剛剛把揚起的頭低下,大腿就被陳武膝蓋一撞,正待調整身體平衡的他本能的做出反應,想要抽回那條腿,不妨那正是被陳武踩住的腿,沒有了發力點的他如此一番動作,幾乎差一點要向後跌去。
獸人只好將右手戰錘“嘭”的一聲杵到了地上,手臂肌肉鼓掌,硬生生撐住了身體。
而陳武的攻擊也緊隨而來,收回肋側的雙手並不猛烈,甚至可以說是“輕輕”的一揮。
“吱!”
劍刃擦過奧格瑞姆的金屬護腰,在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後撞在了奧格瑞姆的胸口,隨即那電光形成的劍刃突然發出令人頭腦發脹的低沉嗡鳴,奧格瑞姆胸前那還未重新恢復濃郁的血霧突然如被熱刀切入的黃油,任由劍刃砍在了他的胸口上!
奧格瑞姆胸前立刻便滋滋的冒起了青煙,獸人吃痛之下怒吼一聲,右臂猛然再次粗壯了一圈,用盡全身力氣用力一撐戰錘,頭錘一甩直接向陳武撞了過來!
陳武一矮身,左腳突然離開奧格瑞姆的腳面,向前跨出一步,身體帶動之下雙手托住劍刃向前,同時將魔力輸出開至最大,用力一抹!
“嗤!”
只聽一聲火燒般的嗤響,秩序之歌猛然亮起刺眼的紫光,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陳武似是覺得不夠,腰身一扭,一個轉身,拖住劍刃再次一抹!
“呃……”
奧格瑞姆一下僵在了那裡,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條橫貫了整個胸口的焦黑溝壑赫然出現!甚至掩蓋了之前洛薩留下的那道傷疤!
獸人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從那溝壑中不斷傳來,只是似乎卻跳動的越來越吃力。
那傷口就彷彿一個吞噬一切的深淵,將奧格瑞姆全身的力氣吞噬殆盡。
奧格瑞姆已經沒有了靈智,他點燃了自己的記憶,點燃了記憶中那些一切與憤怒無關的,他點燃了所有,讓憤怒成爲唯一,他毫無猶豫,因爲他知道,一個拋卻了道德,拋卻了一切只爲毀滅獸人的存在有多麼可怕,因爲他曾經成爲過那樣的獸人,所有獸人都成爲了那樣,他們席捲了整個德拉諾,如果不是古爾丹的背叛,他們還會席捲艾澤拉斯,未來也許還會席捲更多的世界,直到徹底淪爲惡魔的奴僕,惡魔的先鋒。
在點燃所有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功,他曾面對的最爲危險,也是最爲敬佩的對手,給他留下了永久的創傷,他已經不再精於戰鬥,他也未曾想過要再次戰鬥,他只是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他鄙視那些和他一樣躲藏在深山老林裡的獸人!不是因爲他們綠色的皮膚,而是因爲他們失去了鬥志,他也在鄙視他自己!他拋卻了榮耀,不只一次的,他沒有戰死在黑石山,而是被人類關進了收容所,他逃了出來,卻沒有想着要再次戰鬥!
辛迪加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走出來,看一看獸人,這個曾經輝煌而榮耀的種族,是否能重新尋回那些他們失去的東西。
他很失望,獸人已經變得毫無鬥志,甘願爲奴,爲了一點食物而在角鬥場裡取悅人類!即便是後來那些看似狂熱的衝入戰場的年輕獸人,也不過是在發泄第一次收穫自由的喜悅與激情,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爲何而戰……
只是點燃了靈魂的那一刻,奧格瑞姆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活在悔恨裡,只是,他再沒有機會,去
陳武沒有回頭,他能感覺到奧格瑞姆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的化爲虛無,他只是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久久未動。
秩序之歌仍握在手中,但已經解除了元素化,他回憶着剛纔的戰鬥,試圖將一切印入腦海,尤其是最後的進攻,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輕易的得手,那一刻,他幾乎是完全憑藉着本能去戰鬥。
他此刻無比的感謝老頭子,在前世那個武技沒落的年代,老頭子堅持用古法訓練,從小到大,不知給他餵了多少招,帶着他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只爲找到武道名家來給自己開闊眼界,期望自己能夠觸類旁通,那些武技已經刻入了他的靈魂,成爲了他本身的一部分。
“呼~”
陳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散去了奧術武裝。
揮手驅散掉還沒有完全消散的能量火花,他走到奧格瑞姆身前,看着已入風中殘燭,卻依然堅持,彷彿要把最後一絲靈魂也燃盡的奧格瑞姆。
“真是可悲啊,到最後,你甚至連失敗都無法得到。”
毀滅之錘從他手中緩緩落下,在失去所有本能的最後一刻,奧格瑞姆突然將手伸向天空,發出最後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吼,彷彿,是在最後一次擁抱什麼。
陳武到他的靈魂完全消散,沒有任何留下一絲痕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說些什麼,他現在的感覺很……奇特,一個歷史重要人物在自己面前消逝,他的死一定會對之後的歷史產生極大的影響,但這影響會大到什麼程度,都會影響到什麼人,什麼事,卻又無從說起!
“就當,是新的開始吧,歷史什麼的,也不過是未來的某種可能罷了!”
陳武突然手掌成刀,藍色的能量附着在他的手掌上,劃過了奧格瑞姆的脖頸。
“借你頭顱一用!”
他提着滴血的透露,走上城牆,站到了茉德拉身側。
“解決了?”微閉雙眼恢復魔力的茉德拉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碩大猙獰的頭顱。
“是,導師!”
“剩下的,交給你?”茉德拉突然勾了勾嘴角,欣慰一笑。
“請導師稍後!”
陳武舉起頭顱,站在木質的箭剁後,衝着城下的獸人大喝:
“投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