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時之塔。
妮雅的本體已經先到了，夏多一來，她就忍不住吐槽：“你的領民平時就看這些玩意兒嗎？”
“不然呢？”夏多反問道。
其實薩維爾領的領民想看這些還沒得看呢！再者這些新戲在表演形式上固然有些粗鄙的意味，但內核卻絕對是正能量無疑。
有表現人性真善美的，有展現領地新生活的，有揭露舊時代罪惡的。
人心向善這句話大體上是沒錯的，就算是壞人也不希望身邊的人都是壞人，這些新戲之所以能在領地流行起來，並不完全靠文教部強推。
而是更多地與貼近領民最真實的生活，這才能最大限度地引起觀衆的共鳴。
就拿剛剛的《溫迪·強森買瓜》舉例，假如領地現實是治安所包庇那個違法的治安員，這並不影響這齣戲劇的存在。
但人們在看這齣戲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肯定會認爲領主十分虛僞，不當場咒罵就不錯了，至少也不會像剛剛那樣喝彩聲不斷。
那樣的話，《溫迪·強森買瓜》就是一處反諷劇了。
其他戲劇也類似，不會出現與領地現實大相徑庭的情況，要是有，那也是其他地方，這更加突顯了大夏領的先進。
人民需要藝術，但藝術更需要人民。
在夏多的理解中，文藝工作者只有不斷地深入生活、紮根人民，感受到老百姓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樂，才能創造出接地氣、傳得開、留得下的精品力作。
妮雅之所以無法接受廣場上的那些新戲，除了表演本身有些粗糙外，妮雅自身的立場也存在些問題。
她並沒有將自己完全放到普通人民羣衆的位置上。
夏多知道這並不怪妮雅，而是這個特殊的世界以及這個落後的時代，造就了一個幾乎堪比天生貴族的法師階級。
想要讓妮雅徹底地和舊階級劃開界限，除了需要他的不斷影響外，也需要普通人民羣衆展現出更高的潛力。
具體來說，至少要證明大部分普通人都具備成爲法師乃至取代法師的潛力，這樣法師階級的特殊性就會被打破。
這很難，但時之塔已經開始了這一嘗試，全民教育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
“奧法聯合會那邊有沒有說埃弗瑞斯卡使節什麼時候到？”
“具體時間沒說，但已經請求了通行密鑰，他們來之前也會再次通知。”
說到這個，妮雅不禁有些赧然，她剛剛可是用埃弗瑞斯卡使節的藉口離場的，現在人還沒來，那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夏多倒是沒在在意，隨後說道：“那好吧，我先去看看納新的情況，他們到了你通知我。”
精靈使者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需要他提前在傳送間守候，等對方到了再傳送過去也無傷大雅。
……
公共層，人事處辦公室。
夏多一進來就驚動了辦公室內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去：
“會長，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納新情況，辛苦你們了，仲夏節還加班。”
“不辛苦，我們都很樂意爲新學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勞爾激動地說道。
作爲純粹普通家庭出身的新法師，他很清楚時之塔納新對於那些少年來說意味着什麼，他自己辛苦點不算什麼，就怕耽擱了那些人的前途命運。
“有彙總資料嗎？”夏多問。
“有。”
“在哪兒，給我看看。”
“在哈迪桌上，我這就給您拿。”
勞爾轉身趨步朝裡面一個堆滿試卷的辦公桌走去，隨手一翻就從一堆紙張裡拎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然後反身遞給夏多：
“會長，這是彙總資料，不過這裡的只在時之塔這邊考覈的學徒資料，1號尖塔那邊的還沒有同步過來。”
“沒事，我先看看。”
夏多打開冊子，裡面第一頁就是一張表格，第一列是參加考覈的學徒名字，之後則是各項分數，最後纔有一列是達標與否的標記。
和之前時之塔學徒考覈只是問幾個問題證明不是傻子不同，現在的納新考覈則是由夏多親自出了一套試卷。
內容涉及邏輯、常識，乃至品德。
當然考慮到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寫字，考覈是以考官提問的形式進行的，今後等到領地基礎教育跟上來了，這邊的納新考覈也會隨之變化。
達標並不意味着通過，僅僅只說明考覈者達到了時之塔學徒標準，畢竟教育資源有限，擇優錄取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
翻着，翻着，夏多頓時翻了個空，前面的表格一張只記錄了20多個人，他一共翻了四頁，就算1號尖塔那邊的沒同步過來，人數也不對啊！
萊頓之前整理給他的領地預備領民轉正名單中，光是16歲左右的適齡少年就不止一百個，這些都是原灰鷹部落的人。
領地正式領民（灰鷹部落到來前的那些人，灰鷹部落被算作預備領民）中的適齡少年，每年都會新增幾十個，加上之前幾次納新的漏網之魚。
夏多預計這次納新，光是大夏領就會超過300人，等到明年出身灰鷹部落的預備領民轉正更多，適齡少年數量又會迎來一波大的增長。
與之相比，薩維爾領的適齡少年增長速度倒是一直很穩定，畢竟那邊早就過了開拓期，更沒有頒佈“生孩子送土地”的政策。
每年差不多會有一千左右的適齡少年，但很可惜，即便新建了一座法師塔，夏多也不可能將這一千人全部招收過來。
他給出的指標只有三百，剩下那七百多人，錯過這次納新，就只能等以後全民普及教育的時候了。
不得不說，命運有時就是這樣讓人無可奈何。
但是，在無法配備足夠法術實驗室的情況下，夏多寧願少收點人，寧願讓一些人先蹉跎一陣，也不願意拿那些年輕的生命去冒險。
另外就是教師數量，也限制着時之塔的擴招計劃。
“只希望答疑機測試一切順利吧！”
這般想着，夏多已經從勞爾手中接過了彙總資料的後續部分——暫時還只有一頁。
“納新會持續到黃昏，現在還有人沒參加考覈呢，另外，還有一些試卷正在彙總，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