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
“郭七娘,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正伏案寫字的郭昕,停了筆,擡頭很疑惑地看着滿面笑容走進來的楊晞,好奇地問道:“四郎,是什麼消息?”
楊晞故意緩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收住了,一臉神秘地靠近楊晞,這才輕聲地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當日我們的打賭,你輸了!”
“啊?!”郭昕意外的驚訝了一下,也馬上想到了昨天打賭的事,俏臉一下子飛上兩片紅暈,但還是很好奇地問道:“四郎,是不是真的有好消息傳來?你派出的人馬打了勝仗?真的是你的人馬打了大勝仗?還是你故意逗我玩的?”
一邊站着服侍的小雨也是一臉的好奇,美麗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楊晞。
楊晞傲然地挺直了身子,一副不屑的神色,“我怎麼可能逗你玩?昨日我就說過,可能這兩天就有好消息傳來,你還不相信。哼,你可知道,今天本元帥就收到了捷報,叛軍孫孝哲部被我軍偷襲,損失慘重,我軍兩千餘名軍士,只損失了一百餘人,這不是大捷,不是好消息還是什麼?”
“真的?”郭昕扔下了笑,一步跑到楊晞身邊,想從楊晞手中搶那份藏在身後的軍報來看,但馬上知道這樣不合適,又不好意思地說道:“四郎,你詳細與我說說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楊晞不客氣地一把抓住郭昕的手,不顧一邊的小雨目瞪口呆,拉着她走進內室。郭昕掙扎了兩下也掙脫,只得放棄,任楊晞拉着。
走進了內室,也就是郭昕和小雨的臥房,楊晞這才放開郭昕的手。將手中的軍報揮了一揮,挺得意地說道:“本帥派出了一支兩千餘人的隊伍,利用滑雪板在昨天晚上悄無聲息地潛至叛軍的大營近,在叛軍未防備之間,突襲得手,燒死燒傷叛軍無數,毀其糧草大半,並安然而退,叛軍傾全力追擊也不及。哈哈,你不是說想看本元帥打一場大勝仗嗎?這不。本元帥和你郭七娘卿卿我我中,就打了一場大勝仗。‘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七娘,你打賭可是輸了,要願賭服輸喲!”
郭昕被楊晞這話弄的哭笑不得,什麼和她卿卿我我中,他就打了一場大勝仗,誰和他卿卿我我了?真是臉皮厚。還什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不過也真沒看到這傢伙折騰什麼,只是前段時間訓練軍士滑雪,這幾天倒是挺閒,昨天還陪着她賞雪逗樂。還和她打賭,看來這傢伙謀略真的不錯,就這樣嬉笑着過日子,也打了場勝仗。當下也沒理會楊晞的打趣了,以一副更驚喜的神態問詢:“四郎,你的手下真的重創了叛軍?那陝郡沒威脅了?”
沒當場看到殺戮的場面。什麼殲敵數量都只是幾個數字,郭昕不會感覺到什麼血腥與殘酷,何況她府上多人在軍中任職,聽的多了殲敵多少,己方折損多少人馬的事,對楊晞所講的殲敵數量及自身傷亡情況並沒什麼在意。
楊晞揹着手走了兩步,非常豪氣地說道:“七娘,你可以很自信地說,叛軍的攻勢已經完全被瓦解,他們要是繼續前進,逃不了全部被殲滅的命運,要是本元帥所料不差,孫孝哲和田乾真肯定會令其軍隊停止前進,甚至後退休整的。這個年,我們可以過的很安穩了。”
“那是太好了,四郎你真的神了,天天過的這麼悠閒,竟然真的打了個勝仗,挺讓人敬佩的,”郭昕歡呼間,又不無遺憾地說道,“可惜這仗不是你親自指揮的,我也沒看到作戰的經過。”
“誰說打勝仗一定要親自上場的?佈置停當,在元帥行轅裡喝喝茶,賞樂聽曲,與哪個美人兒調笑幾句,這樣都能取得戰事的勝利,那纔是厲害呢!”楊晞有點不以爲然地說道:“打仗並不一定要親自上陣衝殺,需要主帥親自上陣衝殺,那這場肯定打的很狼狽了,相信七娘也不喜歡看到戰場上血雨腥風的慘狀吧?不過要是你有興致,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當親衛,到時肯定有機會看到我親自指揮將士衝鋒陷陣的場景的。”
“那自然好,我來陝郡,就是想看看你怎麼親自指揮將軍殺退叛軍的。”
“只要你一直跟在我身邊,肯定有機會的!”已經知道郭府上人不擔心郭昕的去處,沒派人四下尋找的楊晞,也放心讓郭昕留在身邊了。
打仗時候,身邊有這樣一位美人兒相伴,真不知道給枯燥的軍營生活增添了多少樂趣,不過他還是弄不明白,郭府上的人怎麼就放心讓郭昕這樣一個女孩子到處亂跑?郭昕只是寫信回府,說他跟着三哥郭晞到陝郡軍中,府上人竟然就不尋找,也沒人到這裡來,真讓他很奇怪。
要是他有這樣的女兒,即使有一大羣女子,也是不捨得讓女兒如此亂跑的。亂世時候,萬一出點岔漏,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的。
“那我就看你親自指揮將軍衝殺,再取一場勝戰後纔回府!”郭昕一臉的驕傲,“這可是我來陝郡找你的目的呢。”
“那沒問題,”楊晞眼珠子轉了兩轉,馬上把主題引開了,一臉邪笑地問道:“只是七娘,我們昨天打賭的事,要怎麼解決呢?”
“啊?什麼打賭?我們打了什麼賭?”一說起昨天打賭的事,郭昕就慌了神,想逃走,“我可忘記了我們打過什麼賭。”
楊晞一把抓住想逃出屋的郭昕,邪邪地笑道:“你可答應打賭輸了,要服侍我洗澡的。願賭服輸喲,要不這樣吧,明天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將到來的時候,你服侍我洗個澡吧,洗乾淨了過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洗的,我也可以幫你…….”
話沒說完,郭昕就低低地驚叫了一下,掙開楊晞的,手快步逃了出去,逃出去前,就低低罵了聲:“登徒子。”楊晞看着郭昕臉紅耳赤地逃出去,在那裡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長安,興慶宮,興慶殿。
楊國忠正眉飛色舞地拿着一份軍報,和李隆基講述前方的戰況。“陛下,楊晞令數千軍士趁大雪潛行,在夜間潛入叛軍大營,縱火焚燒了數千頂帳篷,燒死燒傷叛軍軍士數萬人,糧草無數,叛軍被迫停止了前進,退後數十里休整。陛下,楊晞再立戰功,成功擊潰了攻擊陝郡的叛軍,在距離陝郡幾百裡的地方將叛軍擊退,再替陛下長了臉啊!”
聽了楊國忠的講述,這幾天受了點風寒,情緒不太高的李隆基也露出一副開心的笑容,從楊國忠手中接過戰報,仔細地看了幾遍後哈哈大笑了幾聲:“四郎還真的有能耐,竟然敢在雪夜裡對叛軍展開攻擊,他還製作出什麼滑雪用具,真是太讓朕好奇了。他立下如此大的戰功,朕一定會給予其重賞!”
“陛下,你已經給予楊晞以數次重賞了,要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再給他以獎賞,那可不太好,陛下還是留待下次他再立功時候一併獎賞吧!”
聽了楊國忠如此說,李隆基想了想也點頭認可,“國忠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朕此次就先不獎賞他,反正也過年了,一切待過年時候再說。相信有你這個父親在操持,陝郡的軍需物資也不會少,將士們過年的用物也不會欠缺的,朕也不操心了。朕希望過了年後,能再殲幾部叛軍,使得叛亂儘早平息。”
“陛下,臣相信一定會的!”
“國忠,今天是除夕了,你府上也一定有事忙,你都忙了一年了,馬上要過年了,也早些回府吧!”
聽李隆基如此說,楊國忠也馬上知趣地告退,“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也請陛下保重身體,除夕時候能和娘娘好生樂樂。”
楊國忠走後,侍立在一邊的高力士走到身邊。
猶豫了一下,高力士輕聲地對閉着眼睛的李隆基說道:“陛下,楊元帥在陝郡再立軍功,十五萬叛軍數遭重創,這是大好事,叛亂肯定指日可平。不過臣也有擔心!”
李隆基一下子睜開眼睛,看了看高力士,又徐徐地閉上,口氣淡淡地問道:“力士,你擔心什麼?”
“陛下,楊相公在朝中影響力非常大,原本他在軍中武將方面並沒什麼影響力,但現在……”高力士看了看李隆基的臉,見其沒什麼異樣,依然閉着眼睛聽他說,也大着膽說道:“現在楊晞楊元帥數度指揮人馬擊敗叛軍,聲望大漲,手下將領都對其心悅誠服,這事的影響力陛下不能不有所擔慮。楊元帥手中握有十五萬雄兵,要是他有異心,那可……”
高力士恰到好處地停下了話,垂身而立,不再說話。
李隆基聽了,一下子睜開眼睛,原本渾濁沒什麼光澤的眼睛突然冒出精光,定定地看了一會高力士後,又把眼睛閉上。好一會兒,李隆基才輕輕地問道:“那你覺得朕該怎麼做纔好?”
“陛下,如今陝郡局勢穩定,叛軍已經沒可能再來攻打陝郡了,依臣所見至少半年以內如此,楊元帥手下的將領又都是能獨擋一面的人,無論是王思禮、龐忠、呂崇賁還是田良丘,都是能力出衆的大將。無論是讓龐忠還是王思禮,或者其他幾將領軍,應該都不會有問題的!”
“唔,力士,你說的有點理,不過這事事關重大,容朕再好生思慮一下,今天是除夕了,過年了,這事也要到年後再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