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過夢嗎?
紅荼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他看到一個長得邪氣的女人不停在工作臺上製作着各種各樣的怪獸。
一開始,紅荼就察覺自己是在夢裡,他知道,自己在夢中並沒有身體,也不能移動視角,只能在一個角度看着女人在工作臺前忙忙碌碌。
但隨着夢境的反覆,做夢的時間也漸漸拉長,那個夢也逐漸開始清晰,他感覺自己漸漸在夢中有了實體。
除了還不能移動。
但是,有一天,他在夢裡看到了快鬥……
他不能確認那是不是快鬥,因爲那個人有着其他的光,不止是快鬥和麥克斯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光……
這次,紅荼的視角似乎是在天花板上,從上而下倒看着兩人。
他看到“快鬥”茫然的走進這個房間,走到女人的身旁說道:“抱歉,我擅自闖了進來。
我是DASH隊員,這附近有怪獸出現的反應。”
女人專注的製作着手裡的怪獸,聽到他的話,忽然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怪獸就在這裡哦,在我的腦子裡面。”
“啊?”“快鬥”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只能發出一個疑問詞。
“我正在製作拍電視劇用的新怪獸。”女人將製作臺上的轉盤轉了個方向,將已經快要製作完成的怪獸模型的正面轉到了“快鬥”的面前。
“快鬥”嚇了一大跳,然後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低頭道了一聲歉,就轉身想要離開。
但剛轉身,他就被女人叫住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以擊退怪獸的專家身份和我探討點問題呢?”
紅荼原本視線緊盯着桌子上的怪獸,但聽到女人的話之後,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人若有所覺的擡起頭,看了一眼紅荼所在的方向,對着哪裡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冷笑,就收回了視線。
她繼續看向“快鬥”:“你一定,可以想象出很棒的怪獸吧。”
“快鬥”一怔,有些猶豫:“但是……”
女人打斷了他的話,不容拒絕的說道:“拜託你了。”
“快鬥”頓了頓,迫於女人的態度,開口問道:“那隻怪獸的名字是?”
“你先從名字想起的呀,有點天才劇作家的味道啊,”女人有些驚訝,但看得出來,她是認真在問,也是認真在思考,半響,她忽然說道,“就將deus ex machina轉化爲文字,取名爲魔天神吧。”
女人的視線冰冷,身上的氣息卻顯得躍躍欲試起來。
但她沒有等來回答。“快鬥”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原地。
她沒有在意“快鬥”的消失,而是將桌子上快要製作好的怪獸搬開,重新拿出了一些材料,開始製作起來。
紅荼的視線也終於從天花板上下來,轉回了正常的視角。
“你喜歡怪獸嗎?”女人忽然問道。
紅荼知道對方是在問自己,他低頭看到自己已經重新擁有了身體,不由握了握手指,纔看向了低頭忙碌的女人:“挺喜歡的。”
女人似乎並不意外他的回答,手上繼續忙碌,頭也不擡:“我知道你。”
紅荼走到工作臺的另一面,打量着剛剛被無情拋到了工作臺一角的怪獸。
女人看了他一眼,繼續將一個詭異的材料混進手裡的研鉢裡搗碎,繼續說道:“按理來說,你應該也屬於怪獸的範疇,但是有些時候,你真的很不人討喜。”
紅荼的視線從怪獸模型上移開,看着這個女人,有些好奇的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是……神嗎?”
他指了指身前的這隻怪獸:“製作怪獸的神?”
女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冷笑了一聲:“算是吧,至少這個世界很多怪獸都是我製作的。不過,比起神這個稱呼,我更喜歡怪獸製作人這個稱呼。”
紅荼瞭然的點點頭:“那麼,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一如既往的直接乾脆,一點也不爲對面人的身份發表任何的看法。
女人笑了笑手上的泥漿已經準備好,開始用這些顏色詭異的泥堆出怪獸的輪廓:“噓,他來了!”
大概是夢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時間不同,剛剛離開的“快鬥”再次出現在了工作臺旁邊。
而紅荼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次消失不見,他再次回到了那種只能固定着一個視角,看着女人和“快鬥”的狀態。
“快鬥”茫然的看着女人,似乎在奇怪自己爲什麼再次回到了這裡。
這次,女人先開口了。
“我想把這個世界毀滅掉。”她嘴裡說着可怕的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快鬥”,還是說給紅荼,“怪獸最終是會被打敗的,我日復一日做着等死的怪獸。
其實只要一次就好,我想讓這怪獸征服世界。”
紅荼心中瞭然,知道這人之前爲什麼會說自己有時候讓人討厭了。
因爲有一些怪獸直接或間接慘死在了他的手裡,要麼被他變成卡,要麼直接被吃掉,能在這人面前有好印象就奇怪了。
更何況,應該隸屬於怪獸這一種類的他完全沒有所謂的征服世界或者毀滅世界的想法,即使他已經初步具備了這個能力。
“快鬥”的狀態有些奇怪,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幻想出來的怪獸:“在擊退怪獸的一方來看,無機質且捉摸不透的怪獸是最恐怖的。”
女人一邊聽,一邊捏着手裡的泥,將原本已經出現了輪廓的怪獸再次捏的模糊起來。
“快鬥”的描述還在繼續:“無法移入感情的物體,冷淡的光……沒錯,”他的視線沒有焦距,似乎陷入思考之中,“把人類各式各樣的夢當作誘餌,並進一步使之強化的怪獸……”
女人手裡的怪獸身體更加模糊,跟着“快鬥”的話喃喃自語:“把夢當做誘餌的……怪獸。”
話音剛落,她手裡的怪獸已經快要成型,那是有形與無形的結合,外形爲球狀的怪獸。
“快鬥”再次消失不見,女人看着操作檯上的怪獸,最終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