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飆,好在來的時候邢羽都做了安排,出現什麼什麼情況,大家怎麼怎麼做,不管究竟會發生什麼,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所以,這條路就是邢羽原定的撤退路線,而且這一路上,的確有天風給他留下的隱秘記號。
對於這種記號,印記不行,反而是最普通的標記最爲有效,如果是帶有氣息的印記,邢羽能發現,其他人自然也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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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和邢嵐多虧是及時的離開了青鸞城,這才免於被困,如果真是困在裡面,邢羽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衝不出來,他是斷然不會看着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的,而結果很顯然,全滅。
但是,逃出了青鸞城並不代表就沒有了危險。
這一次天魔教的大舉進犯,有了宏宇門的大力支持,這才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也的確是下了狠心,只留下了三分之一的實力守衛天魔教老巢,三分之一用來騷擾那些大宗門,現在圍攻青鸞城的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大致的分工是,血魔一脈負責主攻,這主要是由於血雲大陣的緣故,在天魔教屍魔一脈人數是最多的,但是戰鬥力不強,血雲大陣對他們還沒有加持的效果。
戰鬥力最強的刀魔一脈雖然強悍,可是人數很少,一共也就那麼幾百人,不可能完成包圍。
所以這血魔一脈正在青鸞城外廝殺。
至於屍魔一脈便是承擔起了對於青鸞城周邊各個要道的守衛,專門截殺那些外出的或者是支援的各宗高手,這也是邢羽當初在那山谷中見到一羣奇怪屍人的原因。
那些逐個離開了拍賣會場的人,在返回各自宗門的路上大半都已經遭遇了毒手。
這樣的安排實在是神道始料未及的,當然其中也有別的原因,如果神道不是分崩離析同牀異夢的話,魔道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畢竟照比浩浩蕩蕩上萬宗門的神道來說,魔道畢竟人數稀少。
鑑於人數少,他們自然就選擇這種吸引圍殲的打法,不然滅了一些宗門自然會引起其他宗門的重視,到時候各大宗門再次聯合,魔道只有敗退了。
所以,只要動手,必然給予神道重創。
結果很顯然,他們辦到了,這一戰,神道有記載的統計,戰死人數上萬,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各大宗門的精銳力量,單單是神嬰期高手就有了上千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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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離開了青鸞城,按照預定的路線撤退,邢嵐氣的臉色發白,嘴裡嘮嘮叨叨,一顆心更是傷的不得了,在她的記憶中,這是邢羽第一次和她發脾氣,而且發的這般沒有緣由。
天風和慕容秋霜比她要穩重不少,就是黃樹朗都知道里面一定有事,可是天風和慕容秋霜卻沒有勸慰邢嵐,就這樣一直行出了幾十裡,感覺到遠離了危險之後,慕容秋霜纔對邢嵐說出了緣由。
“嵐妹,邢羽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按照我的估計,他一定是察覺到了危險,而且是莫大的危險,如果跟我們講明實情的話,恐怕我們絕對不會走,這才……。”
邢嵐皺了皺眉,看了看慕容秋霜,眼珠轉了轉,而後嘟起嘴怒道:“秋霜姐就知道替哥哥說話,我知道秋霜姐看上了哥哥,可是今天誰說也沒用,我再也不理他了,哼。”
慕容秋霜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哪跟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不過無人可見,慕容秋霜的臉上卻是泛起了紅霞。
就這樣又走了一段,邢嵐慢了下來,她只是嘴裡說說而已,慕容秋霜的話她想了想,於是也有些彷徨了。
“天風哥哥,秋霜姐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邢嵐的臉色已經有些焦急了。
天風看了看慕容秋霜,又看了看李彪等人,此時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沉悶的神色,他們知道邢羽一定面臨危險,可是卻不能回去,所以每個人的心裡都不是個滋味兒。
片刻之後,天風不準備再瞞邢嵐了,這才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邢嵐可是急了,其實她也有點發現事情不對了,在她的心裡,哥哥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和善,那句話一直深深的留在她的心裡,睡覺的時候都會夢到。
“妹妹,從今往後,不論再大的風雨,哥給你擋。”
往事種種證明着邢羽履行着諾言,可是今天,他居然讓自己離開,居然還罵了自己,他碰見了什麼樣的危險,使得他居然放棄了承諾?或者說用這種方式最後的履行那句承諾?
不懂得控制情緒的邢嵐,頓時淚如泉涌一般。
那雙清澈如清泉般的眸子,已經變得撲朔迷離,眼淚順着臉頰滴滴墜落。
“哥……。”
邢嵐頓時站住了腳步,猛然轉回身,看向了遠方青鸞城的方向,聲嘶力竭的喊道。
飛奔,狂跑,任憑淚水打溼了衣衫。
慕容秋霜和天風等人見此暗道一聲不好,旋即趕上了邢嵐將之拉住。
“嵐妹,你這是幹什麼?”
“嵐妹,你先別哭了,聽我們說,別哭了。”
兄妹之情,遠比海深,情志真切,讓人心凌。
看着邢嵐此時的模樣,天風和慕容秋霜等人也有些躊躇了。
是不是錯了?爲什麼要離開他?說好了同生共死的啊,是自己在爲他考慮?還是自己懦弱怕死?
這是所有人心裡的聲音,他們問着自己的心,心酸,心痛。
可是這該怎麼辦?如果邢羽獨自能夠有辦法脫身呢?大家這樣一回去,憑着邢羽的性格,他是不會丟下一個人的,怎麼辦?
衆人互相的看着,卻是沒有一個人拿的定主意,就是天風現在也茫然了,這是一個賭局,一個將所有人性命都要壓上的賭局,他怎麼敢下這個賭?
“哥……,你們別拉我,爲什麼你們要騙我,哥,我錯了,我誤會你了,妹妹不該離開你的,不該的。”邢嵐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這就更讓大家心裡發酸了。
“我們回去。”
“對,邢羽兄弟肝膽相照,沒有他我們早就死了,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夠拋下他不管。”
“我們回去,回去和邢兄弟在一起,生死與共。”
已經有人再也忍受不住了,這是良心上的譴責,儘管這並不是誰的錯。
尤其是那些原本合歡派的人,一個個更是摩拳擦掌,原本在合歡派的時候,他們哪裡感受過這些,甚至所見所聞,使得他們對一直夢想的神道都失去了信心,可是自打和這些人在一起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們的生活變得充滿了樂趣。
是道爲人生,還是人爲道追逐?
天風一看情況不妙,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一聲斷喝:“都給我站住。”
“這,天風大哥,我們……。”
“師,師兄,你,你該不會是,怕了吧?”李彪也有些情急,越是情急就說的越是吃力。
天風看了李彪一眼,臉上現出無奈神色,伴有淡淡的幽怨神色,說道:“李彪師弟,你怎麼也這麼說?”
“不不不,不是麼?”李彪也沒有顧及,問道。
無可奈何之下,天風只好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大家聽到了天風的分析,這一顆顆頭緩緩的低垂了下來,就是邢嵐的哭聲的漸漸的淡了。
誰都明白,天風說的對,這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
而且他們相信邢羽,那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可是另一個矛盾的想法又出現了,因爲這一次邢羽的表現實在太反常。
衆人沉默了良久,沒有人說話,就這樣一直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黃樹朗晃了晃頭來到了衆人的面前,說道:“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也沒有必要離開,大可以潛伏在青鸞城的周圍,觀察動靜。一旦間要是有個風吹草動我們也好支援一下師弟,如果要是情勢不妙,或者師弟已經脫身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陷入險境。”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個主意並不是那麼難想,可是大家都沒想到,從某一個角度來說,這也證明了在大家的心裡,邢羽的位置太重要了,以至於知道邢羽可能面臨危險,使得他們的心都亂了。
“對,對,對啊。走,我們這就回去。”李彪旋即轉身。
天風也是眼前一亮,他讚賞的看了看黃樹朗,而後對着大家喊道:“兄弟們,我們回去。”
邢羽當時讓他們收下了不少妖獸,其中包括虎豹之類的,這些妖獸都是可以作爲坐騎的,於是,衆人便紛紛跳向了那些虎豹的背上。
一雙雙眼睛望着那青鸞城的方向,眼中盡是期盼,每一顆心都在祈禱着,兄弟、大哥、師兄、師弟、千萬不要出事,等我,我們回來了。
恰在此時,一聲暴響傳來,他們視線中的遠方天空都成了血紅之色,那一片的血雲簡直鋪天蓋地,就是距離青鸞城幾十裡外的這裡都是血氣瀰漫,衆人心中大爲驚駭,暗道一聲不好,看來真是出事了。
現在沒有什麼好想的,他們的最想要做的就是看見邢羽,至於後面的,之後再說吧。
“糟糕,走,我們走,快。”
天風一聲號令,衆人準備出發,但是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天風的一聲號令是給妖獸聽的,因爲現在大家都在妖獸的背上,奇怪的是,這些妖獸居然沒有動,而且發出了陣陣的嘶吼聲,那一雙雙兇殘的眼睛四下觀望着,甚至周身的毛髮都倒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