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火鈴兒與南風長老相互勾結,挖空心思,從巫雀門掌門南宮沃身上獲取妖界寶血,不光逼死南宮沃,也導致了巫雀門滅門等一系列悲劇。
那時南宮沃全身的血液,幾乎被掠奪一空,南風捏在手上的,看似僅小小一袋存血,火鈴兒卻一直用到現在,直到他需鑄成人身,重新出世,才用光最後一滴。
時來運轉,風光無限,前途無量……
無論這新生有多光明,對一個致命的危機,他也不能視而不見,就是他將很快血枯。魔嬰童血由他自生,只要生命不滅,就不會失去,妖界寶血卻來自他人,會一點點消耗殆盡。
所以難怪,找不到新血源,他就會對南風長老大動干戈。纔剛嚐到人生的美好,就又要失去一切,且落得比過去更爲可悲的下場,他怎能容忍?
南宮向如陣及時雨,在這時親自把血源送上門。他本該高興萬分,卻又莫名地情難自控,打破堅守千年的禁忌,對那一小團幽靈動了情。
象牙盒盒蓋打開,裡面的香麗驚慌失措。他生怕她受驚過度,便不強求她出來,嘆了口氣道:“你貴爲募須神族族長的掌上明珠,本該榮享萬千寵愛,卻落到今時的地步,實在是可悲可嘆。你與我素昧平生,初相見時,這樣排斥於我,是常理中事,我不會爲難你。”
爲表誠意,他邊說邊退了開去。香麗聽他話似誠懇,人又主動後退,這纔不再抖。
火鈴兒張張嘴,欲言又止。
香麗是他繼續生存的保障,能保他戰勝危機,讓嶄新的人生更加精彩。可真見到她後,他再也提不起採血的**。
那團藍色幽靈,不堪一擊,哪怕僅用兩隻手指,就能將她擰滅。他唯一的願望,是保護她,在不傷害她的同時,和她說說心裡話。
“南宮向把你交給我後,我對你,就產生了一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奇怪的感覺。雖然你我素無交往,捧着你時,我卻有一種親近感,總想盡量靠近你一些,向你訴說隱藏多年,一直無法啓齒的秘密。我瞭解自己,所以瞭解這種感覺,絕非來自對妖界寶血的渴望。若說我真想從你那兒得到什麼,就只有傾聽,我只想你做一個,願意聽我說說心裡話的人。”
他主動拉開與象牙盒的距離,香麗繃緊的神經,就已放鬆,再掏心窩地說出這番話,更讓她相信,他確實沒有惡意,於是靜靜聽他說話。不僅如此,還從角落移到盒子正中,一動不動地懸浮,彷彿在打量他。
她態度轉變,他十分欣喜。但她依然如驚弓之鳥,隨時會再次彈開,他便決定,就這樣遠遠地與她交談,直到她願意從盒子裡出來。
“香麗,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無論我做元神,做鬼,還是做人,都不得不和一個魔鬼鬥爭,它的名字叫孤獨。”
藍光微抖一下,火鈴兒看在眼裡,料到“孤獨”二字,必定也敲中了她的心扉。
“雖然在我身邊,一直陪着個南風,這道士卻陰毒刻薄無比,與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對於他,除派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從來就不能透露任何心事。連南風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我的世界蒼白無色,找不出哪怕一個,真正可信任之人。我時刻被孤獨這魔王糾纏,實在難受得狂!”
聽到這兒,香麗不自覺地,又向前挪了一點。火鈴兒說得哽咽,卻不在意在她面前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