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匆匆領兵踏上九龍島,眼看就要與路贊正面交鋒,卻在開打前,找飛旖耐心瞭解起了他的個人生平。因爲在他看來,摸清敵將的背景,能讓後續的進攻更有效力,並戰決,減少傷亡。
靈宣洛乃性情中人,飛旖預料他一直聽下去,就會對路贊生出相惜之心,嘆了口氣,繼續道:“路贊懷有忠心,這點不假,卻因爲推崇愚忠而鑽了牛角尖,以至遇人不淑,明珠暗投,走得偏離了正道。憑他的性子,他先定是被火鈴兒來自軒轅黃帝的背景迷惑,之後又認爲,既已投靠蒼狼盟,就該爲主盡忠,至於蒼狼盟是否是在倒行逆施,他就再看不清楚了。”
聽到此處,靈宣洛苦笑道:“子胥懷忠,躬耕田野。冬烘先生若也懷忠,估計就會如路贊將軍這般,硬將卵石作珠玉供奉,日日閉着眼膜拜。看來世上確無完人,他優點再多,也會在某一方面顯露缺憾。”
這比方,飛旖聽着有趣,卻笑不出來。拿路贊與伍子胥比,才能上似不爲過,但論其行爲,又確實糊塗過冬烘先生,叫人無論怎樣品評,都左右矛盾。
“其實路贊生性清高,又淡泊名利,一世追求的,就是成就二字,希望他所懷的才華皆能找到施展之地。所以南風長老拉攏他之初,無論是拿財帛錦緞收買,還是高官厚祿引誘,他都不爲所動,以至那妖道十分氣餒。最後是見到他堂上掛的一副對子,受到啓,才用只要投奔火鈴兒,便能上沙場一展所長,盡顯他武將軍威嚴的承諾,讓他動了心。之後再添油加醋地把那火鈴兒,說成是軒轅之後,天定至尊,才最終促使他脫離天朝這個空殼,帶領路路天使兵團走向了蒼狼盟。”
靈宣洛迫不及待地問:“將軍可還記得,啓南風用建立軍功這法子說動他的,是副什麼對子?”
飛旖冷笑,“當然記得,那時去他府上做客,還時時聽他吟誦,寫的是,不慕金鐘繞府城,唯作鵠鳥一沖天。”
靈宣洛一拍大腿,讚道:“好一幅對子,夠有志氣!他若真有心借這種詩句抒情,難說還真是個走入迷途的好人……”
飛旖鼻子裡重重一哼,表示該說的都已說完,便不再言語,靈宣洛則還沉浸在那兩句詩裡,心道:“如果與他談對路,難說就能幫他在鑄成大錯前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飛旖心情沉重,見他陷入沉思,就不再打擾,走去一邊調派自己的兵士。
靈宣洛還在苦思,卻聽宵龍宮由九龍環繞的大門後,傳來威喝:“靈宣洛,你既有種上來九龍島,就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在出現於你面前的,是我路贊手裡的人質。他雙耳皆插有沾滿火油的燈棉,一旦我命人點燃燈棉,他就成了一盞活人油燈,直到腦髓燒乾,纔會死去。你若不想他慘死,就帶上你手下這些廢材撤出九龍島,否則不光他要死,裡面這兩千仙人要死,等火盟主增派的十萬援兵一到,你們這萬來號人全都要變甕中之鱉,再也別想有生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