獰滅天子爲阻擋顏九的兵潮,用堅實的妖王結界封鎖了整座六層塔。 他本以爲,以結界堪比烈火的溫度,可燒死不少鬼兵,卻現這些鬼兵竟擁有不滅之軀,可化作黑煙逃脫危險。於是他回到煅魂池邊,意圖找出能殺死他們的辦法。
六層煅魂池裡的血,已被曦穆彤放了個乾淨,火硝水從鑿出的洞眼流瀉後即自行揮,一滴不剩,猶如已被設下自毀程式。
不過池中雖已無血,池底卻積了厚厚一層白灰色晶體沉澱。獰滅用手指沾取少許,湊在鼻子下一聞,便聞出那是火硝。
火硝水裡含有火硝,這不奇怪,他的疑問是:這含在血裡的火硝是由雲清添加,還是來自人體?鬼王若只是將普通硝石投進血液,普通硝水怎可能產生煅魂的效果?
但如此巨量的硝石,又怎能讓他相信,是由什麼人的血液自帶?如果世上真藏有這樣一個人,靈魂經他的血液洗禮後,即可獲刀槍不入的鋼軀,他究竟是誰?又從何而來?如果他與雲清聯繫緊密,豈不是和南風長老也脫不了干係?
他驚疑盯着指尖那一點火硝,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火硝忽然融成一滴白色的水滴,鑽入了他的手指。他“啊”地驚叫一聲,趕忙甩手,卻已來不及,水滴一滲入皮膚,就與他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這一下,他頓覺整隻手都似被火燃着,疼得恨不得把手剁掉。過了好一會兒,這痛感才漸漸消散。
“這……這是怎麼回事?火硝水遺留下來的火硝,怎會滲入我的體內?”吃驚轉爲極度震驚,他索性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自己的血入那煅魂池,就見他的火血猶如血種,剛一與火硝接觸,就開始由幾滴變成涓涓細流,細流又彙集一處,令池裡血量猛增。火硝晶體泡進血水,即熔化不見,但煅魂池又開始“咕嘟嘟”地沸騰--他的火血,竟製造出了新的火硝水!。
“不--這不可能--”他的腦子轟然一炸,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跌下煅魂池,重重摔到了堅硬的石板地面上。
摔得那麼重,他卻沒感到疼痛,只是伏在地上,整個人都恍然失神,兩隻手臂也抖得不能自已:“爲什麼,我的血與此人體內的火硝結合,就能產生可以煅魂的火硝水?這個人,和我是什麼關係?我的血究竟是怎麼回事?母親,爲何您臨終前不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妖?我到底隸屬於妖族的哪一脈系?”
塔外戴人皮面罩的鋼魂兵,知道那金色結界高溫難近,正齊用長刀猛戳,以求刺穿結界後衝進來。
而就在這時,鬼林宮方向忽然綻放出漫天銀色的星光,星光柔和地向這邊傳遞,又覆蓋上六層塔頂。這一金一銀兩重光,看上去無比和諧,竟爲這恐怖的鬼山,增添了一道亮麗的美景。
獰滅見那情景,便知是曦穆彤爲增強曦穆靈珠的收魂力量,在殍幽湖底設置了九宮旋星盤。
初見星光,他精神爲之一震,深爲她的謀略欣慰,但轉而就開始擔憂。因爲他清楚鬼林宮受鬼魂磁場影響,是找不出具體方位的,而旋星陣以奇門遁甲術作基礎,必須要獲得準確的八門方位才能奏效。如果曦穆彤設陣失敗,她和三留仙很可能會因此喪命。
他略一思索,已有助她之法。鬼兵還被攔在塔外,他還有時間,就馬上屏息凝神地就地而坐,快進入了自己的虛境。
他奔至無岸之湖,捲起湖裡鮮紅的梨花瓣,憑藉意念將花瓣推送向鬼林宮。這些花瓣已被他施下法咒,能在短時間內用濃郁的香氣壓住鬼林宮濃重的鬼氣,減弱鬼魂磁場,助曦穆彤找到八門方位。
做完這些,他不再爲曦穆彤擔心,但顏九的鬼兵有排山倒海之勢,無論他的妖王結界多麼堅韌,也不可能抵擋兩萬把長刀同時進攻。所以形勢緊迫,他只能暫時擱置對血液的疑問,專心思考下一步對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