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老師，一直哭了很久很久。
等到莫恩都感覺自己腿快站麻了的時候。
公主纔是小心的放開了他。
不過即使如此，公主也還是緊緊抓着他的一隻手。
看着宛如受驚小獸一般膽怯畏懼的安莎。
莫恩任何心思都沒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愧疚。
“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安莎擡起頭看着莫恩，點點頭後卻又是搖搖頭。
莫恩知道她的意思。
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要給自己說，但已經不用了。
因爲自己回來了。
莫恩嘆了口氣，然後輕輕的擡起手放在了安莎的頭頂。
慢慢的撫摸着安莎柔順的頭髮道：
“二十年了啊。”
安莎沒有再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本來以爲自己再見到老師時會有一肚子話要說。
可等到真的見到了後，她卻是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只想靜靜的享受這安靜而又美好的時間。
這樣的時間似乎永遠都不夠。
莫恩看得出安莎的想法，但是現在還是先處理要事吧。
莫恩之所以選擇來這兒，爲的不是別的，正是告訴安莎道爾大帝的事情。
他知道只有這個地方，一定是所有人都無法觸及的同時，又能讓自己馬上找到安莎。
“陛下。”
“安莎。”
“嗯？”
公主終於開了口，她認真的握住莫恩的手，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叫我安莎。”
陛下也好，學生也好。
這些都太過生分了。
她要的不是這個，她要的是更加自然接近的距離。
在她的注視下莫恩很快就是選擇了妥協：
“好的，安莎。”
這個稱呼讓安莎微微微眯起了雙眼，就好似一隻終於得到了心心念唸的小魚乾的貓咪。
與此同時的卡扎督姆之中。
還在挑燈夜戰的愛爾，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噴嚏。
奇怪的看了房間一眼後，愛爾繼續埋頭於無數公文堆積而成的山脈之中。
莫恩當年到底是怎麼解決這些的？
啊，越來越煩躁了！
還以爲是自己終於厭倦了公文的愛爾生氣的搖起了鈴鐺。
看着進來的女僕，愛爾爲自己要了一份奶油草莓聖代。
吃完了聖代後，愛爾纔是有了繼續奮戰的動力。
‘看到我這麼努力，莫恩一定會誇獎我吧？’
‘真可靠啊，愛爾！把南境交給你實在是太正確了！’
僅僅是想到，愛爾就開心的不得了。
而在皇都，依舊被安莎抓着手心的莫恩問道：
“我要問你一件事，皇都，你有注意到不對嗎？”
安莎女皇略顯奇怪的看向了莫恩：
“老師，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說伱有注意到在這個皇都之中還潛藏着什麼來歷不明的勢力嗎？”
“老師，皇都之中一直都有各處的勢力潛伏，您如果只是如此形容的話，我也不太清楚您到底在說什麼。”
莫恩斟酌了一下語言後說道：
“就是另一個皇帝的勢力。”
安莎卻是越發奇怪的看向了莫恩：
“老師，我不太懂。”
“道爾大帝，我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道爾大帝還活着。並且，他應該是想要將你作爲祭品獻上以便於自己成神。”
這句話讓女皇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哪怕這是自己老師說的。
她也還是感到了難以置信。
“老師，您確定？還是說您說的真的是拜拉席恩·道爾？”
“對，就是他，拜拉席恩·道爾，這個國家的開國者。就我目前知道的一切來看，他還活着。初代七公也還活着。啊，現在只剩下六個了。”
“康塔思·維斯特洛已經死了，我親手送走的。”
一回來就正好撞上，康塔思這運氣，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差。
“還有，他們應該和純白王朝在合作。”
金色的光暈瞬間鋪滿整個院落，但在外面看來，裡面的莊園依舊是一片漆黑。
這是榮光的力量。聽到了純白王朝的瞬間，安莎就靜默了這裡。
她是序列一，最接近神的存在，她很清楚神有多麼可怕。
越是相關，就越是可能因爲一個僅僅是略有關聯的字符而被察覺。
做完了這一切後，安莎纔是說道：
“可是老師，這還是不對，現如今擁有帝國的榮光天使，可是隻有我一個人。”
榮光途徑成神的儀式，女皇顯然也知道。
但正因爲知道，所以她才奇怪。
現階段在她的認知中並不存在讓她這個途徑成神的條件。
莫恩說道：
“我查閱了一下史料，發現道爾大帝是突然暴斃的，所以他並沒有傳位給任何人，因爲他是序列一，理論上是不死的存在。”
“皇儲的冊立與否完全看他心情。”
“繼任的皇帝也沒有廢除他的皇位，所以在理論上，這是你的帝國，也是他的帝國。”
安莎馬上反應了過來：
“老師你是覺得他想要玩文字遊戲，用同一個帝國的不同皇帝來作爲成神的養料？但是，還有個誰？”
莫恩點點頭後說道：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可是正如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缺失的另一個他要怎麼補全。”
“並且，康塔思也無比肯定的告訴我說，他不認爲道爾大帝還有準備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後裔。”
“謎團重重，安莎。”
安莎困惑的搖了搖頭道：
“那就太奇怪了，從古至今這麼多年，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不對並留下記載。這就代表他們爲此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但現在情況又是這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感覺上，就像道爾大帝終於瘋了。
但他顯然沒瘋，這就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安莎，但可以肯定他近期就會發難，所以我特意趕回來提醒你，同時，我也確認了另一件事。”
莫恩從揹包裡取出了那面以玫瑰爲主要雕飾的鏡子。
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後，鏡面之上便是浮現出了莫恩所走過的那一小部分影之都。
“榮光途徑的零級封印物0-11最後的理想國，也在他的手上。而這個，毫無疑問就是這件封印物的應用。”
0-11最後的理想國。
這是榮光途徑唯一性的顯化。
看着莫恩拿出的鏡子，安莎只是看了一眼後便是十分確定的說道：
“這是皇都最開始的樣貌，在皇宮禮拜堂後的長廊上有一幅油畫就是畫的這個。那是道爾大帝剛剛登基時畫下的。”
“那看來的確是道爾大帝了。所以安莎，你有沒有什麼心事？”
道爾大帝和安莎，這跟自己和康塔思不同。
自己是個玩家不說，康塔思的血脈也早就斷絕了。他和現今的圖拉真只是姓氏相同的陌生人而已。
但安莎卻是道爾大帝毫無疑問的直系血裔。
拜拉席恩皇室的血脈傳承從未出過問題。
而現在，等於自己告訴了安莎說她的祖先從未憐愛過他們這些子嗣。
但安莎卻是奇怪的看向莫恩道：
“他如果是想要拿回自己的帝國，那麼我自然應該雙手奉上，因爲這一切本就來自於他。”
“但他如果是想要拿走我的生命，那麼我自然必須反抗到底，他的眼中沒有對子嗣的疼愛，那麼我爲什麼要對此保有顧慮？”
看到安莎如此反應，莫恩這纔是微微頷首道：
“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是真的擔心你邁不過這個坎。”
安莎笑着搖頭道：
“老師，他既然一直活着，那就說明這麼多年來，他對這個國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冷眼旁觀，他早就用歷史告訴了我。”
“說他不在乎這個國家，也不在乎我們這些所謂的子嗣。而且這都上千年過去了，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想。”
“以前肯定還有對開國之主的尊重，但現在的話，我連尊重都沒有了。”
“只愛自己的人沒有資格被別人敬愛。”
“老師，這可是你教我的！”
聽到這句話的莫恩有點心虛的將視線偏移了出去。
玩家愛的一直都只有自己。
甚至玩家所有的行動都是在爲了自己的興趣服務。
只是現在遊戲不再是遊戲。
他也逐漸正視起了一切。
咳嗽了一下後，莫恩說道：
“你能這麼想就真的太好了。你說的也對，他既然不愛你們，那你自然沒有愛他的道理。”
說着，莫恩又是心虛的看了一眼頭頂，還好今天不是雙月日。
再度咳嗽了一聲後，莫恩纔是在安莎略顯擔憂的眼神中問道：
“那麼別人呢？”
安莎再度笑道：
“老師，這是我的國家，他的時代早就結束了。”
莫恩被說的有點尷尬，雖然是轉移話題的心虛，但這個問題仔細想想確實挺怪的。
早就死了的大帝怎麼可能和現任君主爭奪權力呢？
安莎又不是暴君。
“這樣的話，他能發難的渠道就少了很多。”
“南境在我的手裡，餘下六公的封地都基本被你成功收回，再加上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什麼消息走漏。”
“就說明，他多半也沒有培養別的勢力。”
說到最後，莫恩看向安莎道：
“那麼他成功的辦法應該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直接靠着自己的零級封印物強行殺了你。”
但對此，讓莫恩有點始料不及的卻是：
“老師，那個女孩，你將南境交付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你的誰？”
一會兒還有，大家可以先睡，等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