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安靜過一次的世界在這一刻再度安靜了下來。
不同的是,之前是世間萬物在對一位無上者的歸來表示恭敬。
而這一次,則全部來自祂的殺意和憤怒。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響徹天地的轟鳴和幾乎蓋過了這一切的嘶吼一起出現。
“索倫!”
“索倫!!!”
沉積壓抑了數萬年的殺意徹底涌現。
祂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死大敵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你怎麼還能活着!”
已經沒什麼人能夠看清內裡發生了什麼。
因爲這一切都被巨大的煙塵掩蓋。
與之不停的還有接連不斷的轟鳴以及於煙塵中時隱時現的爆裂紅光。
這不像是一個預言家的戰鬥。
預言家們一直是優雅而隱秘的解決一切,推動一切,完成一切。
可現在,在巨大的憤怒面前,祂連自己都沒辦法控制了。
只是瘋狂到了毫無章法的傾瀉着自己的力量和神性。
四周的草原亦是受到了極大的波及和影響。
它們互相之間完全沒有關聯可言的不斷枯榮。
春夏秋冬之態,幾乎眨眼間全部過了一遍,並不斷的向着更遠的方向擴散。
這一片的時間已經陷入了混亂。
“索倫!索倫!”
“你該死啊!!!”
祂費盡心力的想要獨佔新的神之途徑。
該死的索倫將這一切竊取也就罷了。
最關鍵的還是,這個可惡的索倫,活該下地獄的索倫,祂居然還利用預言愚弄着自己!
用預言去愚弄預言家的神!
用自己最大的武器來戲弄自己的人生,貶低自己的存在,譏諷自己的神位!
索倫必須死,只有索倫必須死!
在祂的憤怒中,大地都開始崩陷。
就連遙遠的安拉斯城塞都是陷入了巨大的動盪之中。
這還不是神明的力量,這僅僅只是一個序列二毫無章法的揮灑着自己的力量和神性。
祂甚至還沒有使用預言家的能力。
可能連幾秒鐘都沒有的功夫。
整個草原就是徹底變了樣子。
毫無章法不斷枯榮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頭的巨大深坑,以及在深坑盡頭彷佛沒入深淵的巨坑。
還有那從宛如深淵一般的深坑中涌現的滲人怒吼:
“你該死,伱該死啊!”
剛剛見面時的從容,玩味,全都不見了。
祂只剩下了瘋狂。
甚至越是回想,祂越是羞憤。
祂將眼前的存在當作隨手可以捏死的凡人。
並對其盡顯神明的傲慢。
可對方的真身卻是將自己玩弄到死的大敵!
神明的身份,曾經的功績,乃至是自己的存在對於對方而言都像是個笑話。
然後祂還將這個笑話擴大了。
看啊,那個被自己用預言玩死了的預言之神還沒發現自己到底是誰呢!
“啊——!啊——!死啊!”
“我詛咒你,我要詛咒你!”
天命泥板浮現手中,祂要對這個傢伙種下最惡毒的詛咒!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必將面對自己最不願意面對之事!你必將”
趕在祂喊完詛咒之前,一隻手捏住了祂的嘴巴。
“吵吵嚷嚷的沒完了!”
驚怒瞬間涌現祂的心頭。
爲什麼?
爲什麼剛剛還在被自己無條件壓制的索倫會突然反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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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恐懼蓋過憤怒,理智也終於迴歸。
細細想來,他此前一直都是標準的凡人,最多是個剛剛步入超凡的螞蟻。
靠着特殊的封印物殺了哈桑克他們很正常。
但是他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怎麼能沒被自己打死的?
昨日重現!
歸來的十二月,新的神之途徑已經墜落了,是祂從我這兒騙走的神之途徑!
該死的索倫走了這條途徑?!
新的神之途徑是祂當年最先發現的,也是祂將其隱秘了的。
雖然因爲莫恩的插手,而讓祂都完全不瞭解後面的序列和途徑的具體是什麼情況。
可祂再怎麼不堪還是知道這條新途徑的序列十是什麼能力。
那是一個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都是笑話的能力——昨日重現!
普通人昨日重現還是普通人,超凡者沒理由改換途徑。
可唯獨對於祂,對於肯定跟着自己死了的祂。
這東西就可怕到了極致!
因爲這代表着祂能將自己的全盛姿態帶回此刻!
在徹底反應過來的瞬間。
憤怒已經完全消失了。
昔日被愚弄致死的恐懼擠滿了祂的心神。
不對,現在不能說祂了。
被恐懼壓倒的神,不配叫神!
可更加讓他錯愕的還是,他感受到這股力量不是索倫的。
這是更加久遠,更加溫和的力量。
高塔般的聖樹浮現天際。
她向着世間的一切揮灑自己的恩惠。
並將力量帶給了選定的王。
“永恆王?!”
疑問徹底代替了他的一切思考。 шωш ▪тт kan ▪¢○
祂明明是索倫,自己不可能認錯的。
可爲什麼昨日重現的力量卻是永恆王?!
早就跟着神代結束了的永恆王?
所以祂是圖拉真,祂是索倫,祂還是永恆王?!
原初在上,這開的什麼玩笑啊?!
這一刻,別說憤怒了,他連恐懼都忘記了。
徹底取回了永恆王力量的莫恩,單手將他提在了半空。
太陽的輝光無法照射到如此深的地底。
但聖樹的柔和光芒卻會永遠照耀在永恆王的身上。
最初的精靈王,最後的精靈王,即爲永遠的王。
“真不想要使用這張牌啊!”
新途徑的序列十能力,是這條嶄新途徑前期最好用的能力了。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當永恆王重新出現。
精靈們也就該知道了。
先是女皇,然後又是精靈們。
自己的計劃真是一直在受挫啊。
“你開心嗎?逼出了我的牌?”
莫恩對着自己提在半空的無上者發出了質問。
“安斯提思·柯達爾神,還請回答我!”
安斯提思驚恐的搖動着自己的身體。
他怕了,徹底怕了。
這一次甚至遠沒有當年最後的死鬥時那樣平等。
雙途徑序列一的永恆王對陣一個序列二的歸來者。
差距太大了。
大到了反抗都是個笑話。
而且最重要的還是,聖樹也在這兒!
在天際之上,聖樹的輝光照耀着永恆王,也遮掩着一切。
“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也會害怕,真是醜陋啊,安斯提思神。”
他先前的一切驕傲全部消失,餘下的只有無盡的恐懼。
輸的太徹底了。
輸的太小丑了。
以及自己居然又輸給了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