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分別,不會是結束,因爲我們都堅信,她會用自己的力量,將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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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龍離開了,他什麼都沒有留下,亦是什麼都沒有帶走,但是這對柳羽沫來說,卻是莫大的寬容與理解。
“爺爺,魚兒的事……”看着殘龍離開的背影,柳羽沫的雙眸終於閃過一絲的溫潤,眼眶溼了,心中像是淌過了一股暖流,本來以爲會孤身一人獨自承受所有人的指責,可是大家確實誰都沒有怪她。
閻王看向柳羽沫,那樣的無奈,卻是怎麼都不想表現出來,閻魚兒恐怕都從來沒有怪過她吧,他又怎麼捨得怪她呢。
輕輕拍了拍柳羽沫的肩膀,閻王露出了溫暖的笑容,雖是那樣細微的淡笑,但是對柳羽沫來說卻是無比的幸福。
“婷雨,你今日前來就是想和我們說這些嗎?”閻王坐在了大殿的座椅上,一臉的安詳與溫柔。
“陰差陽錯吧,我的功力被肚子裡的孩子給吸走了,然後因爲一些事我就回到了地府。”柳羽沫淺笑,她不會怪任何人,因爲這是她自願的,爲了救藍忘憂,她可以放棄一切,而且,最重要的,她現在似乎死不了。
閻王聞言臉色微微一沉,柳羽沫沒有說清楚,但是誰又不知道,她這次定是因爲藍忘憂而犧牲了自己所有的精力,纔會死去的,而且柳羽沫又懷孕了嗎,這件事到底是好是壞。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還想在回去那個亂世嗎,還是想做回真正的你,在地府生存,恢復所有的法力還有地位,而且你腹中的孩子,爺爺也能幫你照顧她。”
“爺爺,我的記憶恢復了,魚兒在最後的一刻用流雲珠恢復了我千年的記憶,所以,這是最後一世,我不會放棄的,而且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這一世過去,我們就成功了。”
閻王聞言身體猛地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柳羽沫,他一直沒有想過閻魚兒到底是怎麼死的,原來,她是失去了流雲珠。
“這次我到這裡,還是想讓爺爺幫我一件事。”柳羽沫說着,雙眸閃過一絲皎潔,其實,她這次來的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這件事了。
閻王皺眉,柳羽沫還從未拜託過別人什麼事,應該說是很少拜託,至少幾千年來,她拜託別人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都是爲了別人。
“玄若煙,輝月的太子殿下,他不可以死,這個時代還需要他來管理,天下百姓都需要他。”
看着閻王沒有說話,柳羽沫繼續說着,這是她一直的心事,尤其是自從玄若煙死後,齊夜舞的心情一直沒有好過,每天強顏歡笑,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這是逆天意的,我們不能隨便改動一個人的生死權利,即便我是閻王也不行的,要是被玉帝知道了,事情就麻煩了。”
柳羽沫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知道事情不是那麼容易,但是這件事她不能放棄,不論是爲了天下的百
姓,或是爲了他身邊的親人朋友,亦或是爲了齊夜舞。
“冥巢的事情我知道就已經忤逆了天意,但是爺爺不是也同意了嗎,我不是想跟爺爺亂扯胡鬧,但是玄若煙,你必須讓他活過來。”
閻王的臉色越來越沉,冥巢的事情還是說的過去的,至少她們沒有輪迴,只是成了冥道的成員,但是她們亦已經不是人了,可是對於玄若煙,身爲一個太子是絕對不能成爲冥道的成員的,他們皇室都是有着王者之氣的,都是上天賦予的,如果進入冥道一定會大亂的。
“我敢確定他的陽壽還沒有盡,不然可以看生死簿,如果他的這輩子真的已經結束,那我也不在說什麼了。”
閻王看着柳羽沫的樣子終於妥協了下來,畢竟是自己的孫女,而且她說的要求也不爲過,如果玄若煙真的陽壽未盡,那麼即便是在讓他活過來也不算的違反了天條的。
“那我們親自去。”閻王說着便大步走向了柳羽沫,隨即便帶着她走進了存放生死簿的屋子。
玄若煙命運的頁數被翻開,閻王定眼一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孫女傷心,亦是不希望自己爲難,所以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柳羽沫自知天機不可泄露,雖然她沒有看見生死簿上寫了什麼,但是看到閻王的表情,似乎這件事已經成功了。
“婷雨,你真是讓爺爺無話可說了。”輕輕合上生死簿,將其放進書架中,閻王淺笑,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柳羽沫見狀亦是笑了,顯然,她成功了。
“我可以將他送回去,但是這對於他的士兵等等也不難說會是一個困擾,他已經離開那個世界很多天了不是嗎。”
柳羽沫點頭,但是這都不是什麼事情,因爲她並沒有真正對大家都玄若煙死去,而是身受重傷,暈死過去,至於玄卿那邊,怕也是隻有皇宮裡至親的幾人知道真相吧,但是也是這些人,他們都希望玄若煙能活過來的。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讓白無常去處理這件事就好了。”閻王無奈的說道,對於這個孫女,他何時都是妥協。
柳羽沫聞言又是淺笑,隨即便和閻王一起走出了屋內,外面的世界還是那麼的陰冷,但是柳羽沫卻感覺心中無比的暖和。
“婷雨,你的腿現在如何了?”交代完玄若煙的事情,閻王與柳羽沫回到了大殿,淡淡的開口,卻是飽含了無數的關心。
柳羽沫聞言心中不由的一痛,她從來沒敢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大家都以爲她的腿好了,但是也是誰都不知道,其實她每天都忍受着多麼難耐的疼痛來支持着讓自己站起來。
以前有功力的時候,她可以利用用力維持自己的站立與行走,但是如今亦是連功力都消失了,她每天便猶如一個殘疾人,筋骨斷開是多麼痛苦的事,雖然早已被閻王接上,但是如果沒有功力的支持,她每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可是爲了不讓大家擔心
,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以爲每天依偎在藍忘憂的懷裡是幸福的,但是藍忘憂不知,柳羽沫還有一個心事,就是依偎在藍忘憂懷中,能減輕她站立的疼痛。
“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吧,如果你打算回去我也不會阻止,但是爺爺真的想要讓你在這把身體調好,還有你的腿,真的不能在拖了。”
柳羽沫擡頭,雙眸淡然的看着閻王,如果真的能讓腿徹底痊癒,還有自己的內力與法術能恢復,那麼就可以保護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了。
“要多長時間。”聲音淡漠,卻是滿含期待,柳羽沫自然想自己好,但是如今的時間並不富裕,齊夜舞還處在危險中,她又怎能浪費時間在這裡呢。
“要是以人界的時間算,最少也要半年,爺爺會努力讓時間縮短的。”
柳羽沫聞言便陷入了沉思,半年,但是這半年齊夜舞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誰又知道呢,其他人還好說,至少她可以在夢中與大家交代,可是齊夜舞……
“他們都是你關心的人,但是他們也不缺少你的保護,你要知道這點,有了你的加入,大家會更強,但是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死亡。”
閻王的話如同一盆清水倒在了柳羽沫的頭頂,淋溼了她的全身,如同醍醐灌頂,她雙眸一亮,閻王的話真的讓她頓時明白了什麼是情意,不是一味的保護,而還要知道什麼是相信。
“好。”輕輕點頭,柳羽沫站起身走了出去。
遙望奈何橋,那盛開的彼岸花,妖嬈神秘的黑色,那行走在奈何橋上來來往往的幽魂,柳羽沫不由的黯然神傷,這古老的橋身到底承受了多少的淚水,到底承載了多少的希望,又顛覆了多少的情感。
“憂,一定和大家好好的,我很快回來。”輕撫自己小腹,柳羽沫露出淺笑,這份深深的牽掛,即將化作無數的星辰融進藍忘憂的夢中,讓人安心。
斗轉星移,已然是黑夜降臨,只見夜空流行劃過,美好卻短暫,藍忘憂的臉色也好了很多,不在那樣的蒼白,呼吸也越發的平穩,看起來,他的身體痊癒了。
劍眉舒張,像是做了什麼美好的夢一般,藍忘憂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跟他此時的睡顏相溶,是那麼的和諧,猶如一幅風景畫。
而在另一個地方,亦是有這麼一個安詳的景象,那樣的美好,那樣的令人不由的熱淚盈眶。
皎潔的月光下,兩個臉色蒼白的面孔,一個那麼的妖嬈冰冷,一個那樣的溫柔卻不失霸氣,竹等人站在他們旁邊,神情嚴肅傷感。
玄若煙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不由的皺眉,胸口的疼痛令他頓時清醒了過來,緩緩睜開雙眼,柔和的月光令他感覺不到那麼的刺眼,雙眸睜開,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陌生。
“影,你快看!”竹驚訝的開口,她擡臂指向玄若煙躺着的地方,手指不住的顫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場面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