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粉嫩的臉孔頓時皺成一團,下一刻,他哇哇的就哭喊起來,孩子的母親一驚,趕緊過去將孩子抱起來,可孩子受到了驚嚇,無論怎麼哄孩子還是眼淚鼻涕流個不停。
穆千玥一扭頭,見一旁臉色本就不大好的男人望着孩子的那張俊臉表情臭得跟見着了大便一般,她趕緊打着哈哈說道:“孩子是受了驚嚇才哭成那樣的,一般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見他不吱一聲,她再度強調道:“真的,真的好可愛。”
“走吧。”男人上前,拉起她的手。
“我要再呆一會。”她甩開了他的手,她今日執意要約他到公園裡來,就是知道這裡小朋友多,想要改變這個男人對小朋友的看法的,眼看着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弄巧成拙的趨勢,她臉上多少有些情緒輅。
李文瀚見她不高興了,無可奈何之下,李文瀚只得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任由她看個夠。
幾個孩子在水池內玩耍着,突然間,一隻彩色的水球越過不算高的鐵欄飛了出來,李文瀚條件反射地一揚手,帥氣地將混漉漉的水球接了個正着。
丟了球的孩子一臉殷切地望了過來,那雙水汪汪的黑眸子可愛極了娓。
“小朋友,過來,叔叔把球還給你。”穆千玥隔着鐵欄鼓動着鐵欄內的小鬼,並衝着他招了招手。
那小朋友當真從水池裡爬出來,腳步跚跚地朝兩人走了過來,隔着鐵欄衝着兩人伸出一張粉嫩粉嫩的小手來。
穆千玥將男人手上的五彩水珠接了過來,哄着孩子:“叫一聲阿姨。”
孩子望着她片刻,興許是被她臉上好燦爛的笑顏感染了,孩子當真乖巧地衝着她喚了一聲:“阿姨!”
那稚氣的聲音軟軟的,叫得穆千玥臉上直開了花。
下一刻,她手一伸,手抓住身後男人的白色襯衣的一角,一把將身後的男人往前拖上一步,同時手中的五彩球遞到男人跟前,再度連哄帶騙地哄着鐵欄內的孩子:“再叫一聲叔叔!”
孩子睜着大大的眼睛仰起頭顱望着跟前那個高大異常的叔叔,男人板着臉望着他。
孩子被他臉上過度嚴肅的神色嚇着了,幾度張開嘴巴卻喊不出來。
“叫啊,這個球球可是叔叔幫你接到的,不然就滾到下邊去了喔。”穆千玥繼續遊說着他。
孩子又偷偷看了李文瀚一眼,張了張嘴巴要喊了,可意外的是,下一刻,他竟扁起嘴來,嗚嗚地哭了起來。
沒想到一不小心將人家孩子給嚇哭了,穆千玥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小朋友,怎麼哭了?別哭,叔叔雖然長得可怕一點,可他又不是老虎,是不會吃人的。”
瞧她說的,站在身後的男人額上不由得形成一條直線。
穆千玥趕緊將手上的五彩球隔着鐵欄丟到孩子腳邊,可孩子卻看也沒看一眼,依舊閉着眼睛哇哇地哭着。
見狀,穆千玥急得跟什麼跟似的,她不安地伸手扯了扯身旁的男人求救道:“老公,怎麼辦好,你快想想辦法。”
男人卻一臉事不關已地說着風涼話:“你自己招惹的,你自己想辦法。”
他那說話的神色,真讓穆千玥恨不得一拳過去。
最終,她還是用一顆巧克力糖將這哭鬧的孩子搞定了,離開了親子樂園,穆千玥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她一路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地往前走着。
李文瀚又怎會不知道她腦袋瓜子裡想什麼,他一心打消她想要孩子的念頭,此刻不打鐵趁熱更待何時?於是,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她纖細的身子攬入懷中,開始給她洗腦了。
“千玥,養一個孩子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小孩子就是一個完全沒有理性的動物,動不動就撒野哭鬧,你看孩子這一哭一鬧,你已經拿他沒有辦法了,要真是自己的孩子,一天不知道這樣子哭鬧上幾回呢,你能受得了嗎?”
“我能。”她一臉倔強地仰臉望着他:“要是我自個的孩子,我願意哄着他,就算是成天成夜沒得睡覺,我也樂意。”
男人聞言,不由得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她凝望着他,心中再度升起一股希望,她將他那環在她脖頸處的手臂移了開來,抓住他的手臂一邊晃動着一邊撒嬌:“老公,我們就要一個孩子嘛,好不好?”
“不好!”男人回答得果斷。
她不依地呶呶嘴:“爲什麼,你看人家一家三口多幸福,一個家庭要有一個孩子,有一份共同的責任,纔會更長久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是不是這個道理?”她爲了說服他,說到最後都幾乎有些無賴的味道了,硬要他承認自己的話。
“以後再說,好嗎?”實在拿她沒辦法,男人只得採取拖延政策。
聞方,那如星辰雙眸閃過一絲黯然,頓時沒了先前的神采,她一臉垂頭喪氣地說道甩開他的手,徑自往前一步一步地走着---
男人淡自嘆息了一聲,舉步安安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本以爲她又要生氣了,可兩人走着走着,她突然間回過頭來,衝着他說道:“我餓了。”
他不由得一笑,上前拉過她的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休息區,不少遊人正在享用着盒裝泡麪呢,一陣香味撲面而來,穆千玥頓時覺得飢腸轆轆,她拖着男人的手就往小賣部走去。
“老闆,給我一杯香辣排骨泡麪。”
身後男人聞言,不由得皺眉:“你腸胃不好,別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那告誡的口吻相當的嚴肅。
“我中午飯都沒吃,餓了!”她楚楚可憐地望着他,爲了證實自己真的餓了,手還緊緊地捂着肚子。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一聽她說沒呼中午飯,李文瀚不由得皺了皺眉責問道:“你爲什麼不吃中午飯?”
穆千玥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不由得吐了吐舌頭,趕緊找藉口:“我---我想着留肚子跟你吃大餐嘛,再加上早餐吃太多了,撐着了。老公,給我買一杯泡麪嘛,就一杯。”
在她楚楚可憐的哀求之下,男人終於勉強地掏出了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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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助明顯地感覺到今日的李文瀚與往日大不一樣,雖然那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面無表情,但金特助就是知道他的心情今日肯定要比往日舒暢。
細心的他很容易發現一絲端倪,譬如走着走着,他們董事長會突然停下腳步注視了一眼魚缸內的幾尾綵鳳尾珍珠;又譬如坐在辦公椅上翻閱着文件時,他會不經意地用手指靈活地轉動着手上的鋼筆,再譬如,當他迎面的員工衝着他欠身行禮之時,他會點點頭,要知道往日他都是冷着臉筆直走過去的---
男人這樣的改變最欣喜的莫過於成天跟在他身後的金特肋,因爲四周不再是那股暴風雨前的低氣壓了。
下午時分,金特助體貼地往董事長辦公室送上了精緻的茶點,端着盤子走進去,但見辦公桌前空無一人,目光在偌大的辦公室內尋找着,終於在寬大的軟皮沙發上找到男人的身影,他正以極慵懶的姿態半躺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叉着壓在玻璃茶几上,一副悠然自得地翻看着英文版的財經報。
金特助輕步走了過去,避開男人的長腿,將手上的茶點小心輕放在茶几上,對着他說道:“董事長,這是你要的黑咖啡。”
“嗯!”男人擡眸看了一眼,淡淡應了他一聲。
金特助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過了幾分鐘,他再度敲門走了進來,見茶几上的茶點一動也不動地呆在原位,沙發上的男人姿態沒有任何改變,只是手上的財經報翻到了另一個版面。
整個辦公室瀰漫着一股咖啡的濃郁清香,咖啡因刺激着人的中樞神經,讓人通體舒暢。
男人對於他的到來感到詫異,目光從報紙上離開,疑惑地向他望了過來。
金特助趕緊垂手而立,清了清喉嚨,對着他稟報道:“董事長,那隻薩摩耶已經從西伯利亞運過來了。”
“薩摩耶,什麼薩摩耶?”腦海中檢索不到這個名詞代表的任何意義,李文瀚皺眉,一臉疑惑地開口。
見他這反應,金特助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威逼自己保持鎮定,隨即,極耐心地對着前方的男人提醒道:“是董事長您早幾天吩咐屬下從西伯利亞採購回來的寵物犬。”
要知道那天逛完賣場回來,他李文瀚就說要買一隻寵物犬,在他一聲令下,他金某人是窩在電腦跟前,費盡了心思花費了不少精力將幾十種寵物犬的資料給一一整理好,供他挑選的。
所有犬隻資料,什麼出產地、生活習性、性格特性、幼犬、成年犬的體格---等等資料都整理好,弄成一本厚厚的資料給他送上去;誰知這男人只是隨便翻了幾頁,就隨手一指,定了這隻薩摩耶,後面的根本連掃都沒掃過一眼。
當時他金特助就已經夠鬱悶的了;接下來幾天爲了將這隻純種的薩摩耶幼犬能儘早從西伯利亞空運過來,他可是費不了少功夫,沒想到東西送到了,這個男人竟然完全忘記了這麼一回事,這讓金特助相當的糾結,他甚至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錯覺。
經他提醒,男人終於想起來了;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沒多大變化,將目光重新投注在財經報上,他淡淡地交待道:“我不要了,你將它處理掉吧?”
什麼---處理掉?
金特助下巴都掉了下來。
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一臉淡然的臉孔,他心中直敞着淚,看來,到頭來他只是自己一個人白忙活。
見他佇在原地,男人淡淡說道:“出去吧---”
“是!”倍受打擊之下,金特助耷拉着腦袋走了出去。
直到他消失在門外,李文瀚將手上的報紙放了下來,端起那杯黑咖啡品嚐了一口。他當初頭腦一熱買寵物犬隻是爲了打破他與他那小妻子之間的僵局,說破了就是他的一種手段,如今,她的小妻子早已經打開了心防,那這隻東西就再沒有了存在的價值了,不是嗎?
想到這,他嘴角一揚,好看的臉上勾勒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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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它的眼睛,圓溜溜的好可愛喔---”
“我喜歡它的毛髮,好滑啊。”
“給我抱一下,給我抱一下。”
向來嚴肅沉悶的辦公場所因爲一個小東西的到來,變得輕鬆歡愉起來,偌大的空間因爲中央空調的關係,透着一絲絲涼意,三名身段高佻且年輕亮麗的女秘書圍在一塊,嘰嘰喳喳地個不停,幾人身上那套嚴謹的職業套裝與臉上的神態極不相襯。
至於讓幾名美女秘書失態的根源,就是其中一名女秘書懷中抱着那隻毛茸茸的白色小東西。
處於陌生的環境,小東西顯得極不習慣,它耷拉着耳朵,縮着腦袋,任由這幾位女秘書抱在懷中搓圓搓扁的;那大大的如黑珍珠般的眼眸子流露出一絲畏怯,小可憐的模樣確實討人喜歡。
幾名女秘書忘乎所以地逗弄着這個小東西,一時間竟忘記了此時此刻她們是身在辦公場合,坐在辦公桌前的金特助見她們幾人越玩越忘我,正欲出言警告,可當他站起來之時,那扇與董事長辦公室相連的大門忽然被推了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熟悉身影從裡頭走了出來---
金特助不由得一慌,他趕緊衝着一名面對着自己的女秘書打了一個眼色,很可惜,那名女秘書根本沒留意到他,只顧着擺弄着那隻可愛的小東西。
走出來的男人留意到他的動靜,一個眼神掃了過來,金特助頓時一臉尷尬地佇在原地。
“啊---,它的肚子好軟--”就在這時,一名女秘書忽然驚呼起來。
那聲音聽在金特助耳中,一陣的刺耳,他不由得抹了把汗,果然,那原來筆直往前走去的男人突然間打住了腳步。
糟了,金特助暗叫不妙,要知道這個男人向來極不喜歡吵鬧,更別說在這在辦公場所。
“它在吸我手指呢---酸痹痹的,感覺好奇怪---”那名女秘書注意力全在小狗身上,根本搞不清楚身後的狀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的興奮,不停地對着身旁的兩人說着話,還一邊說着一邊咯咯地笑着。
果然,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並扭頭望了過去。
金特助喉間一緊,心裡頭直髮怵---
幸好,李文瀚臉上並沒有他所預知的陰冷,他僅是皺了皺眉,就繼續舉步往前走去---
果然,他今日的心情看來不是一般的好,就在金特助大鬆一口氣之時,李文瀚卻突然又扭過頭來---
他遠遠地眯起雙眸打量着那隻毛皮通體潔白的小東西,這毛茸茸的東西讓他一陣發窘,幾度想扭頭就走的,但見那幾名女秘書臉上盡是對它愛不釋手的神色,他就不明白了,女人怎麼都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那深邃的雙眸一閃,下一刻,他轉過身,筆直地往幾名女秘書走了過去。
見狀,金特助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下一刻,他回過神來,趕緊舉步也跟了上去。
兩人的腳步聲很快引起了幾名女秘書的注意,她們的美目擡眸一掃,不掃不打緊,這一掃,見走過來的竟是她們的大BOSS,幾人不由得一愣,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趕緊各自垂手站好,神色緊張且不安地衝着走過來的李文瀚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
“董事長!”
只那名抱着小狗的女秘書一時反應不過來,愣頭愣腦地站在原地,望着李文瀚那俊逸卻讓人威懾的臉孔,她一動也不能動。直到男人向他伸出手來---
望着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好半晌,她臉一紅,半晌纔回過神來原來男人是問自己要小狗,她趕緊戰戰兢兢地將懷中的小東西給男人遞過去。
男人手掌寬大,一掌就將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握在手上,小東西小得可憐,身子瑟瑟縮縮縮地被他握着,它似乎也感覺到威脅,鼻子不安地“嚶嚶”直叫。
手上是軟軟觸感,望着掌心中毛茸茸的東西,李文瀚皺了皺眉,看着這一團雪白的小東西,他只覺得一陣噁心,他就不明白了,女人怎麼會喜歡這種生物?他掌心捏了一下,那小東西口中的嚶嚶聲叫得更爲悽慘,大大的黑珠子般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他,隨即,他又惡魔般捏了一下---
金特助見狀,趕緊湊上去,對着男人勸說道:“董事長,您這樣會把它給捏死的。”
男人淡淡擡眸掃了他一眼,隨即,將手上的東西丟進他懷中,酷酷地說道:“將它放到我車上面去吧。”他那語氣以及手上那力道,根本就是將這隻薩摩耶寵物狗當成一隻死物來看待了----
送到他車裡去?他不是說不要了麼?金特助愣了一下,見男人已經走遠了,他趕緊抱着懷中那小可憐舉步追了上去---
見兩人走遠了,一名女秘書憶起方纔的一幕,不由得喃喃道:“啊---小白好可憐啊---”
另一名秘書就清醒多了,她不由得有些後怕地說道:“董事長最不喜歡下屬工作時候分心了,我們不會被開除吧?”
“不會吧,我們這些小人物董事長不會在意的。”另一人自我安慰地說道,說罷,她又疑惑了:“可是---董事長他爲什麼要將小白帶走,難道他要養嗎?”
“不會吧---”腦海閃過冷冷的董事長與小白親熱的模樣,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太滑稽,也太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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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大門,亮着燈的屋讓她心情大好:“我回來了!”她衝着屋內大聲稟報道,見一個玄關處有一個眼生的紙盒,她沒在意,彎腰去解腳下的高跟鞋帶子。
忽然間,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嗚嚕嗚嚕”的,她疑惑地扭頭,但聲音卻在她扭頭的瞬間又歸於靜止。
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她繼續脫下另一隻鞋,換上一雙舒適的拖鞋,隨腳一踢,邊上的盒子裡頭動了一下。
“什麼東西,怎麼會動的?”穆千玥一臉好奇地湊上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