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手‘插’在‘褲’袋內,靜靜地站着,身上卻掩不住的貴氣,一名‘女’店員展着一張笑臉來到他的身邊,異常客氣地向他介紹着:“先生,這套裙子可是我們店這一季度的主打呢,很漂亮的,送‘女’朋友最適合---。 ”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交’待道:“將它包起來吧---”
那名‘女’店員聞言,不由得喜出望外,趕緊應了一聲,就快步走到櫥窗前忙碌着。
身後的謝曼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她快步走到男人身旁,說道:“文瀚,不用了,那套裙子不是我的風格。”
男人卻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對着一旁的金特助吩咐道:“這‘女’店員,將她解僱了吧。”他的目光掃向那正忙碌着的身影猷。
僅此一句,就決定了一名員工的命運----
是夜,御苑華庭東區B座七樓的一個單元內忽然響起一聲歡呼聲:“啊---是這條裙子---好漂亮----,-老公,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條裙子,太神奇了,你該不會是有超能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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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博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今年的創立年會最終沒能在金古萊大酒店舉行,而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一所附屬於卸豐集團旗下的金瑤池酒店。
雖然場所比不上往年的氣派,不過一年一度的年會還是舉辦的有聲有‘色’。
大會邀請了不少商賈鉅富作爲嘉賓,而宏博宏所有職員都跟往年一樣要求盛裝出席,平日穿着比較保守的都以晚裝亮相,一時間會場內都看到不少讓人驚‘豔’的身影。
而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年的福利相當的好,但凡是宏博盛的職員,入場登記之時都能拿到一張購物卡,這讓不少職員都雀躍不已。
檢驗一間酒店的級數,衛生間是極重要的,而金瑤城的衛生間可以說是金瑤城的一道風景,它經過名師設計,以大理石爲主要材料,寬大而潔淨,瓷磚光潔照人,每個衛生間內都放着一盆別緻的鬱金香,增添了幾分味道,空氣中還縈繞着一股薰香,營造出一種別樣的氣息。
“哎,麗蓉姐,方纔一直跟莫總聊天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富興的總經理?”
“是啊,就是他。”
“他長得真不錯,聽說咱們莫總一直想將他給挖過來,這次看莫總對人家那麼熱情,看來這個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喔。”
衛生間內傳來一陣馬桶沖水的聲音,兩名身穿不俗的‘女’子幾乎同一時間從兩個衛生間內走了出來:“不可能的啦,人家在富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們宏博盛能給到人傢什麼。”
“說的也是。”兩人一同走到洗手檯上洗了手,然後拿出一套化妝袋,開始補起妝來,廖碧兒對着鏡子呶起了嘴,說道:“哎,我這支‘脣’膏真沒勁,就吃了一點東西就全都‘弄’掉了。”
“用我這支吧。”黃麗蓉大方地將自己那支口血向她遞了過去。
廖碧兒只是看了一眼,就搖搖頭道:“不行,你這支口紅的顏‘色’太淺了,跟我這身黑‘色’的裙子不相襯。”
“隨你。你不要,我還省了呢。”說話間,黃麗蓉將口紅收了起來。
廖碧兒一邊對着鏡子擺‘弄’着自己的眼睫‘毛’,一邊說道:“哎,麗蓉姐,你有沒有留意到今日千玥穿的那套裙子。”
“嗯,我也看到了,她今天穿的那套裙子‘挺’好看的,襯得她整個人檔次都不同。”
“這不是重點,我是說她那身裙子的樣式,好象是今年香奈兒的主打---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香奈兒?不可能,你看錯了吧;即便是同一個款式的,那也一定是冒牌貨。”
“那是,像她這樣的窮酸鬼,怎麼可能買得起香奈兒那樣的奢侈品。”廖碧兒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之‘色’,又加了一句:“一看就知道是冒牌貨,換作是我就不敢穿出來,自己丟臉不說,連公司的臉面都丟盡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突然間聽到洗手間的大‘門’被人由外到內推了一下,兩人非常有默契地住了嘴。
沒一會功夫,一名身穿着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女’人的黑髮被挽成在腦後,幾縷捲髮隨意地從耳垂後方垂到鎖骨上,而脖頸戴着一條鑲着水藍‘色’的耀眼項鍊。
廖碧兒與黃麗蓉兩個‘女’人皆被這‘女’人脖頸上的那條項鍊奪去了目光,好半響才留意到‘女’人的臉孔,兩人不由得衝着‘女’人客客氣氣地招呼道:“翁太太。”
“嗯!”貴‘婦’人只是淡淡看了她看一眼,不痛不癢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進了一個隔間。
兩人提着挎包走出衛生間,廖碧兒想起方纔自己被漠視的眼神就一陣火大:“哼,看她陸雨華那不可一世的模樣,有什麼了不起,不就嫁給一個經理嗎。”
“噓!”黃麗蓉趕緊衝着她比了一個手勢:“小聲點,我聽說這個陸雨華很小氣很記仇的,要是她聽見我們就麻煩了。”
聞言,廖碧兒一臉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宴會廳內人聲鼎沸,兩人很快來到了財務部所在的席位上,廖碧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吃着雪糕的穆千玥,向來不化妝的她今日也化了淡妝,一張本就白皙的臉孔顯得晶瑩剔透,眼睫‘毛’長長的,‘脣’是自然的粉紅,再加上身上那套素雅古典的裙裝,廖碧兒不得不承認今日的穆千玥氣質相當的出衆,甚至比自己還要奪人眼球。
然而這項認知,讓她心底極不舒服,因爲這是她一向打心眼底瞧不起的穆千玥。
她將挎包放在椅子上,扭頭望着穆千玥小聲問道:“千玥,您吃的雪糕是從哪裡拿的,我怎麼沒看見有啊?”
穆千玥左手拿着雪糕勺,用空着的右手往前方一指:“就在那邊。”
廖碧兒裝模作樣地扭頭張望了一下,又說道:“我看不到,你去幫我拿一個吧,可不可以,拜託啦。”
穆千玥想也沒想就將手上的勺子放了下來:“沒問題,我去給你拿吧,麗蓉姐,你要不要?”
“好啊,也給我來一個吧。”
望着那走遠了的身影,蘇姍姍一臉不滿地望着廖碧兒說道:“碧兒,你自己沒‘腿’嗎?千玥又不是服務員,你幹嘛老支使她?”
廖碧兒一聽,嘴一撇:“我只是讓她幫一下忙而已,而且千玥她自己都沒意見,你反應那麼大幹嘛,我又沒讓你去幫我拿。”
“你---”蘇姍姍爲之氣結。
見兩人的氣場有些不對路,一旁的林曉冬趕緊打圓場:“好啦,別吵啦,多大點事,讓別的部‘門’的人看見了笑話我們財務部。”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燈光頓時暗了下來,會場響起主持人的專業的聲音,一束亮燈同時也照到了講臺上: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還有親愛的同仁們,大家晚上好,今日是咱們宏博盛科技有限公司創立第八週年慶典,公司的全體同仁在這裡歡聚一堂----有請公司董事長莫總給大家說幾句話,大家掌聲響起來----”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之中,宏博盛老總莫奕聰一步步走上臺---
見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靜靜地聆聽着莫總的年會總結,穆千玥一手拿着一杯雪糕躡手躡腳地走回座席前,將雪糕遞給廖碧兒兩人。
蘇姍姍示意她趕緊坐下來,她不由得衝着蘇姍姍吐了吐舌頭。
莫總一翻講話過程中,豐盛的菜餚式也陸續上了桌,穆千玥吃了兩口菜,看了一眼一旁的雪糕杯,不由得對着一旁的廖碧兒提醒道:“碧兒,你雪糕再不吃要融掉了。”
廖碧兒的心思哪裡在這裡,她的注意力一直不曾離開過主席的那一桌,被穆千玥這一打擾,不由得瞥過來一個眼神,冷冷地回了她一句:“你吃你的,管我吃不吃。”
本是好心給她提個醒,沒想到受了凍,穆千玥臉上不由得也‘露’出一絲不快,她不由得暗暗咬了咬下‘脣’。
很快服務員又端上來一道菜,是蟲草‘花’洋蔘‘花’膠湯,這是一道美容湯。
“大家喝湯吧,這個湯是美容的。”林曉冬發揮領導本‘色’,招呼着大家。
一聽‘美容’兩字,廖碧兒將注意力拉了回來,她迅速喝了一碗,又讓服務員再盛一碗放在跟前;莫總講完話後又換了一個主持人上臺,開始拉臺下的同事上臺做遊戲,互動式的遊戲外加獎金、獎品讓整個宴會的氣氛推上了高-‘潮’。
整個宴會廳熱鬧非凡,財務部這一桌坐的多數是‘女’孩子,沒去臺上湊那個熱鬧,都是非常嫺靜地坐在座位上,一桌美味的佳餚已經讓她們分不開神。只有廖碧兒不時不時扭頭望向主席座那一桌,坐在那桌的不是公司的高層就是老總請來的貴賓,這些人在財富、身份的光環之下,顯得特別的耀目。
那是她極嚮往的位置,她的目光總是留意到了坐在劉總監旁邊的翁卓凡,這個男人身着一套剪裁得體的西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文儒雅且風度翩翩,雖然她在這個位置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但僅是這個側面已經讓她怦然心動。
下一刻,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款款向着翁卓凡走過去,並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上,廖碧兒的臉‘色’不由得一沉,見兩人不時低頭竊竊‘私’語,那陸雨華更是幾乎將半個身子倚偎在翁卓凡的懷中笑得那個‘花’枝招展,廖碧兒的臉爲之一沉---
她怎麼覺得那個‘女’人這麼礙眼?
遠處那一對夫妻的舉止總是牽動她的心情,倆人越是親密,她臉上的神‘色’就越是難看---
“碧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林曉冬看出了她的異樣,出言關心着:“碧兒,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廖碧兒回過頭來,衝她一笑:“我沒事。”說話間,她站起來,往自己跟前的高跟杯內酌上滿滿一杯紅酒,非常豪爽地衝着林曉冬說道:“來,冬姐,我敬你一杯,謝謝您這兩年來對我的照顧。”
林曉冬聞言,臉上是笑開了‘花’,端起杯子與她碰了碰。
正在努力地啃着龍蝦的蘇姍姍見狀,嘴角微微一撇,手掩着嘴壓低聲音對着穆千玥小聲地說道:“這個廖碧兒真會做人。”
穆千玥不由得一笑,的確,碧兒是一個八面玲瓏、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的人,所以她纔會在財務部‘混’得這麼好吧,也正正是這一點是她穆千玥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林曉冬與廖碧兒兩人將杯內的紅酒一飲而盡,惹來黃麗蓉一陣歡呼聲,興致所致之下,林曉冬非但沒放下杯子,而是再給自己酌下了杯,衝着在座的衆人說道:
“來---各位,我給大家敬一杯,感謝大家這一年在公司所做的努力,我們財務部作爲後勤人員,雖不像其他部‘門’一樣成績卓著,但大家的努力我是看在眼裡的,謝謝大家。”她短短一句話,已將自己再次擺上了領導位置,然而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只是財務部的一個小小的組長而非財務總監,這一段話似乎有點僭越的嫌疑。
蘇姍姍與黃麗蓉兩人不由得對看一眼,心知肚明的倆人不過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行動上還是非常配合地端着酒杯站起來。
穆千玥也趕緊端着杯子站起來,林曉冬拿着酒杯與她們衆人逐一碰杯,就連同一桌四名行政部的‘女’孩子都碰過了,可到了穆千玥這兒,她卻刻意避開了千玥的杯子,若無其事地越過她舉杯與蘇姍姍的杯子碰了一下。
在衆目睽睽之下,穆千玥舉着杯子的手尷尬地僵在那兒;就在這時,蘇姍姍舉杯過來,與她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穆千玥衝着她微微一笑。
再度坐下,穆千玥的心情不由得掉進了谷底;是的,自從匯款那樁子事之後,冬姐就一直對她冷眼相看,在公司也是刻意忽視自己的存在,將她當透明人一樣,只是如此當衆給自己難堪的還是第一回。
望着冬姐臉上掛着滿滿的笑容與旁人聊着天的模樣,她握住酒杯的手緊了緊---千玥,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人都能若無其事,你根本不需要感到不自在。
想到這,心態放開了,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臉上再度有了笑容,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旁人聊起天來。
酒過三巡,林曉冬眼尖地發現以莫總爲中心的公司高層正一桌一桌地輪流敬着酒,她趕緊吩咐服務員給她們這一桌開一瓶紅酒。
見老總們在鄰桌喝得差不多,林曉冬壓低聲音給衆人提醒了一句:“莫總來了。”
衆人紛紛停下筷子,端着酒杯站起來,林曉冬更是舉着杯子迎了上去:“莫總,我先敬您一杯。”說話間,她已經將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莫總見了,大爲高興:“呵,沒想到冬姐也這麼豪爽。”他沒喝,只是拍了拍林曉冬的肩膀,領着衆高層來到了桌閃,衆人趕緊向他們敬酒。
翁卓凡一眼就看到了那舉着酒杯,安安靜靜地站在哪裡的穆千玥,只這一眼,他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往前走上一步想要向她走過去,可突然間,一個程咬金殺了上來:
“翁總,來,我敬您一杯。”
一身盛裝的廖碧兒站在他的跟前,衝着他眨了眨眼。
盛情難卻之下,翁卓凡舉起杯子與她碰了一下,輕呷了一口,廖碧兒卻不滿地呶起了嘴:“翁總您這是瞧不起人啊?應該喝大杯纔對嘛,來滿上滿上---”
她端起酒瓶往他杯子裡酌去,調皮衝着翁卓凡眨眨眼:“不知翁總是否賞面跟我喝杯‘交’杯酒?”
就她這一句話,頓時惹得衆人起鬨,隨行的攝影機更是轉動鏡頭對了過來。
穆千玥不由得打心底佩服廖碧兒的大膽。
廖碧兒手臂舉在那裡,翁卓凡卻面有難‘色’,他的目光不安地瞟向一個位置,見穆千玥也望過來,他更是猶疑不決---
“‘交’杯酒、‘交’杯酒----”衆人起鬨着。
在這個情況之下,翁卓凡只能勉爲其難地舉起手臂,與廖碧兒雙雙喝下了一杯‘交’杯酒。兩人將一飲而盡的空杯子反過來,一滴不剩,引來一陣掌聲。
翁卓凡重新往自己杯內酌下一杯酒,舉步‘欲’越過廖碧兒往穆千玥走過去,卻就在這時,但聞得廖碧兒一聲驚呼,他一低頭,但見她不知怎麼的與自己碰撞了一下,杯子裡的紅酒潑到了她的衣襟上。
慌‘亂’之間,翁卓凡趕緊拿紙巾給她擦,可是越是擦,紅酒渲染的地方就越是明顯。
廖碧兒不由得跺腳,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哎喲,這該怎麼辦?”
沒辦法之下,翁卓凡只得脫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給她穿上,並陪同她一道往衛生間走去,走了幾步,他不捨地回頭,只見穆千玥身旁不知何時站着莫總---
“小穆今天很漂亮嘛。”面對莫總出乎意料的讚美,穆千玥先是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莫總卻極親切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對着一旁的林曉冬說道:“冬姐,這小姑娘還是不錯的,你日後提點提點她,最好也讓她學一學融資這一塊。”
“是,好,我會盡力的。”林曉冬口中應着,可臉上的笑容卻僵在了那裡,怎麼看怎麼不自然,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莫總怎麼會對這麼個小小的職員如此親切,而且那還是一個犯了超低級的職員。
這----太不像她所認識的莫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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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你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你。”陸雨華拉着翁卓凡一陣的抱怨。
翁卓凡揚了揚手上的單反相機,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到處照幾張照片而已。”要知道他的業餘愛好就是攝影。
“我喝了幾杯紅酒,有些醉了。”陸雨華醉薰薰地將腦袋往他肩膀靠了過去,這一貼上去就變成了牛皮糖,她看到旁人投來的羨慕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偷笑:“卓凡,這裡已經散場了,我聽說還有下半場,好像要去KTV,我們也去吧?我好久沒玩得這麼開心了。”
她喃喃說着話,卻不知道她的丈夫目光始終跟隨着另一個倩影,下一刻,她被推了開來,翁卓凡低頭對着她說道:“你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陸雨華撒着嬌,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身,可她的丈夫可不受她這一套,他將她的手拿了開來,衝着公司一名司機招了招手:“阿鍵,你替我送一送她回家好嗎?”
“嗯,好!”
他將車鑰給阿健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