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凜看着給他們準備的酒席桌,臉黑了,他沒有看着那個傭人,而是看向金朵兒,在他看來,能決定他現在態度的,不是顧家,不是莫家,也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他摯愛的女人金朵兒。
金朵兒看着他們的桌位,也黑臉了,顧家給她安排的位置既然是走廊上,這裡一般坐的人只有顧家的下人,就連最下等的客人都不會被安排到這裡。
這一切很顯然,是有人想要侮辱他們,她眯着眼睛,以她原先的性子,她會直接鬧開,可是今天是顧念的生日,大哥哥唯一的兒子……
金朵兒沉默了,就這樣的忍下來麼?可是她的腿卻怎麼也邁不出去,如果是她自己,她可以忍,可是她的身邊還有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有什麼錯,憑什麼要和她忍受這樣的侮辱。
“我們將禮物送給顧念就離開!”許久,金朵兒淡淡的說道。
而她的決定讓陸司凜鬆了口氣,很好!顧笛對她很重要,但是沒有讓她失去理智,從而不去管孩子們和他的感受,這樣就夠了。
“確定了麼?”陸司凜輕聲的問道。
“恩,畢竟是顧念的生日,我不想破壞他的生日宴會。”金朵兒淡淡的說道。
“好,我聽你的。”陸司凜溫柔的拉起她的手,與她相視一笑,之後,兩人相挽帶着兩個孩子大大方方從大門走進去。
他們耽誤了很長時間,這時候的大廳人已經來了很多了,宴會的時間也到了,顧老爺子等人也都出現了,而顧念坐在顧老爺子和莫老爺子的中間,可以看出他的受寵程度。
陸司凜和金朵兒帶着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走進來,不得不說,四口人男的英俊女的美麗孩子可愛,就算他們不想高調,可是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們在,就是焦點。
所有人都看向他們,然後紛紛小聲議論着。
在一邊的顧母也看到了她們,原先的笑容消失了,而在她身邊的莫巧然的母親還有莫田琪和趙家趙穎的媽媽趙夫人,臉色都不好起來了。
她們的女兒都因爲這樣那樣的關係,變相的在金朵兒的手上吃了虧,她們心裡都很不舒服了,所以今天的一切是她們安排的,就是讓金朵兒和陸司凜難堪,只是看見她們這樣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奪走了別人的目光,她們心中又難受不已了。
她金朵兒憑什麼?這些羨慕的目光,應該是給她們的女兒的,現在她金朵兒還是什麼呢?這時候,這些女人徹底忘記了,金朵兒背後就算沒有金家還有暗月,同樣是讓她們忌憚的存在,可惜這時候她們的妒忌很怨恨讓她們失憶了。
莫巧然正跟在顧夫人和莫夫人的身邊招呼客人,看見金朵兒他們從外邊走進來,目光一閃,敏感的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她招待的人笑了笑,就迎上金朵兒他們。
“朵兒,你們怎麼不在座位上坐呢。”迎上金朵兒他們後,莫巧然奇怪的問道。
金朵兒微笑的說道:“巧然,很不好意思,我和凜有點急事,所以要先離開了,這裡是我們送給念兒的禮物,你幫我轉交吧。”
說完,金朵兒將禮物盒送到了莫巧然的手上,這裡面裝着他們她給顧念的禮物,同時還裝着顧笛財產的轉移書的合同,只是金朵兒沒有特意提起,她覺得這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必要像邀功一般的說。
“朵兒,你怎麼要走了,可是我招呼不周麼?”不知道爲何莫巧然感覺心中發悶,她感覺金朵兒好像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所以問道。
“沒有了,你多想了,巧然,很抱歉。”金朵兒笑了笑,還是沒有說出酒席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因爲她的原因而讓顧念的生日宴會鬧出不愉快。
可惜她這樣想,其他人卻不這樣想,她的話剛落,就聽見一個諷刺的聲音響起:“巧然啊,你還是別挽留人家了,人家是什麼身份啊,金家的小公主啊!會瞧得的上你兒子的生日宴會,能來啊,這是給臉了!”
這聲音很討厭,金朵兒不用看也知道正是莫田琪。
她拉住了要說話的陸司凜,與他對視然後搖搖頭,接着她無視莫田琪的挑釁,接着對莫巧然說道:“巧然,抱歉了,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將盒子強塞在了莫巧然的手上,接着就轉頭和陸司凜孩子們要離開,還沒有走兩步,就被幾個人攔住了,金朵兒一愣,站穩後看了過去。
“鷹?”金朵兒疑惑的叫道。
鷹的身邊是他的妻子,在他的兩邊分別站着冰和火,除了非婷之外,其他三人看着金朵兒的目光都有些不好。
“金朵兒,你什麼意思,笛爲你做的還少麼?今天是他唯一兒子的生日宴會,你要不就不來,要不然就等到最後,你半途離席算什麼?對誰不滿麼?”說話的是火,他一直對這個害死顧笛的女人沒有好感,他視爲神明的人,憑什麼只能付出,而得不到回報。
陸司凜的怒火已經到了頂點,很好!在他的面前敢怎麼對他老婆,他想要發火,卻因爲緊緊的拉住他的小手,而壓抑着自己漫天的怒火。
金朵兒也很氣,可是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發火,她忍了這麼久就是不想破壞顧念的生日,所以今天發生什麼,她都不能發火。
想到這裡,她平靜的吐了口氣說道:“抱歉,我今天真的有急事。”
“你……”火還要說什麼,卻被鷹拉住了。
“鷹,你幹嘛?”火憤怒的質問拉住他的鷹。
“祝福要真心,人家沒有心,你何必爲難呢?”鷹淡淡的說完,無視金朵兒看向金冷煊和金玉婷:“煊兒,婷婷,你們顧笛爸爸對你們如何,你們不會忘記了吧,顧念算是你們的弟弟,你們真的不留下爲他慶生麼?”
陸司凜真的要忍不了了,該死!拿他的孩子下刀子?金朵兒也差點破功,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要衝動。她拉住陸司凜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陸司凜的火氣因爲她的緊握慢慢的消失,行吧!爲了讓他的摯愛安心,他陸司凜情願窩囊這一回了,只是已經長眠的顧笛在泉下有知,知道他對金朵兒的愛,現在卻被他至親摯友之人拿來攜恩要挾,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這個想法,讓陸司凜好受了很多。
而一邊金冷煊和金玉婷對視一眼,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
“還問什麼啊!什麼媽什麼孩子,大的白眼狼,你還指着小的多好麼?”這時候,莫田琪又諷刺的說出來。
她的話還是影響了一些人,鷹聽完她的話,看向金冷煊和金玉婷,見他們都不說話,心中也是一顫,難道莫田琪說的是對,顧笛疼錯了人。
金朵兒又拉住了要爆發的陸司凜,小聲的說道:“凜,看在顧笛的面子上,我們今天……離開了!”
陸司凜目光中閃着寒氣,在他的面前罵他的妻兒,他……
重重的喘口氣,他不是爲了任何人,只是爲了金朵兒。
夫妻兩個因爲不同的原因都選擇忍了下來,他們卻忘記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金冷煊,這個孩子智商很高,所以很快分析了場上的局勢,他清楚的知道,他們被欺負了。智商高的金冷煊卻不代表情商高,他有着所有初出茅廬少年都有的通病,那就是火爆衝動不受氣。
他忍受顧母,是因爲那是顧笛嫡親的母親,忍下了鷹,是因爲他救過他和婷婷,可是莫田琪是誰?不好意思他金冷煊不認識,他對抗了莫田琪會給顧念的生日宴會添麻煩,抱歉,他年紀小,還沒有想到。
所以,他微笑的走上面,很禮貌的對莫巧然行禮,之後又對鷹行禮,接着才緩緩的說道:“巧然阿姨,鷹叔叔,我和婷婷一直都記住顧笛爸爸對我的好,我們也將顧念當成我們的弟弟,可是就是因爲這樣我纔要離開。”
“這是什麼理論,強詞奪理……”莫田琪不屑的說道,可是剛說了一半,就被一邊的趙夫人拉住了,她看到趙夫人給她的眼色,她這纔想起來,她們安排座位的事情,臉色也不好了,死死的看向金冷煊,心中狠狠的念着:死孩子,不要說出來。
可是金冷煊和她沒有心有靈犀,就算有,金冷煊也不會按照她想的來。金冷煊笑了笑說道:“這個……”
他剛說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好了,朵兒,今天是念兒的生日,你來了,盡到心意就好了,既然你有事情的話,那就先走吧,我想就是笛兒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們的。”
顧母先後說了顧念和顧笛,就算讓金朵兒看在這兩個人的面子上壓下今天的事情,不要讓顧家丟臉,金朵兒目光微閃,她明瞭了這層意思,看着小臉氣的通紅的金冷煊,心疼不已,可惜,這次她無能爲力,因爲顧笛就是她的死穴。
“煊兒,和顧奶奶他們告別,我們半途離開,是我們的不對。”
她說完就看見金冷煊轉頭受傷的看着她,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她悲傷的對視他失望的眼睛,最後金冷煊嘆了口氣,收起了剛纔要說的話,笑着對顧母和鷹說道:“對不起,顧奶奶,鷹叔叔,我們要先走了。”
“好孩子,有時間來找顧念玩。”顧母見他鬆了口,鬆了口氣,馬上慈愛的說道,她現在有點後悔聽了莫田琪和趙夫人的話,要給金朵兒難堪了,所以她現在只希望金朵兒他們快點走,將剛纔的一切隱瞞下來。
“恩。”金冷煊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悶悶的站在金朵兒和陸司凜的身邊。
在他身邊的鷹這時候也看出了問題,他和金冷煊有接觸,清楚的知道金冷煊剛纔要說的一定不是這些,而從金冷煊現在的表現來看,他剛剛一定是受了什麼委屈。那麼,金朵兒她這樣的離開,不是不給顧笛面子,也不是無情,而是不想惹事才這樣做的。
鷹心中暗暗後悔,他應該早點想到的,這樣他就不會出聲叫住他們,那樣能維護了顧家的面子,也不至於讓這個孩子受這麼大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看了看金冷煊悶悶不樂的小臉,又想到昨晚看見的那張和顧笛一模一樣的小臉,無奈的嘆口氣,人心都是偏的,金冷煊再好他爹是陸司凜,而顧念纔是顧笛的親生兒子。兩者之間,他還是選擇了顧念。
所以,他沉默了,任由金冷煊和金玉婷承受委屈,同時也希望他們快點離開。
“我們就先走了。”金朵兒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然後禮貌的和顧母等人告辭,轉身要離去。
莫巧然也看出了問題,她上前兩步,卻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和鷹一樣,同樣選擇了顧念和顧家。
金朵兒和陸司凜帶着兩個孩子,忍受着委屈一步一步向顧家大門走去,他們已經選擇忍耐了,只要他們離開了,就沒有事情了,偏偏這時候,又有人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