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的金朵兒,蹲在地上,認真的弄着長椅上的花瓶,許久,有些乾澀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欣喜。
“終於成功了!”金朵兒高興的站起來。
“雲!”這時候,歐橋山已經快速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忘情的拉起她,擁她入懷。
金朵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中,鼻間充斥的是淡淡的檀香味道,耳邊那帶着異國味道的聲音,帶着讓人沉迷的魔力響起:“雲,真好!找到了你!”
“橋山!”他在關心自己麼?金朵兒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了,等到他平靜了下來,才從他懷中出來,看着他甜甜的一笑。
“橋山,你怎麼找到我的!對不起啊,我出來沒有告訴你!”
看着面前甜美的笑容,懷中空下來的溫度,被心中的幸福填補了,藍色的眼睛揚起了溫柔的笑意:“雲,以後不許自己跑出來了。”
關心的話語,讓金朵兒心中溫暖,又甜甜的笑了起來,輕輕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們兩個可以了麼?這可快半夜了,你們不會想着就這樣站一夜吧!”小羽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
金朵兒聞言轉過頭,才發現除了坐在輪椅上的小飛,其他人都來了,就連臉色臭臭的阿健也來了。
阿健?金朵兒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她快速的拿出了已經粘補好,完好如初的花瓶,快步的跑到阿健的面前,將花瓶雙手舉到了阿健的面前。
“阿健,你看,我將你的花瓶粘補好了!我真的對不起,今天都是我笨手笨腳的將花瓶打碎了,還害的你和橋山吵架,阿健,你看花瓶已經被我粘補好了,和以前一摸一樣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橋山吵架,我不想因爲我的關係,讓你做不成兄弟!”
金朵兒說道最後,傷痛的低下頭,就是因爲她的關係,爸爸媽媽才差點離婚,做不成夫妻,現在千萬不要再害了橋山和阿健做不成兄弟。
阿健依然冷冰的看向金朵兒,許久,他伸手接過花瓶,細細的觀看這,真的完好如初,看不出破碎的痕跡來。
“哇,真的好了,雲,是你做的麼?你好厲害!”小羽崇拜的看向金朵兒。
“雕蟲小技而已了,阿健,你看真的是你以前的那個花瓶!”金朵兒睜大眼睛,渴望的看着阿健。
阿健收起了看向花瓶的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晚了都回家吧!還有,你,以後不許再碰家裡的任何能破碎的東西!”隨後一句是指着金朵兒說的,而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原諒了她。
“我知道了!”金朵兒高興的說道。
“好了,雲,我們回家吧!”歐橋山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說道。
“恩。”金朵兒點點頭,走了兩步又轉身跑到長椅前,開始收拾這些工具,收拾好了之後,又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雲,你這些是什麼啊。”小羽奇怪的問道。
“不告訴你!”金朵兒俏皮的聲音。
“雲,你是怎麼將花瓶粘補好的。”
“這個啊……也是秘密……”
“不要這樣麼?雲……”
異國的夜,四個男人和一個女孩的影子越拉越長,他們笑鬧的聲音越來越遠,而在他們的身後,緩緩的開着一輛車,車裡坐着一個默默無聞的護花使者。
回到了工作室後,金朵兒發現因爲花瓶事件,工作室的幾個人對她的態度親近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以貌取人,而是真正的那種融入感。
一次,偶然的機會,性格直爽的亨利和她說了原因。
“以前,我們很喜歡你,可是喜歡的原因,是因爲你是一個美女,這個世界上,除了變態的男人,否則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不喜歡美女,不過,這種喜歡,卻比不過我們五個人之間的情誼,尤其是你以後總是闖禍,讓我們覺得你就是一個花瓶,除了一張臉,沒有什麼了,可是就因爲你這張臉,勾的我們的兄弟橋山失魂落魄,甚至不顧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我們那時候都覺得你是紅顏禍水。
這種感覺,再看見你粘補好阿健的花瓶之後,我們才知道,這是錯了,你只是一個單純,熱心有些家務白癡的女孩,所以我們纔會心無旁騖的接受你!”
金朵兒聽完這個理由,無奈的憋憋嘴,原來一直以來,在他們的心裡,她一直是一個花瓶的存在啊。
其實,她好像在每個人的眼裡,還一直都是花瓶的存在,她一無是處,除了和長輩撒嬌,什麼也不會做,這樣的認知,也難道那麼多人嫉妒她。
不過,不管當初是什麼樣子,她現在已經不是金朵兒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米雲。就這樣,她徹底的加入了工作室,每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顧笛則是在暗處默默的注視着她,陸錦雲確是找尋着機會接近她,就這樣表面平靜,暗地波濤洶涌之下,金朵兒過着她自以爲平靜的日子。
這天晚上,她口渴來到客廳倒水,開燈之後,卻發現阿健抱着那個花瓶,神情憔悴的坐在沙發上。
她拿着水杯,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阿健擡頭看向她,眼中還沒有退卻的悲傷。
“阿健,這麼晚你不睡覺,在想花雅麼?”金朵兒坐在了他的對面,問道。
阿健聞言淡淡的看了看她,然後複雜的笑了起來:“米雲,你知道麼?我不喜歡你,一直都不喜歡你!”
這樣直接的說話,讓金朵兒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阿健。
“花雅也是一個東方女孩,她有雙和你一樣乾淨的眼睛,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爲了緩解心中的思念,我情不自禁的追隨着你的身影,可是每次之後,我又覺得這是對花雅的背叛,這樣的反覆,讓我不由自主的討厭你!”
阿健抱緊了花瓶,悲傷的說道。
這個理由,金朵兒很尷尬,也不知道怎麼樣解釋。
“知道麼?最讓我討厭你的,是因爲你修好了這個已經被打碎的花瓶!”阿健突然坐直了身體,雙目通紅的說道。
修好花瓶!“爲什麼,你不是很重視這個花瓶麼?這個不是花雅唯一留給你的麼?”金朵兒混亂了。
“是,這個花瓶很重要,可是問題是它已經被你打碎了,它就因爲不存在,而我也應該爲了你犯的這個錯誤而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而是你卻將它修好了,我現在每次看見它,都好痛苦,爲什麼,它碎了可以修補好,而我花雅,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阿健大聲的喊完後,無力的靠在了沙發後面。
“還有,我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米雲,爲什麼你能改正你犯的錯誤,我卻是改不了。”
金朵兒沉默了,阿健身邊散發的痛苦,她能清楚的感應到,許久,她淡淡的開口:“阿健,這個問題很正常,因爲我犯的是過錯,過錯是可以改正的,而你對花雅,確是錯過了,過錯是可以改正的,可是錯過了,永遠都回不了頭了。”
阿健坐起了身子,呆呆的看着她,然後悲涼的大笑了起來:“是啊,你只是過錯,而我確是錯過!”
“阿健,你和花雅是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卻沒有一個對的背景,所以造成了你們的悲劇,我沒有參與你的過去,無法判斷你和花雅的感情,可是我唯一知道的是,花雅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的傷心。”
金朵兒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也許花雅會怪我,都是因爲我害了她和沒有出生的孩子!”
金朵兒聞言,慢慢的蹲下,與坐在沙發上的阿健平視着,輕輕的說道:“阿健,我當然知道,因爲我也是一個女人,我懂女人的心。”
說道這裡,金朵兒又站了起來,輕步的走着:“其實,女人是一個很可憐的生物,她們散盡所有的美麗,有時候只是爲了求一個男人一心一意的愛!哪怕,她愛的男人只爲她做一點點事情,她感動的情願爲那個男人赴湯蹈火。
其實,就算我現在死了,我也沒有辦法恨那個我深愛的人,我從心裡希望他能平安快樂。
將心比心,我相信,花雅也是一樣!”
“真的是這樣麼?”阿健迷茫的說道。
“當然了!”金朵兒堅定的點點頭。
“可是,就算是真的,花雅原諒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這樣的放逐,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因爲痛苦能讓我感覺,我還活着!”阿健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自己的臥室。
阿健走了,客廳裡就剩下了金朵兒,她已經沒有剛纔的侃侃而談,整個人都呆愣在哪裡。
放逐!她現在何嘗不是自我放逐麼?
她悲傷的坐在沙發上,她不傻,不笨,媽媽和舅舅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她知道,什麼事情,她做錯了什麼他們都不好不要她的。
可是這次,她就是想任性的離開,她就是想放逐自己。
將水杯放在茶几上,整個人卷在了一起,靠在沙發上,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不那麼冷。
監視屏的邊上,顧笛看着傷感的金朵兒,心疼不已。
“紅叔,我等不了,我不能看着她那麼傷心,不要讓陸錦雲自己想明白了,明天你去找個機會,告訴陸錦雲,讓他去找小粉豬,幫他們解除誤會,我想盡快的看到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