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絕色傾城的面容,和冰清身上那清冷絕塵的獨特氣質,錦陽沒有多想,很自然的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勾脣一笑看着冰清說道“奪命閻羅,玉冰清,我猜的對吧”
對於錦陽的話,冰清並沒有多少驚訝,冷然一笑,轉身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自飲着說道“閣下不愧是當年橫掃中原武林的冷麪邪君,冰清佩服”
“哪裡哪裡,比起玉姑娘敢獨闖虎穴的勇氣,在下才真叫佩服呢”錦陽似早就知道冰清能說出他的身份,因此並不奇怪,走到桌邊坐下擡眼打量着她,光滑細潤的絕美臉龐,清澈如水的丹鳳眼,雖然有着霸氣豪雲的冷厲氣質,頸項也有着很明顯的喉結,但錦陽還是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子,他不禁有點納悶,自己的侄兒和眼前的女子是同門“師兄弟”,兩人也有着深厚的感情,怎麼就看不出她是個女子呢?難道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嗎?
聽到錦陽的話,冰清冷冷一笑,絲毫沒有被識破女子身份而慌亂,在第一眼看到錦陽的時候,她就知道眼前男子必然有着極不平凡的身份和經歷,看出她的身份並不奇怪,她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看出自己是女子,也知道自己來礦場另有目的,以他和向陽的關係,爲什麼沒有對他告知呢?
冰清擡起頭,看着錦陽勾脣說道“非凡公子客氣了,我只是閒來無事,來這裡轉轉,何況我還有一位朋友呢?應該不算獨闖吧”淡定的語氣,冷靜的眼神讓錦陽打心底裡佩服,愉風說的果然沒錯,眼前的女子果真不是平凡之人。
如果換成是別的女子,即使有着獨闖虎穴的勇氣,被識破了女兒身就意味着暴露,心裡害怕是肯定的,表面自然會流露出那種恐慌的表情,可是冰清在他識破她的身份後,顯得很鎮定,在那舒展的眉宇間他沒有看出一絲慌亂,他不禁在心底裡由忠的讚道:這樣一個有膽識,有氣魄集所有才情爲一身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真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奪命閻羅。
想到這,他不禁暗自爲向陽擔心起來,他這個哥哥雖然做事心狠心辣,對待一切事物的觀察也很敏銳,但比起冰清的冷靜睿智和那份凌駕於一切之上的膽識和氣魄,向陽很顯然不是對手。
這些日子以來,他行蹤詭秘自己不是沒有查覺,也知道他在計劃着稱霸武林的大陰謀,如果是在十五年前,他會幫他打天下,可是自從經歷了和霍卓的感情後,讓他明白了很多事,因此,他不願意再涉及江湖上那些恩恩怨怨。
他也自信以向陽的行事作風和他那完美的計劃,拿下中原武林是儘早的事,可是今天他見到冰清,這個想法就立刻被他給否決了,眼前的女子遇事冷靜,那眉宇間處處都透着異於常人的智慧,她絕對會是向陽稱霸武林最大的死敵,如果他們兩人對立起來,首先爲難和痛苦的必然是自己的侄兒——冷風。
這個他從小
疼到大的侄子,他打心底裡心疼他的感受,不願他受到一絲傷害,所以,他在剛纔看出冰清的身份纔沒有立刻揭穿她,以向陽的狠毒,如果讓他知道冰清已經來到礦場,並暗自調查金磚一事,他必然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那樣一來,冷風肯定會傷心欲絕。
爲了冷風,他絕不能動冰清,可是不動她,以她的聰明必然會發現向陽的陰謀,兩人對立是肯定的,他扭頭看着冰清,見她依然鎮定自若,薄潤的紅脣輕輕勾起,品嚐着茶杯裡的極品碧螺春,他不禁失笑道“你不怕嗎?這裡現在可是我們東瀛人的地盤,我哥哥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你不怕我向他說出你的身份??”
冰清放下茶杯,挑了挑眉毛,淡然一笑說道“如果要說,你在剛來到礦場時早就說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吧”
錦陽不置可否,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他也就不再轉歪,直言道“我不說並不代表我會睨睜睜看着你把金磚劫走,我勸你儘早離開礦場,否則,如果你的存在威脅到了我哥哥的性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至少會讓你後悔來到礦場”
錦陽說完,冷眼看着冰清,那眸底散發出的厲光讓人不容忽視,但冰清仍舊毫不畏懼,知道了錦陽的身份以後,她便知道他行事的狠厲絕對凌駕在向陽之上,但她不怕,既然來了就得應對一切挑戰,怕是沒有用的。
冰清擡眼對上錦陽陰恨的目光,無視那眼底射出的警告的冷光,冷冷的說道“我不會離開,除非你讓向陽交出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還有那幾百個礦工”錦陽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窗前,哧笑一聲說道“你太高看我了,我現在是閒人一個,向陽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我的話他不會聽,就算聽,但是,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你?”
“憑什麼?”冰清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前走,凌厲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錦陽,出口的聲音帶着一絲波瀾起伏的情緒“就憑你和舅娘曾經的感情,就憑你是我妹妹的親生父親!”
清朗的聲音如一記重鍾狠狠的敲在了錦陽的心底,從來處變不驚的他此時也被冰清的話驚的一震,一顆久已塵封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疑惑的眼神看着冰清,隨即便了然於胸。
剛剛他從內室出來時,見到冰清一臉的驚愕,就應該想到她已經聽到他們的談話,他當時一心想的只有冰清的身份,根本已經忽略了她那吃驚的表情。
此時聽冰清直言說出他曾經的往事,錦陽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本來好看的劍眉此時卻是緊緊的皺起,單手托住窗棱,嘶啞的聲音讓人感覺他好像在瞬間便蒼老了十歲“你能告訴我,你的兩個妹妹中,誰是我女兒嗎?”
“不能”儘管對錦陽有着一絲同情,但冰清依然冷言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她不能讓這個男人打擾冰吟平靜的生活,她走到門口,深思片刻扭頭看着錦陽冷聲說道“非凡錦陽,我問你一
句話,你可否如實回答”“好,你說”錦陽擡眼直直的看着冰清,眸底有着一絲無言的悲涼。
冰清扭頭看着他,深沉的雙眸隱含着一絲憤怒“當年你爲什麼要遺棄她?”“這……”聽到冰清的問話,錦陽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倒退幾步,張口欲解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是啊,他能說什麼呢?當年的他被情魔迷了心,一心只想留住那份本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忽略了骨肉親情,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現在,他又回來認女兒,連他自己都覺得理虧。
“當年的事是我的錯,我一時糊塗,造成了今天的骨肉分離,說實話,如果不是爲了阿卓,我根本就沒臉再尋找女兒,也沒臉再見她,我也不奢望我的女兒會認我,我只想她和阿卓能夠母女相識,只要她倆過的好,我就滿足了”
錦陽扶着窗棱,悲傷而又無奈的話語響在冰清耳邊,聽着這話,冰清只覺得無比的諷刺,出口的話也毫不客氣“當年的事是你一手造成,不是舅孃的錯,你那失散的女兒更是無辜,傷害既然已經造成,如果再談彌補,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說到最後,冰清的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胸腔內也燃燒着一股越來越強烈的怒火。
“不,不遲,我不是要她原諒我,只要她能原諒阿卓,跟她母女相認,我就心滿意足了”錦陽此時褪去了那傲然的冷銳之氣,變得極其卑微,這樣的他本是令人同情的,奈何冰清卻怎麼也同情不起來,依然冷冰冰的說道“母女相認?哼!你一心只想着舅孃的感受,你想過你的女兒嗎?她何其無辜?從小被你們遺棄,好不容易遇到好人家,在我父母的扶育下長大成人,現在你突然站起來告訴她,她的父親是一名東瀛人,母親是她的舅娘,而她,只是一名可憐的私生子,你讓她情何以堪?”
最後幾句冰清是直接連帶她心裡的怒火一併吼出來的,想到冰吟將會面臨無法承受的身世之痛,她的情緒就激動起來。
冰清的話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進錦陽那早已破碎的心臟,冰清話裡的含義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一想到霍卓曾經爲此發過瘋,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他就很想爲她做點什麼,他知道她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和女兒相認。
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幫她暗中尋找曾經被他親手遺棄的女兒,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他絕不會輕言放棄的,儘管這會對紅星幫和玉家造成傷害,但他已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走到冰清面前,曲膝跪在她面前,嘶聲祈求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你可知當年我暴怒之下掐死孩子,給阿卓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她瘋了,整整三年懷裡都抱着一個枕頭,流着淚喊着孩子的乳名,我求求你,看在她是你舅孃的份上,你就可憐可憐她,讓你妹妹跟阿卓母女相認吧,我求你了,我保證在她們相認以後會馬上回東瀛,永遠不再和她們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