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駕到08
【爸爸駕到晉江獨家】第八幕、我媽媽被惹毛了!
離開醫院後,慕馮櫻開車載着慕小桃去嘉蘭名居,慕洋和馮雲秀住在那裡。
車開到半路上時,慕小桃醒了過來,她沒有哭鬧,只是輕輕叫了一聲:“媽媽。”
“小桃,你醒了?”慕馮櫻不便回頭,耐心地說,“媽媽帶你去外公那裡,很快就到了,你腦袋痛不痛?”
“痛。”慕小桃擡起小手去碰自己的額頭,慕馮櫻停下車等綠燈,回頭看了她一眼立刻叫起來:“不可以揉哦,這樣子會更痛的。”
“媽媽,媽媽抱……”慕小桃眼淚汪汪地看着她,很不願意被綁在兒童座椅上,她扭動着子,迫切地想去媽媽懷裡。慕馮櫻嘆氣,安慰她:“乖,小桃很勇敢的,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到了。”
到了目的地後,慕馮櫻抱着慕小桃坐電梯上樓,小姑娘的小手緊緊地扒在媽媽的肩上,一路上都在掉眼淚。慕馮櫻聽着她小小的啜泣聲,知道小桃是真的疼了。
到了家裡,慕馮櫻把女兒交給父母,叮囑他們用冰塊給小桃冷敷額頭後,她準備回公司。
馮雲秀皺眉說:“你不能請一天假麼,等會兒小桃發現你不見了又要哭了。”
慕馮櫻很無奈:“媽,我這幾天很忙很忙,還有幾天就國慶長假了,好多人結婚。”
慕洋拍拍慕馮櫻的肩:“去吧去吧,別擔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小桃的。”
慕馮櫻回到公司時已經是下午1點半,她泡了一碗方便麪當午餐,吃了一半的時候,鄧柔進了辦公室。
鄧柔和慕馮櫻合用一間辦公室,12個平方大,兩人面對面。鄧柔見慕馮櫻低着頭稀哩呼嚕地吸着麪條,問:“沒吃飯?”
“嗯。”
“許大少這麼小氣,飯都不請你吃?”
慕馮櫻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來。
她擡頭看鄧柔:“你知道了?”
“我猜的。”鄧柔面色沉,“還真是他。吃午飯的時候小周說你和一個長得很像小桃的男人出去了,我還在想不會是那個王八蛋吧。”
慕馮櫻笑起來,繼續吃麪,說:“你以前可不叫他王八蛋。”
鄧柔一愣,說:“我以前叫他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慕馮櫻嗤嗤一笑,端起麪碗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湯。
她額頭出了汗,眼角都辣出了淚花,心想這麻辣牛面就是爽!
鄧柔以前叫許洛楓什麼?
她自己不記得了,但是慕馮櫻記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記得鄧柔第一次說到許洛楓時的語氣和表。那一天,慕馮櫻和室友丁露正擠在電腦前捧着薯片看連續劇,鄧柔和錢語珊打了水回寢室,兩個女孩興奮地聊個不停,鄧柔雙手捂着口做陶醉狀,臉都憋紅了。慕馮櫻忍不住問:“怎麼了?”
鄧柔原地轉了一個圈,仰着下巴,雙手交握在前:“嗷嗷嗷,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土木三棵樹了!實在是太帥了太帥了!”
慕馮櫻是建材店老闆的女兒,她奇怪地問:“你在說什麼呢?三棵樹?那不是個油漆牌子麼。”
丁露笑起來:“櫻櫻,你沒聽說過咱們學校工學院02級土木工程專業的土木三棵樹?”
慕馮櫻搖搖頭。
鄧柔撲到她上,繼續發花癡:“那是三個大帥哥!今天我和珊珊一口氣全看見了!真是名不虛傳,帥得沒天理了呀!”
慕馮櫻:“……”
錢語珊又激動起來,開始和鄧柔、丁露討論那三個帥哥究竟誰最帥。
鄧柔眼睛一瞪:“還用說麼,肯定是個子最高的那個呀,笑起來特陽光的,他叫什麼來着?好像姓陸……”
錢語珊說:“我覺得他沒有另一個好看,就是那個特妖氣的,長得特別像漫畫裡的男主角。”
“切——”鄧柔不屑,“那個男的太陽怪氣了,白無常真人版,我不喜歡。”
錢語珊哈哈大笑:“誰要你喜歡了!”
慕馮櫻沒有參與討論,她往嘴裡塞了一片薯片,悠悠地說:“你們說的那什麼三棵樹,絕對不會有我前些天見過的那個男生好看。”
錢語珊:“就是那個二號行政樓門口的白衣帥哥?”
“嗯。”
鄧柔與丁露對視一眼,扶額:“狂想症真可怕。”
“你才狂想症呢!”慕馮櫻瞪她一眼,隨即就自信地笑起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哼!”
*
許洛楓在辦公室給路雲帆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偏偏路雲帆有飯局,說第二天才有空。許洛楓又打給程旭,程旭說他休完了年休假,晚上8點的飛機回h市,沒時間吃晚飯了。
許洛楓有些煩躁,這時候正巧林維維打電話來,叫他晚上和她的父母一起吃飯,許洛楓把路雲帆剛剛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抱歉,我晚上要和省建設廳的宋主任一起吃飯,明天才有空。”
林維維失望地說:“好吧,那我和爸爸說,就明天晚上好了。”
許洛楓默默掛下電話。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不是和路雲帆約了吃飯了麼。
他站起走到窗邊,從25樓的窗口看着這個城市華燈初上,他站了許久,試着讓自己變得平靜,卻未能如願。
許洛楓原本以爲沒有什麼事可以影響到他的心,像路雲帆那樣高興時會大笑大鬧,鬱悶時就大哭大醉,許洛楓從來都不會這樣。從小到大他都是冷靜、理智而清醒的,不管是面對學業、感亦或是工作,他都能處理得遊刃有餘,從不拖泥帶水。他實在沒有想到,那個叫慕馮櫻的女人居然會在他完全不知的狀態下,給他製造出這麼大的一坨泥,一灘水。
慕小桃——那個三歲半的小丫頭,居然是他的女兒,是他血濃於水的女兒。
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一切!許洛楓都不知道慕馮櫻究竟是中了什麼邪,她以前就是瘋狂和不可理喻的,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似乎變得更瘋狂了。
許洛楓想起自己和慕馮櫻的第一次見面,他交過很多女朋友,但是他忘記了其中大多數人的名字和認識方式,可是他記得慕馮櫻,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十月底的一個週末,z大舉行一年一度的校園十佳歌手比賽,程旭腦子抽風報名參加,許洛楓、路雲帆等一衆好友自然要去爲他打氣。
初賽階段,選手走馬燈似的換,比賽的大禮堂也不設關卡,大家可以隨意進出。
許洛楓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他坐在那裡玩手機遊戲,然後就聽到邊上有個女孩子的聲音說:“你,你好……”
他擡頭看她,接觸到一雙溢滿了興奮激動和難以置信的眼睛,扎着馬尾辮的女孩子臉紅紅地看着他,與他隔了一個位子坐下,小聲說:“我叫慕馮櫻,是計算機03級的,我和室友打了個賭,如果我要不到你的電話,我就要請她們吃一個星期的食堂哦。”
真是老土的招。
許洛楓心中覺得好笑,轉頭看去,還真見到三個女孩在遠處跳着腳看向這裡。他又看向邊的女孩,她很漂亮,長着一雙瑩瑩潤潤的大眼睛,眼珠子又大又黑。她的臉型柔滑,沒有突起的顴骨也沒有凌厲的下顎,看起來很無害溫柔的模樣。
許洛楓拿起手機,問:“你的號碼。”
慕馮櫻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後開始報自己的手機號,竟然還報錯了兩遍。
許洛楓脣角勾了起來,慕馮櫻難爲地說:“我號碼買來還不到一個月,沒記熟……”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陌生的號碼。
“許洛楓。”他悠閒地翹着二郎腿,淡淡地說。
慕馮櫻噠噠噠地按起手機,問:“哪個lu,哪個feng?”
許洛楓有些不悅,這小姑娘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她:“洛陽的洛,楓葉的楓。”
慕馮櫻一怔,她擡頭看他,有些猶豫地問:“你媽媽不會姓洛吧?”
許洛楓凝了眉:“爲什麼這麼問?”
“是不是呀?”
許洛楓見她一臉興奮,吐出兩個字:“不是。”
慕馮櫻失望地垮下了肩膀,她撅起嘴說:“不是啊……我還以爲你和我一樣呢,名字是爸爸的姓加媽媽的姓,再加上出生時的一種植物。我媽媽姓馮,我是三月生的,所以叫慕馮櫻,櫻花的櫻。”
許洛楓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慕馮櫻說完以後吐吐舌頭,燦爛地笑了起來,露着白白的牙,說:“謝謝你給我電話,我走啦,嗯……有空我給你發短信哦。”
說完以後她轉跑了,跑到那三個女生邊,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手挽手地離開了。
許洛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鬼使神差地,他打算存下她的號碼。
嗯,馮櫻,他知道。可是u是哪個u呢?穆念慈的穆,還是沐劍屏的沐,或者是木頭的木?
許洛楓不許自己打下錯別字,思考許久,他給這個號碼存了一個名字:櫻櫻。
他之所以一直都記得自己和慕馮櫻的初次見面,就是因爲這一番談話。慕馮櫻沒有猜錯,許洛楓的母親的確姓洛,而他出生在11月初,正是楓葉紅了的季節。
*
這一天慕馮櫻直到7點才下班,她下午一直和客戶在酒店商量婚禮佈置的事,客戶很難纏,她說得嘴都幹了。慕馮櫻疲憊地開車回了嘉蘭名居,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慕小桃的哭聲。
慕馮櫻開門進去,就見慕小桃在沙發上發脾氣,馮雲秀抱着她,小東西在她懷裡瘋狂地扭動着,哭得歇斯底里的,眼淚嘩嘩地流着。
慕洋端着飯碗在她倆邊候着,等馮雲秀把慕小桃抓緊一點,慕洋就舀一勺飯到慕小桃嘴裡,無奈小傢伙噗噗噗全吐了出來,然後繼續掙扎扭動。
見到慕馮櫻開門進來,馮雲秀鬆了一口氣:“小桃啊,寶貝兒小桃,快看誰回來啦,看,媽媽回來啦。”
慕小桃這才冷靜了一些,她轉過小腦袋望向慕馮櫻,嘴巴一咧就委屈地叫起來:“媽媽————”她嘴裡的飯粒兒噴得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慕馮櫻放下包換好鞋走過去,問:“怎麼了?”
“吵啊,不肯吃飯啊。”慕洋抹抹額頭的汗,“鬧了快一個小時了,大概是頭疼吧。”
慕馮櫻蹲下來抱起慕小桃,見她額頭上的包依舊很腫,問:“小桃,怎麼不吃飯啊?是不是痛痛?”
慕小桃也不答,只是嗚嗚咽咽地哭。慕洋又喂來一勺飯,慕小桃推着他的手,見推不動她直接抓住了飯碗,譁一下就甩到了地上。
碗碎了,飯灑了,慕馮櫻生氣了。
“慕小桃!!”
慕小桃嚇了一跳,瞬間就沒聲了,慕洋拉了慕馮櫻一把:“孩子生病呢,你這是幹什麼呀!別嚇着她。”
馮雲秀趕緊把慕小桃接過去,到了外婆懷裡,被媽媽吼過的慕小桃約摸覺得委屈了,乾脆放開了喉嚨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着之前吃下去的飯粒都咳了出來,一張小臉都發紫了。
慕洋和馮雲秀手忙腳亂地拍着她的背。
“就讓她哭好了!”慕馮櫻一臉怒氣:“哭哭哭,就知道哭!慕小桃,你忘記媽媽和你說的話嗎?我叫你去和毛毛道歉,沒叫你去和毛毛打架!你念幼兒園才一個月你算算你打了幾次架!一會兒把小朋友鞋子丟水池裡,一會兒抓破人家臉,一會兒咬人家手,一會兒又在午睡時欺負別人,現在還要打外公!還摔碗!你好意思哭麼你!”
慕小桃在自己的世界裡狂哭,馮雲秀拉慕馮櫻:“櫻櫻!少說兩句!小桃還小啊,你要耐心點教她,她會懂的。”
慕馮櫻生氣地轉過頭去。
馮雲秀抱着慕小桃哄啊哄,慕洋拉着慕馮櫻去了陽臺。
“你別不分青紅皁白就罵小桃,我知道你工作忙,很累,但是剛回來就吼她也實在說不過去啊。今天我問了小桃爲什麼會和小朋友打架了,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不能怪小桃。”慕洋點起一支菸,他年過半百,兩鬢已經發了白。
慕馮櫻抱着手臂說:“小孩兒,能有什麼原因啊!”
慕洋嘆一口氣,說:“小桃說,那小孩說她是沒有爸爸的野小孩。”
慕馮櫻愣住了。
“小桃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雖然她在家不太吵爸爸的事,但是在外面,她是不許別人說她爸爸的壞話的。”
慕馮櫻心中堵得要死,氣都要喘不上來。
慕洋拍拍她胳膊:“女兒啊,小桃現在上幼兒園了,我和你媽也不開店了,你自己的事業也上了正軌,你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你不要擔心小桃,現在雙獨子女可以生二胎,你就找個獨生子再生個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男人對小桃也不會差,他要是真不喜歡小桃,我和你媽也能幫你帶。”
慕馮櫻心煩意亂地揮手:“爸,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慕洋一瞪眼:“怎麼不是呢,你再找個對象,對小桃來說也是爸爸呀。她現在還小,格還沒長好,我的確有點擔心沒有爸爸會對她產生影響,小丫頭敏感的,你要是早些結婚,說不定對大家都好。”
慕馮櫻剛要開口,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她一看就頭大了,屏幕上三個大字閃啊閃:許混蛋
慕洋一直盯着慕馮櫻,她沒法,只得接起電話,語氣差得要死:“幹嗎?!”
許洛楓被她吃了火藥般的語氣吼得一愣,他倚靠在車邊,擡頭看看邊的幾幢高樓,說:“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搬家……我現在在嘉蘭名居,我記得你住這裡……”
慕馮櫻傻眼了。
“你要幹嗎?”她問。
他輕輕咳嗽一下,看着不遠處慕馮櫻的車,第一次服了軟:“櫻櫻,對不起,你現在能不能下樓來,我想和你談談。”
談談!談談!談你個大頭鬼啊!一天到晚談!談!談!你到底要談什麼啊!
慕馮櫻又一次暴躁起來,她問:“談什麼?!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談的?難道你想和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