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南楚皇的隨從們,不愧是年輕,如此氣盛,可要當心本郡主一個不留神,沒有照看好本郡主的寵物,到時候傷了十個八個的,南楚皇又要來多質問本郡主一條罪責了。”她輕笑着,語氣淡漠,一點都不把那些蓄勢待發的侍從們放在眼裡,只是安撫性質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拍了拍小蟲的腦袋。
“本以爲南楚皇聰明,應該知道,我北漠炙雪從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若是要殺人,本郡主定會將人碎成七塊八塊,以至於讓他連一丁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從來不會給人任何可能報仇的機會。”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聽不出來她語氣之中的任何喜怒,任何情緒。
好像被人冤枉,她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好像她口口聲聲說着的,她殺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要麼,一屍七塊八塊,讓其永遠沒有還生報仇之力,要麼,就不會動手。
這樣狠毒讓人聽着便心驚的話,她的語氣卻隨意得好像不過是在與人討論這辣椒辣不辣,這酸菜酸不酸一樣。
“卻未想到,南楚皇竟然是如此愚頓,連次品毒藥和毒君子玉蛇的上等巨毒都分不清,竟然擡着兩具不過被毒藥毒死之後再抓着蛇咬了解口的死屍過來找本郡主要說法,且不論本郡主會不會覺得南楚皇太過高擡了本郡主,把本郡主看得太過善良了,且論本郡主這手中的毒君子玉蛇,也會惹怒了它,覺得你這是在侮辱它的身份。”
北漠炙雪話音剛落,趴在北漠炙雪手心裡的小蟲就好像是聽懂了北漠炙雪的話一樣,那眼神似是不屑的看了南楚天一眼,隨即一副十分贊同北漠炙雪的話一樣的樣子,很是親暱討好的蹭了蹭北漠炙雪的手心。
如此前後不一,人性化的舉動,差別的待遇,讓南楚天他們看着,生生的只覺得一口氣直衝胸口,滿身的血液直衝頭頂。
而聽着北漠炙雪那話裡話外都在明諷暗嘲南楚天這腦袋瓜子不聰明,能夠坐上皇帝的位置,而且還能夠這般安然無恙這麼多年,真是一樁大奇事的赫連炫,卻是在那裡暗自忍笑不住。
雖然說這北漠炙雪有時候說出來的話確實是能夠活生生的把人氣死,但是從某一方面上來說,她這損人功力,也能夠給他帶來歡樂啊,看着南楚天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無法反駁的樣子,他心裡別提有多舒坦了,就連對北漠炙雪突然之間動手殺了他的兩名勇士的憤怒,怒火都消散了許多。
然而,他還沒有暗自高興完,卻又只聽得北漠炙雪在那裡接着道。
“相比之下,鳳嘯皇你可真真是聰明上了許多。”她誇讚着,看着赫連炫瞬間挺直的脊樑,暗自嘲諷忍笑,旋即接着道:“畢竟,你還看到了那個所謂的‘我’親自動手殺了你的兩名勇士,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鳳嘯皇,南楚皇,你們倆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眼神不好,太高估了我的心地,我要殺人,動了殺意的,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死得這麼美觀。”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北漠炙雪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一邊的南楚天看了一眼,輕輕勾笑,那笑,看得南楚天一陣毛骨悚然。
對於北漠炙雪所說的,不會讓他們死得這麼美觀,他自然是清楚的,而且是十分清楚!
一經北漠炙雪這般一提起,南楚天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在南楚蓮心房間裡看到的那一幕,縱然已經過去多時,但是每每一想起那樣的場景,縱然是他,也忍不住胃裡一陣倒騰,幾欲嘔吐。
相較於他所看到的南楚蓮心房間裡發現的那近十名暗衛的死相,這四名勇士的死相真的未免要好看上太多太多。
“炙雪郡主,明人不說暗話,與你交過手的人,皆知你詭計多端,想要殺人,多得是法子,變着法兒的殺人,如今,無論是鳳嘯皇手下的兩名勇士,還是我南楚國手下的兩名勇士,皆是要在明日與你大戰一場的……”
“而你當時便在擂臺之上表明,此次的雙心薯連心你勢必會要得到,卻偏偏縫得今日休戰,我南楚國和鳳嘯國的兩名勇士皆死於非命,而你北漠炙雪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這番,不知炙雪郡主要作何解釋?”
聽罷言南楚天的話,北漠炙雪冷冷笑出聲,回過頭挑眉看着南楚天,嗤笑着反問:“莫不是南楚皇覺得,南楚國的兩名勇士,與鳳嘯國的兩名勇士都死於非命了,我北漠炙雪也要跟着死於非命,纔算正常,獨留我北漠炙雪一人獨活,在南楚皇和鳳嘯皇兩皇眼裡,便是含有着天大的冤情,天大的不正常?”字字句句,北漠炙雪說得甚是犀利,看着南楚天的眼神也是帶着強烈的壓迫感。
“朕並非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南楚國的這兩名勇士的死相有些太過不同尋常,脖子上的咬痕,很明顯的是被蛇咬的,而炙雪郡主所飼養的寵物,又是一條毒君子玉蛇,這難免會讓人……”
南楚天一翻意有所指的說着,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北漠炙雪便冷冷的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看來南楚皇不僅是眼力勁不好,就連這智商,也得需要再重新大大的評估一番,因爲南楚皇所說的這一切,可真不是一個有智商的人能夠說得出來的。”她輕諷着,眼裡,語氣中,皆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看着南楚天在聽了她的話之後瞬變的臉色,北漠炙雪一臉的淡漠,雲淡風輕:“本郡主都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南楚皇座下的兩名勇士所中的毒,非我的寵物小蟲所致,而是中毒身亡,可否煩請南楚皇不要再侮辱我家的小蟲了,它可也是有脾氣的。”
一句話說到最後,北漠炙雪的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冷冽的殺意,透着幾分威脅,而趴在她手掌心裡的小蟲好像也感受到了北漠炙雪的情緒波動,昂着蛇身子,盯着南楚天,那模樣就好像下一秒就會來脾氣的衝上去咬上南楚天一口,讓他見識一下,被毒郡子玉蛇咬上一口,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映一樣。
“既然炙雪郡主說南楚皇找錯了人,那麼炙雪郡主可否解釋一下朕鳳嘯國這兩名勇士的死之謎?”南楚天被北漠炙雪的話堵得一句話未能言,那廂一直在那裡看着好戲,現下終於看夠了的赫連炫卻是突然之間挑眉看着北漠炙雪出聲:“朕的人回稟說,殺死朕鳳嘯國的兩名勇士的人,乃是一名身着白衣,面帶白紗的天仙女子,擅使銀絲,這相貌特徵,朕覺得,好像和炙雪郡主十分吻合,郡主你覺得呢?”
赫連炫眼眸含笑的看着北漠炙雪,話裡雖然是問着,你覺得,但是那語氣之中透露出來的壓迫,和在心裡早就已經把北漠炙雪殺了人的想法先入爲主的憤恨,那一句你覺得呢,可真真是暗藏了千斤之力。
“我覺得?”面對赫連炫的壓迫,北漠炙雪卻是突然之間笑了:“若要問本郡主覺得,本郡主便會說,鳳嘯皇的眼神和頭腦當真是與南楚皇一樣,都不大好使。”話音一落,北漠炙雪原本還夾帶着幾分笑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而赫連炫在北漠炙雪這句話一出口之後,那僞裝出來的假笑也在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心裡壓仰的憤怒幾乎就要在片刻之間噴涌出來,差點直接動手。
然而,北漠炙雪看着赫連炫和南楚天,還有那一雙雙的眼睛,惹得她心煩,直接早就已經失去了耐心,漂亮的脣角勾起冷漠陰戾的笑,赫連炫是差點直接動手,北漠炙雪看着他們,卻是一雙眼睛突然之間瞄向了赫連炫身邊就近的一個侍從,臉色微變,赫連炫等還只是剛剛開始察覺到北漠炙雪的意圖,北漠炙雪卻已經身形一閃,直接動了手。
白影閃動,在北漠炙雪擡手拿出銀絲的那一瞬間,趴在北東漠炙雪手心的小蟲默契十足的纏上了北漠炙雪的手臂,一身白衣之間上突然之間增添上一抹碧綠,卻是相應得襯,就好像是一個漂亮的裝飾,而赫連炫他們卻沒有心情沒有時間去注意那眼。
只能夠是眼睜睜的看着,北漠炙雪手法極快的,如同在跳舞一般轉動着身子,只聽得見一聲極小的悶哼聲,爾後,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被北漠炙雪纏上的侍從,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待北漠炙雪身形閃開之後,那個侍從就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瞪大着一雙眼睛,臉上的表情是很明顯的恐懼之色,站立在那裡,然而,衆人卻明顯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最恐怖的是,原本完完整整的一個人,鼻子的鼻尖突然之間掉了下來,接着,整個的一發牽動了全身,垂着的手指一寸一寸,一根一根的掉落了下來,接着,就是手臂,身體,腿,腦袋,活生生的一個身體,就好像是在一瞬間被支解成了無數塊一樣,一點一點,一塊一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落下來。
赫連炫他們看着,大氣都沒有出一聲,而南楚天看着,眼前很快的就回放起了之前在南楚蓮心房間裡看到的那一幕,心裡頓時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差點當着赫連炫的面,失態的就去嘔吐起來。
看着眼前的一切,北漠幽儲那裡,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可是心裡也在暗暗心驚着北漠炙雪這突然之間的舉動,驚愕着她一個女子如此的冷情,但是,卻並不覺得她狠,並不害怕於她,甚至,他還暗自慶幸,自豪於有這樣一個,不輸於任何男兒的女兒。
秦然素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下一驚,被嚇了一跳,但是卻沒有驚呼出聲,只是擁緊了被北漠炙雪塞到懷裡的北漠秦飛,在北漠秦飛想要轉過腦袋來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秦然素急忙的將他的腦袋摁在肩頭,不讓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