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北漠國的炙雪郡主未免也太過猖狂,在那擂臺比武之時,那般狂妄,又暗下計謀傷我鳳嘯兩名勇士,還說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話,如今,竟是敢公然闖進我鳳嘯皇宮,殺我鳳嘯國三名妃子,此等舉動,分明是不將我鳳嘯國,不將我鳳嘯皇放在眼裡啊。”夜舞媚的父親說得一臉的憤慨不已,卻是隻字不提夜舞媚被殺之事,字字句句,卻是全針對着那三名妃子。聞言,原本還坐在那裡,雖然是極度不耐煩,卻是還能夠勉強的聽着他們在那裡說的赫連炫臉色悠的一變,手裡拿着的奏摺就那樣直直的甩到了書案上。
“砰……”
無聲無息之間突然重重的發出一聲聲響,站於下方的三人皆是被嚇了一跳,一旁的李長喜則是暗暗的擦了擦額際的汗。
“恥笑朕膽小懦弱?”他一聲冷哼,漂亮的鳳眸含帶着幾分笑意,似笑非笑凌厲的看着下方站着的人,嘩的站起身。
原本他懶懶的坐在那裡,好像什麼都沒聽,好像是在隨他們去說些什物模樣,讓人不覺得,如今這突然之間站起身來,那氣勢又突然之間釋放開來,那一雙眼睛盯着雷鳴他們看,倒真是讓他們覺得壓迫感尤勝。
“如若不是三位愛卿爲了提高朕的名氣,四處宣揚這皇宮之中所發生的事情,這鳳嘯國上下,如今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嗎?”在最說到最一句話的時候,赫連炫一直壓抑着的怒氣在那一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從皇宮出事以來,這三隻老鬼表面上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雖然氣憤於自已的女兒突然之間的死亡,被北漠炙雪殺死,雖然也是痛心疾首,但是卻也是充分的表現出了身爲一個大臣該有的風儀,口口聲聲說的,只不過是拿着國事來說事,隻字未提要爲他們女兒報仇,要討說話的事情,可是暗地裡,卻是派人將這皇宮裡的事情在民間四處宣傳,簡直恨不得將那件事情宣揚得全天下都知道。
鬧得現在鳳嘯國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北漠國出了個長得傾國傾城,又非常厲害的郡主,而這位郡主膽大包天的衝進鳳嘯皇宮將鳳嘯國的三名妃子給殺害了,卻是沒有說出任何原因,導致現在鳳嘯國所有人都是憤恨不已,義憤填膺的要求北漠國對此給出一個說法。
原本他也是想着,可以借這次機會將北漠炙雪那個逼出來,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可是這些老傢伙卻是越來越過分,竟然藉着百姓的名號,藉着國事來說事,公然的出言訓斥他,辱罵他,他們真當他這個皇上只是坐着吃閒飯的不成?!
“皇上息怒。”眼看着赫連炫生氣,以白芷的父親爲首的三個連忙一臉惶恐之色的跪下,更是連忙道:“微臣等也不過是因爲太過氣憤,我鳳嘯國乃是強國,卻是被北漠國區區一個郡主如此欺負,微臣……微臣着實是憤慨,着實是生氣啊。”
那話裡頭,那語氣裡頭,好似都是爲國爲民的憂愁,聽得赫連炫在心底冷笑不已。
“朕被項丞相大人欺壓,你們便以爲朕真的是一個懦弱無能的昏君不成?”他冷笑着,眼神凌厲的掃過跪在地上的三人,負手而立站在那裡,那渾天然的霸王之氣,傾泄而出,讓三人心頭皆是一驚。
“你們痛失愛女,朕能夠理解,不過,若是你們三人認爲你們有那個本事,可以聯手來壓迫朕,逼迫朕,讓朕被逼得無可奈何只能夠向你們妥協,向北漠國發起戰爭,你們以爲,你們有那個份量麼?”輕輕挑起的尾音帶着濃重的壓迫力和不屑的羞辱:“鳳嘯國有一個項丞相,並不代表,鳳嘯國所有的大臣,都能夠成爲項丞相。”
一句話,讓三人心形一震,頭皮一緊,那背後的汗當下是止不住的冒了出來,整個人也是害怕得在那裡顫抖。
沒錯,鳳嘯國已經有了一個項丞相,就算還有其他,任憑着如今的帝王這般手段,絕對不會允許再有第二個項丞相冒出來。
絕對不會。
離開御書房,三人皆是一臉的餘驚未定。
“如今這皇上,羽翼早就已經豐滿,我們是高估自已了。”
“是啊,項國明以前是一手遮天遮了那麼多年,現在也是慢慢的退了出來,如今,這一隻手,也只能夠是遮住半片天了,到時候,再過不久,只怕是會連那半片天都遮不住了。”一旁的夜舞媚的父親也是在那裡連連感慨。
“帝王已經不再年幼,那想法自然也早就已經變得不同,不說別的,就單單拿這幾年他對付項丞相的手段來說,便是日見成熟,這鳳嘯國,遲早會被他勞勞的握在手上。”一旁的雷鳴亦是如是道。
“那可不一定,項國明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他都能夠讓帝王拿他沒有辦法,送上來的女兒,全是憑他的意思,想當皇后便是皇后,就算是隨意扔個進來,那皇上也是沒有辦法做到不理不睬,這鳳嘯天下到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只怕還是一個未知啊。”
“那項國明有什麼本事?”聞言,夜舞媚的父親一聲冷哼,那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之意:“娶了一個一進門就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夫人,生出來的女兒膽子比他的還大,光明正大的跟逃跑出宮,三年生死未卜,如今一回來,竟然還是認祖歸宗,成了北漠國的郡主,真真是天大一個笑話,也不知道那項國明怎麼還有臉能夠活在這個世上。”
“本丞相有何臉活在這個世上,還真不勞煩夜大人操心。”正在那夜大人頗爲氣憤諷誚的說着的時候,一道醇厚的男聲傳來,帶着些許的冷意。
一回過頭,卻是項國明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那陰沉的氣勢,倒是真有些駭人。
“項丞相……”比項國明官職要小的雷鳴和白大人皆是向項國明行了一禮,而那夜舞媚的父親,也不知道是在背後說人閒話卻是突然之間被人當場抓到被嚇到了當場,還是因爲心裡有氣,硬是硬着脖子不肯低頭,縱然官職要比項國明小,卻是未有低下頭向項國明行禮。
“夜大人有時間還是好好的準備一下家裡的事情吧,本丞相那女兒的性子隨本丞相,欺負了她的人,只殺一個,只怕還有些不解氣……”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讓人甚是覺着有些陰惻,卻是讓那夜大人直覺得怒髮衝冠,火冒三丈,正欲衝上去跟項國明好好理論,卻是被一邊的白大人和雷鳴連忙架着身子拖到了一邊。
只能夠是眼睜睜的看着項國明從眼前離開。
“你們幹什麼攔着我?”等到項國明一走,夜大人一把將兩人甩開,一臉的憤慨。
“不攔着你,難不成要讓你衝上去送死?”白大人一聲反問。
“是啊,我們要是不攔着你,讓你剛剛就那樣衝上去,只怕你呆會啊,腦袋就要跟脖子搬家了。”雷鳴也是附合着:“項國明可是丞相,在大殿之前毆打丞相,他受你一拳,到時候擺到皇上面前,你到時候受的,可是掉了你這腦袋瓜子。”
“行了行了,你也別在那裡氣那麼多了,皇上不是已經說了嗎?此次的事情會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便暫且先看看皇上會給我們一個什麼交待,他項國明能夠有如今的地位,一大半不就是靠着那秦老將軍的地位嗎?到時候鳳嘯國和北漠國開戰,秦家的人和北漠家的人對上,無論誰輸,輸的總歸不是我們。”
“噓……”聽着白大人竟是如此直白的將事情說了出來,一旁的雷鳴連忙做出一副小聲點的模樣:“這等掉腦袋的話豈可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這裡可還是在皇宮。”
“是是是,我都差點忘了。”聞言,那白大人彷彿這才突然之間恍悟了過來一般,連連張望着四周,發現四周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再無其他人之後,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行了行了,我們也別在這皇宮裡頭說太多了,走吧走吧,先出去了再說。”
“好了,走吧,你也別太在意那項國明的話了,他現在也頂多是一手遮半天而已,她那女兒,除了脾氣大了一點,只怕還遠不及他項國明的本事……”
雷鳴等人說着扯着還站在那裡氣憤的不願意離開的夜大人一同離開,而項國明那裡,卻是在得到赫連炫的傳召之後,這纔在李長喜的帶領下,走進了御書房。
一腳踏進御書房,卻是看見赫連炫正站在書案邊,拿着筆正在專心的畫着什麼,對於他的到來,似乎沒有注意到,而他們,亦是不敢出聲打擾了帝王的興致。
而這一靜聲,便是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哎呀,竟然讓丞相大人等了一個時辰,李長喜,你可真是該死。”聞言,赫連炫一副此事着實不應該的樣子,甚是威言的責怪着李長喜。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聽着赫連炫的話,李長喜一臉惶恐的連連嗑頭求饒恕。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下次可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是。”聞言,李長喜連忙起身,不敢作半分停留的連忙退下。
項國明在一邊看着,未是作任何表示,面上亦是沒有任何表情。
“怎麼,丞相莫不會是以爲朕剛剛所做,是故意做給丞相看的?”卻是項國明未提,赫連炫卻提了起來。
“臣惶恐,臣知皇上定是無心的。”
“哈哈,項丞相,這可不像是你啊。”卻是沒想到,看着項國明如此模樣,赫連炫卻是突然之間笑了,笑止,一張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冷眼看着項國明,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的道:“朕剛剛,確實是故意的。”他的脣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帶着幾分故意捉弄的惡趣味。
卻是讓項國明眉頭一皺,有些捉摸不透這個年輕帝王此舉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