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花香撲鼻的花坊裡。
換下朝服的白大人一身便服,鑽進那幽幽小巷,穿過巷,拐過彎,好不容易是走到了那花坊的後門檔口,一個小廝一般的男子站在那裡,那白大人正欲走過去,卻是還只不過是剛剛靠近,便又見得另外一條巷子裡走過來一個人,正定晴看着,他剛剛走過來的那條巷子裡頭也走過來了一個人。
“夜大人,雷大人……”一眼見着那兩個人,白大人一臉的驚愕。
而隨着白大人這一聲出聲,其他兩個原本也是小心翼翼的往這邊走過來的人,當下也是心頭一慌,一回過頭,待看清楚喚他們的人是誰之時,這心纔算是稍稍落了地。
連忙邁步走過去:“夜大人和白大人怎的也會在此?”
“本官還正欲問呢。”聞言,白大人一笑,看着夜大人和雷鳴:“兩位大人因何事來到這花坊啊?而且,還是從這後巷悄悄走來……”
“這……”聽着白大人這一句問話,那夜大人和雷鳴兩個人面色上皆是稍稍窘迫,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皆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一進了房門,三人就被那小廝着人吩咐着將眼睛蒙了起來,然後就是被人引着牽着,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了些什麼道,最終才慢慢的開始邁上樓梯。
“貴客終於到了。”就在他們疑惑着不知道那把他們叫過來的人在搞什麼鬼,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時候,耳邊只聽見一聲悅耳的聲音,接着,便只聽見吱呀一聲,面前好像有一扇房門被打開了。
再接着,他們眼前的黑巾便被人取了下來,一眼睜開,這整個房間裡的裝飾清雅典致,每一樣東西卻是上上之品,無論是那茶具,還是那桌椅,皆是難見的好樣件兒,雖是女兒家的房間佈置,但是三人一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卻是知道,眼前這個房間雖然說是在那花坊裡頭,但是這房間裡頭所住的人,卻是絕非那些什麼花坊之中的姑娘所住得起的地方。
當下子,三個人一個個都是在心裡暗暗的提防起來。
“本姑娘又不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三位大人用得着這般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本姑娘麼?”那說話的聲音如黃鶯鳴叫般動聽,卻是一抹妖嬈的豔紅映入在衆人的眼簾,一個身姿蔓妙的女子,姿態嬌嬈的臥在那貴妃榻上,紅紗遮面,只露出那一雙靈動,無限風情的眼正含笑着打量着他們。
三個人相視一眼,心裡皆是有了幾分明瞭。
“不知姑娘把在下三個請過來,所謂何事?”
三個人之中官職最大,也算是最爲沉穩的白大人聽着那紅衣女子那話,直接開門見山的直言而道。
“來人吶,給三位大人奉茶。”那女子淺淺勾脣一笑,並未急着回答白大人的話,卻是嬌聲一呵,命令着下人給他們奉茶。
話音落下,不多時,先前那引領着白大人他們的小廝端着茶走了過來:“三位大人過來坐坐,喝杯茶吧。”那小廝說着,朝着白大人他們一笑,隨即將那茶杯依次的放在了那旁的桌上。
三人相視一眼,在那個女子含笑的眼眸下,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姑娘我今日把三位大人都請過來,乃是想與三位大人合作一件事情。”見他們落座之後,那紅衣女子這才坐起身,然而,縱然是坐了起來,那身子也好似沒有骨頭似的,軟軟棉棉的倚在那貴妃塌邊,那雙眼泛着幾分媚惑的看着他們,那紅脣吐出來的話,一字一字,好似帶着魔力一般,竄進他們的耳朵裡,逗得他們的耳朵癢癢的。
“姑娘所言,那信中也有所提及,不知姑娘想要與我們合作什麼?”聞言,那白大人眉頭一皺,卻是頭腦很清醒的問出。
“合作一件,贏得這天下,讓你們都升官發財的事情。”聽了那白大人的話,那紅衣女子回過頭衝着他柔柔一笑,剎時間萬種風情迷眼,她卻是毫不遮掩的直接將話說了出來。
“姑娘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直白的說出此等大言不慚的話。”白大人等人聽着紅衣姑女子這話,心頭皆是一驚,但是表面上卻是裝出一副十分嚴肅正直的樣子,在那裡呵斥着那紅衣女子。
然而,那紅衣女子聽着白大人這一聲威呵,卻是毫不給面子的掩嘴嬌笑了起來。
“呵呵,白大人好正直的威呵。”她笑言,又將身子軟軟的臥進那貴妃榻中:“三位大人暗中所備之事,赫連炫不知道,本姑娘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次本姑娘有心想要來與你們合作,助你們一臂之力,你們又何須處處提防着本姑娘,還說出‘大言不慚’那等子話來嚇唬本姑娘呢……”那話音剛一落下,紅衣女子便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掩着嘴又在那裡無聲的笑了起來。
聽着那紅衣女子如此直白的話,三人相視一眼,眼裡的詫異和驚愕很明顯。
白大人轉過頭,好似這纔開始重新認真的打量着紅衣女子一般,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仔仔細細的看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道:“既然姑娘都已經將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情查了個清楚,又提出要與我們合作,那姑娘又何須要用面紗遮面,如此警惕小心?”
“本姑娘此舉,自有本姑娘的用意,總之,本姑娘與你們之間的合作,不會虧欠你們,也不會對你們不利便是了。”
“既是如此,那姑娘想要如何合作?”聞言,白大人也只能作罷,轉而問道。
“本姑娘知道,你們爲了報殺女之仇,已經多次向赫連炫提及,要舉兵前往北漠國,而赫連炫卻是遲遲沒有給你們表態,所以你們急了,暗地裡商量着決定想要先行逼宮,將赫連炫逼下位之後,再帶着你們的人馬,一舉攻向北漠國,但是那樣,只怕你們的兵馬還沒有把北漠國遷滅,還沒有來得及傷到北漠炙雪,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一旁的夜大人聞言,當下是一臉迫切的看着紅衣女子,語氣亦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確實,他們已經無數次的聯名向赫連炫提及過關於這次北漠炙雪衝進皇宮,殺了他們三位妃後的事情了,可是赫連炫雖然是在呵斥着他們,說他自有主張,卻是遲遲沒有表態,遲遲未有發兵的動靜,可是他們卻已經等不及了。
所以他們暗地裡就在那裡商量,若是赫連炫不打算髮兵,到時候,他們便逼宮,逼宮之後,他們再親自帶着人馬,殺往北漠國,縱然是一死,他們也要爲他們的女兒報仇血恨!
“宮要逼,不過,卻是換一種方法……”她笑,那語氣之中帶着幾分神秘莫測的感覺。
“聯名所有大臣在朝堂之上公然起奏此次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同意發兵前往北漠。”
“但是,我們聯手頂多只能逼迫一半的大臣,那北漠炙雪乃是項國明的女兒,還有着秦遠那個老傢伙在,那些大臣們,只怕是不敢得罪他們,只怕……”後頭的話,白大人沒有說出來,但是那紅衣女子卻已經明瞭了。
“不敢得罪是一回事,威脅到腦袋,不得不得罪,又是另外一回事。”聞言,那紅衣女子笑得妖嬈,一句話說得甚是神秘。
“姑娘此話的意思是?”白大人聞言,一臉的不解。
“既是本姑娘找你們合作,那麼,本姑娘自已要給你們一點有用的東西。”那紅衣女子斜眼掃了白大人一眼,隨即手掌合十,輕輕拍了拍,那小廝一般模樣的人當下從外頭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四四方方,不算小的盒子。
“這裡,是你們鳳嘯國那些官員落下的把柄,拿着這些去請你們幫個小忙,想必他們應該不會過多推辭。”
聞言,白大人他們三人連忙伸手欲接過那個盒子,卻是被那個小廝躲過了。
“姑娘……”看着到手的鴨子卻突然之間抓不着,白大人略微有些着急的回過頭,疑惑的看着紅衣女子,不明白她把這東西拿出來,原本就是準備給他們的,可是卻是不交到他們手上,莫不是臨時反悔了不成?
“白大人何須如此着急。”那紅衣女子卻是不急不緩的輕輕一笑:“本姑娘爲你們出謀劃策,想好了道路,可是本姑娘的要求卻還沒有說呢,三位大人又何需如此着急,反正這到手的鴨子,只要你們願意,又飛不掉……”
“姑娘想要我們三人幫你做什麼?”聞言,白大人等人也明白了那紅衣女子話中的意思:“我們三人現在一心只想爲女報仇,只要姑娘能幫我們做到,我們能做到的事情,也一定拼盡全力去幫姑娘做到。”
“白大人說得沒錯,我雷鳴如今只想殺了北漠炙雪那個賤人,滅了秦家,只要姑娘能夠幫雷鳴做到,雷鳴就算是把這條命送給姑娘,雷鳴也絕無二話。”雷鳴的語氣裡透着一股子決絕。
三年前,他的妻子被那身爲皇后的項菲儀逼得活生生撞牆而死,三年後,他的女兒又被身爲北漠炙雪的項菲儀殺死,這殺妻殺女之仇,他雷鳴一定要報!
“我唯一的一個女兒被人殺害,現在我也是無所顧及。”聽了雷鳴他們的話,夜舞媚的父親,夜大人一句話出,簡潔卻也明瞭。
“呵呵。”然而,聽着他們這一個個的,近乎是在這裡宣誓的樣子,那紅衣女子卻是忽的笑了:“三位大人何需如此嚴肅,本姑娘都已經說了,本姑娘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自然也就不會要三位大人的性命。”
“我要的,不過是分這北漠國的一杯羹而已。”
一句話一出,白大人他們三人彷彿在那一瞬間便明白了什麼似的,三個人相視了一眼,隨即一臉驚愕,恍然大悟的看向那紅衣女子。
“姑娘是南楚國之人?”雖是問句,但是白大人那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剛剛他還在這裡想着,這位姑娘是什麼人,爲何如此幫他們,現在一聽她這一句話,他便明白了。
許是看出了白大人眼中的疑惑,南楚蓮心輕輕一笑,那脣邊盪開的笑意透着刺骨的冷冽:“此次的事情,你們只要按照本公主的吩咐去做便可,介時,我南楚國成了這天下的霸主,你們定將功不可沒,我皇,也自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官職,讓你們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