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氣,這荷塘的水早就已經冷得開始刺骨,項菲儀自從掉入到荷塘之中之後,便開始施展身手,準備游出水面,以前的她是會游泳的,而且還是個中一等一的好手,所以不管赫連炫是不是會命人救她,只要她自已不想死,那麼她就不會死。
可是從她掉進荷塘,身子迅速的被荷塘裡的水淹沒的時候,那一種刺骨的寒冷襲擊着她的全身,每一寸皮膚都不曾放過,幾乎沒有片刻間就差點讓她承受不了那刺骨的冰冷而暈厥,她努力着,想要讓自已的精神力集中,想要讓自已儘量的保持清醒,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她拼命撲騰,想要游上岸的腳卻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牽絆住了,她拼命的想要游上岸,而它,卻拼命的想要把她拖下水。
縱然她再會游泳,可是這樣拖着這肥胖的身子,怎麼遊都遊不上岸,再怎麼撲騰,再怎麼努力,那力氣也只會越來越少,現在開始整個身子就在不停的往下沉,到時候她要是撲騰了半天還撲騰不上去,到了最終精疲力竭了的時候,她就只能任由着這副身子往下沉,沉入那底下最寒,最冷的最深處。
咬着牙,項菲儀打算拼盡力氣,作最後一博,可是腳上的那根繩索卻是也不願意放過她,她往上游上一尺,它便拖着她往下沉入兩尺,狠下心,項菲儀回頭往下游,只能先解決了腳上的那根絆住了她的東西,恐怕她才能游上岸。
然而,她回過頭,腳上卻沒有像剛剛之前那樣往上游時的那個牽絆感,她努力的睜着眼睛看向腳腕,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繩索,或者是草蔓,擡頭,她努力的看向上荷塘的上方,似乎有幾個人也跳了下來,是赫連炫那個狗皇帝派人下來救她的嗎?然而,她還沒有來得極欣喜,一抹她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也隨着跳了下來,是琴容,她怎麼也跳了下來?是來救她的嗎?還是項月婉那個女人,心腸竟然狠到了那個地步,連琴容都不願意放過!
項菲儀努力的往上游的動作停頓住了,睜大着眼睛,她想要喊叫,可是卻只是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好幾口荷塘裡的水。
反應過來之後,她像是發了瘋狂的想要衝過去,想要去救琴容,可是那根無形的繩索卻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意圖似的,拖着她,不允許她往上游半分,更是迅速的拉着她往下沉。
項菲儀只感覺到她全身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耗盡,而她的身子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周圍的水變得更加的冰冷,她感覺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僵硬,連想要撲騰幾下告訴那幾個下來救她的人她在哪裡都做不到。
她不想絕望,可是現在的她連想要睜開一下眼皮都覺得費力非常,身上的棉衣華袍,在被水滲透之後,更加厚重,緊緊的襄在她身上,讓她難受得很。
被項月婉劃開的傷口,那裡由最先的刺痛,再到跌入荷塘之中,那種近乎一根一根的針,狠狠的扎進去,扎滿了整個傷口的那種痛,讓她幾乎忍受不住的顫抖,到現在,整個的麻木,她甚至不用去看那道傷口就知道那裡此刻肯定已經被泡得發白。
終於,她掙扎的手無力的垂下,眼睛也是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了似的,疲憊的閉上,就那樣任由着自已往下墜,整個人淹沒在水裡,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獨獨可以聽到的是,心臟,撲嗵,撲嗵,一下一下的跳動聲。
就好似這個世界上最悅耳的催命符,她閉着的眼裡浮現着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所有發生的一切,有些悲哀好笑的發現,除了琴容和碧落,在她腦海裡,留下的印象最深的,竟然是那兩雙眼眸。
一個,一金一銀,詭異妖治,冷冽深沉。
一個,黑如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黑珍珠,深沉如那不見底的幽潭,帶着致命的吸引。
一個,銀色鬼面遮面,身手好得讓她心驚。
一個,風華絕代,不能直立的雙腿讓她莫名的心疼。
忽然間,她緊閉的眼裡強光一閃,原本的色彩被一片白茫茫所替代,在荷塘面上,似乎有誰從那裡跳下來,在她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
“娘娘,娘娘……”
當項菲儀被救上來的那一刻,有人緊張,有人泄氣,有人不甘,碧落和剛被救上來的琴容第一時間就撲到了項菲儀身邊,看着項菲儀緊閉的眼,着急的想要把她弄醒,可是卻又不敢輕意的有所動作。
旁邊抓到項菲儀,好不容易聯手幾個人一起把項菲儀救上來的侍衛,在把項菲儀平整的放到地面上的時候,立馬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