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似乎是天塌下來,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眼睜睜看着。
他微微向赫連炫行禮,那動作之間說不出來的優雅貴氣,雖然恭敬,可是卻是完全沒有在赫連炫面前低人一等的感覺,和衆位官員相比起來,倒要顯得有幾分鶴立雞羣,與赫連炫,南楚天,皇他們相較,卻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僞和感。
那一身的風華,很難讓人想像得到他竟然只是一個太醫院中的小小太醫。
見着他走過來,碧落很識趣的拉起一邊的琴容,給赫連炫口中的臨太醫讓出位置。
相比於其他人在第一次見到項菲儀的時候那眼裡怎麼遮也遮不住的厭惡和噁心,被稱之爲臨太醫的臨夏看着項菲儀,卻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似乎任何人在他眼中,除了男人、女人,便統一都只剩病人,根本沒有美醜這一分似的。
走到項菲儀身邊半蹲下來,將項菲儀的頭偏向一側,好讓她口腔裡的水能夠流出來,爾後熟練的將項菲儀口、鼻腔內的泥沙、污物一一清除。
“你過來。”臨夏看向碧落,出聲吩咐着碧落照他的姿勢半跪着,可是等他正欲準備做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看向站在一邊的赫連炫。
“皇上……”
“你只管救人,朕赦你無罪。”未等臨夏的話說完,赫連炫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沉聲說着。
後宮女子,除了皇上和太監,其他的男人是不能與其過度親密的接觸的,剛開始下荷塘救人,是得到了赫連炫的命令,所以無事,但若是沒有經過赫連炫的點頭允許,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帝王動怒,甚至是可以誅連九族的,而臨夏接下來的動作在他眼裡看來雖然只是在救人,可是在外人看來,難免過分親密。
“是。”得到了赫連炫的允許,臨夏也放開了手腳。
摟着項菲儀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放到碧落腿上,剛一開始放在碧落腿上,碧落有些承受不住重量的蹌踉了一下,卻是很快的穩住了。
“再來一個人托住皇后娘娘。”看着碧落明顯的承受不住項菲儀身體的重量的樣子,臨夏皺了皺眉頭,沉聲開口。
“讓奴婢來……”一直在一邊焦急的看着的琴容聽到臨夏的話,抓着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跪在項菲儀身邊,託着她的腹部,使項菲儀的頭部下垂。
臨夏掃了一眼琴容額頭上的傷,又看了一眼依舊是緊閉着眼睛的項菲儀,平靜的眼眸微微閃了閃,眼神無意的觸及到項菲儀腹部上的那一條傷口,染血的衣料被荷塘裡的水沖淡了痕跡,而傷口已經發白,沒有血再流出來,不算大,但是卻極深,是明顯的刀劃傷,但若不是近距離看,是很難發現她身上帶着刀傷的。
這個無顏皇后他是聽過的,人說她貌若無顏,又癡傻無能,懦弱到連乞丐都可以欺負,送進這皇宮之中,又可以說是以一顆棋子的身份被送進來的,雖然位份貴爲皇后,可是實則上,估計連一個最最低等的宮女都不如。
原本他以爲在皇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樣的人放進來,那些太監和宮女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頭,倒還真是一個異類。
只是,就算是異類,那也僅僅只是在幾個相對的比較好的宮女中間吧,那些每日裡爲了爭寵費盡了心機的女人,一雙雙眼睛只怕是都盯着她這個位置的。
臨夏心裡頭雖然微微有些詫異,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毫不含糊,這些傷口很明顯的是出自那個推她下荷塘的人的一人之手,這深宮冷院的事情,若是沒有絕對的勢利,冒然揭發出來,對她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只怕到時候現在討了一個公道,落到最後,卻是害了她。
想了想,不動聲色的,臨夏稍稍移了一下身子,要好不要的遮住了項菲儀腹部的傷。
“拿點柔軟的東西墊在皇后娘娘的額頭下……”臨夏的話剛說完,未等赫連炫命令人去拿東西,碧落自發的將手墊在了項菲儀的額頭下。
臨夏將雙手交叉着,在項菲儀的後背輕壓着,每壓一次,就可以看到項菲儀腹部的積水出來,那樣反覆了好久,等到項菲儀的腹部的積水全都被擠壓出來了之後,項菲儀依然沒有轉醒,皺了皺眉頭,臨夏又吩咐人把項菲儀平躺的放在地上,將項菲儀的頭側向一邊,一手壓在項菲儀的胸口,一手用力的捶落在自已手上,那動作竟是和現代的心臟復甦術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