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大臣吸了口氣,劍拔弩張的氣氛驟然降至。
“我說的就是你。”
跟隨大都督鄭鈞的大臣也開始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好,好,廢了。”
大都督鄭鈞首先發話,“來人,將這犯上作亂的衛歡將軍拿下,革了他的職。”
話音剛落,門外身穿盔甲的士兵魚貫而入,直直走向衛歡將他擒住。
衛歡還是不敢相信他會被皇上革職,他也知道皇上的軍權一旦從他手上脫離,便很有可能落入大都督鄭鈞這些覬覦王位的人手上。
士兵從他身上搜出標誌着軍權的令牌,他恭恭敬敬地遞交給大都督鄭鈞。
衛歡的不甘心落入他的眼裡,被士兵脫走之前,衛歡深深望了一眼鄭鈞,將此仇記下了,來日他定當償還。
手裡握着令牌的鄭鈞摩挲着凹凸有致的牌面,那是象徵着權利,而他現在已經將它握在手裡。只差皇上的一道命令。
他用眼神示意太傅鄭集,鄭集再次站出來,“大都督自涉事以來,一心爲國,不知各位大臣覺得,讓大都督掌握着兵力,是不是更能保我泱泱大國安定呢?”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詞,大都督鄭鈞的野心明明誰人不知,但衛歡反抗大都督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殺一儆百的效果也體現在此時,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家人命運來打賭。
天子之位上的明德平躺着翹着二郎腿,一副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的模樣。
鄭鈞此刻的心裡只覺得這個皇上簡直就是個窩囊廢,而他還要在這裡給他稱臣。
太傅鄭集又重複了一遍,“不知皇上,對老臣的建議如何?”
明德笑眯眯,還是沒有在聽。
鄭集以及其他的大臣開始紛紛諫言,“臣請皇上讓大都督鄭鈞掌握兵力,爲保我朝永安康。”
這次明德終於將臉對着他了,孩童般回答他們,“同意哦……”
大都督鄭鈞一本正經地道謝,“謝皇上。”
……
大雨將至的徵兆,莫名打了幾個雷,明德忽的躲到桌子底下,還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讓人不禁爲國家的未來前途堪憂。
太監見此,將明德哄出來,然後對着一衆的大臣喊了聲;“退朝。”
皇上被太監牽着出了內廷,一些忠臣們見此只得搖搖頭,皇上若還是這麼迷糊,遲早有一天這天下不會再姓容。
無能爲力啊!
鄭鈞懷裡揣着令牌從朝堂跨出,有阿諛諂媚的大臣來祝賀。
“賀喜大都督大人!”
太傅鄭集和大都督鄭鈞並排站在臺階之上,大都督鄭鈞往下看,看見廣闊的宮殿,似已如囊中之物。
今日的計劃如此順利,不過是他們算準了衛歡的忠心。
他們知道,忠於皇上就是他的軟肋。
“有時候,忠心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如此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太傅鄭集知道,大都督指的他正是皇上。
天龍商團內閣。
赫連炫尚躺在牀榻之上,門口有人輕叩了幾下,有個聲音響了起來,“主子。”
這個聲音,他知道是自己的心腹。赫連炫立馬起來,他斂了衣服去開門,門口的青巖神色慌張。
赫連炫一見,便知道是朝廷內出事了,或者太后一衆又在使計了。
果然,青巖將早上朝堂之內的事盡數報給了赫連炫。赫連炫一怒之下將桌子上的茶盞摔了個粉碎,“荒唐!!鄭鈞他們這是沒有將我的皇位逼出來誓不罷休啊。”
來報信的人就靜靜戰兢兢看着赫連炫發火。
“主子,我們是不是將衛歡將軍救出來?”青巖問,若不把衛歡救出來,他定會被他們折磨到不知道哪裡去。
赫連炫也在遲疑,但最後只是擺擺手,“不妥,若此刻救了他,鄭鈞他們定會察覺。此刻只能委屈衛將軍了。”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此刻的衛歡被大都督鄭鈞手下的官員以忤逆之罪流放到河樂作太守。
堂堂武將,本該是個上場殺敵的將士,如今卻要遠離朝廷在河樂做甚什子太守。
衛歡的雙手被枷鎖桎梏着,他嘴角嗤笑,河樂河樂,誰人不知那是一塊鹽鹼地,他們就是要讓他翻不了身。
再想起那癡傻的皇上,衛歡心中一陣惋惜,天要亡晉天王朝,他就算有忠心也無以回報國家啊。
……
“總算將衛歡給解決了,只是這將軍之位讓誰做纔好?”
雨水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大都督鄭鈞和太傅鄭集坐在御花園的亭臺水榭裡,水榭四周用紗帳遮擋,正好將外界的斜雨擋了一擋。
水榭裡暗香瀰漫,兩人正在下圍棋,好一副怡然的景象。
遠處的假山上有汩汩水流出,水池裡是成羣的魚羣。
大都督鄭鈞執起黑子出其不意將白子殺了一大片,此時他才淡淡道:“此事簡單,張光不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
太傅鄭集看了一眼大都督鄭鈞,兩人相視一笑,“對,的確是個好人選。”
其實兩人心知肚明,張光就是個草包,在外面橫行,無惡不作,若叫他打戰他跑的定是比誰都快。
但如今,唯有將自己的人安插進重要部門才能爲以後做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會引起羣臣的非議。
次日早朝。
明德還是一如既往地癡傻樣。本以爲只是個十分簡單的事,卻不想一被提出就遭到了其他大臣的抗議。
怪只怪他那外甥惡名在外。但他勢必要爭上一爭。
“大都督,臣不認同張光能擔當此任。誰不知道將軍乃是要像衛歡將軍一樣有勇有謀,擁戴百姓,能有殺敵的勇氣,能有面對敵人不畏懼的勇氣,試問,他有哪一樣。”一品上大夫站出來,在大都督鄭鈞面前質問着,他雙手在空中作了個揖,眼裡滿是對鄭鈞的厭惡。
大都督鄭鈞氣得臉色變了三變。
“一派胡言,來人,將他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只這一聲,原本想同意那位大臣的人們皆不敢再有任何聲音,硬碰硬只會犧牲自己的性命。
現在,大都督擁有着兵權,忌憚於他的權力大臣們噤若寒蟬。有人將那位大臣拖出去,廷內能清晰地聽見大臣被棍杖打時的喊聲,有膽小的人不住的抹着自己額頭的虛汗,生怕自己的性命不保。
“現在可還有人不同意?”
無人再敢反駁,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
這幾天的事傳進太后鄭燕的耳朵裡,被皇后惱的心煩意亂的心,正好紓解了一會兒。
念起今日是個好天氣,鄭燕便讓人扶着她去了後花園,一衆的嬪妃也一併跟隨着,將項菲儀也叫了過來。
項菲儀自然也知曉了朝堂之上的事,但是爲了不動風色,此時她不得不裝出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
衆人停在御花園的一個大亭子裡,四周是前幾天被雨打溼的花朵,嬌豔欲滴。
鄭燕看着在她不遠處賞花的項菲儀,嘴角一勾,想到一個給她添堵的事情。
“這女人啊,就如同這些嬌豔的花,後宮可是許久不見新鮮的年輕臉龐了。”鄭燕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擺明就是借花又想整事出來了。
項菲儀自是知道了她在打什麼注意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原來是要給這後宮納嬪妃啊……這太后是不是沒做事?整天就想着這事?
“太后說的是。”
太后一抹冷冷的笑,“皇后不生氣?”
項菲儀裝出一副溫婉的樣子來,“不會。”
“好。”太后笑。
不出所料,第二日宮中變多了好幾位尤物,比起皇后自然是一個天堂一個地上,皇后的容貌醜陋衆所周知。
但凡可以形容這些個美人的句子都可以疊加到他們身上,憑着自己的容貌,況且還是太后選中的,她們大多不把皇后看在眼裡。
【感覺情節在來回重複,這又選妃了,而且都是羣沒腦子的炮灰,然後女主再去收拾,來回循環……】
……
這不,有位張昭儀仗着自己的姿色,爲了討好太后,非要跑到皇后跟前晃悠。
事情要從開頭講起。
那日,也是這樣的豔陽天,項菲儀躺在藤牀上小憩。忽然眼前一大片陰影投射下來,項菲儀眼睛都沒有睜開,悠悠喊了一個字,“滾。”
來的人,她當然知道除了那幾個新進來的還能有誰。
張昭儀不但不退,反倒是氣焰更加高漲了些,“哎呀,臣妾沒有看到皇后,真是不好意思啊,只是皇后一個人躺在這裡,怎麼不見皇上召見呢?”
項菲儀微微睜開眼,目光微冷,“你吵到我睡覺了。”
張昭儀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繞過來繞過去,也只那麼幾個詞,無非就是說她不受寵。
項菲儀騰地起來,嚇得美人倒退了幾步。
項菲儀往前走幾步,張昭儀便後退幾步,“本宮的脾氣不是很好。”
“你,你想幹嘛,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隨便動手!”
話音剛落,就聽見‘啪‘一聲,美人的臉上落下五個手掌印。
項菲儀看着欲哭的張昭儀,冷道:“我都說了,我脾氣不好,打你是你實在不懂閉嘴。這後宮如今本宮做主,皇上都未曾說過本宮什麼,你也配?”
張昭儀捂着生痛的臉頰,忿忿地搬出太后,“皇后,你別太得意。太后娘娘會爲我做主的。”
說完,張昭儀趕緊離開,生怕項菲儀又做什麼。
一旁的青芽將項菲儀扶着坐在石凳子上,替她斟了壺茶,笑,“娘娘,這張昭儀的手段也着實差了一些。方纔我聽着,她說來說去,也不過那幾個詞再變換着,也不知是家裡的先生沒教好,還是那位沒選好人選。”
項菲儀從氤氳的茶水裡,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青芽,輕輟一口,才說:“你這丫頭,我倒不知,竟如此伶牙俐齒。”
青芽低低笑着,顯得剛纔張昭儀那沒腦的行爲讓她也覺得可樂,也怪不得主子都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
“既然太后怕我們無聊,那麼本宮就陪他們玩一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