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右詞,如果你實在不覺得這裡好,就不要勉強找詞形容了。你一開始還一直抱怨說幫主怎麼挑了個又破爛又簡陋位置又偏僻的地方。現在幫主一說好,你就立刻變臉了。”
“我什麼時候說那樣的話啦!”
“你晚上說夢話的時候被我聽到了。”
“開什麼玩笑,我從來不說夢話!”
“那你說你什麼說這話被我聽到了?”
“肯定是我什麼時候自言自語的時候恰巧被你聽見了唄。”蘇右詞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
蘇左思點點頭,嚴肅的說:“是的,被你猜到了。”說罷,轉頭看向項菲儀:“吶,幫主,他承認了。”
項菲儀瞬間就笑出了聲,這兩個小子雖然胡鬧奇怪了些,但是着實有趣的緊,她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
笑嘆一聲,指了指桌旁的椅子:“坐一會兒,我給你們倒水。”
“咦?沒有丫鬟麼?竟然要幫主自己做?”右詞滿臉不可思議。
“我讓他們去赫連世子那裡了。對了,我還沒問,你們是喝水還是喝茶?”
“水。”左思搶先開了口。蘇右詞哀怨的看了眼哥哥,撇撇嘴沒說話。
“怎麼了?不想喝水?”注意到右詞的欲言又止,項菲儀問。
“呃……有酒麼?”想了想,右詞還是決定開口。
“……”項菲儀端着手裡到好的一杯水,看着蘇右詞,再一次有種被他打敗了的感覺。沉默的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已經坐在桌子旁便的兩人面前。
“唔……幫主騙人。”右詞盯着杯子,嘟起嘴。
“我怎麼騙人了?”
“你剛纔還問我喝什麼的。”
“然後呢?”
“我說我想喝酒?”
“恩。之後呢?”
“之後就是你騙了我,給了我一杯水。”右詞憤憤不平的抱怨。
“笨蛋。幫主什麼時候答應給你酒了?”蘇左思終於看不下去,開口到。
“啊?”右詞一愣,想了想之前他和項菲儀的對話,嘴嘟的更高了:“太過分了,原來幫主和左思一樣,都喜歡欺負人!”
“哦?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左思笑着挑眉。
“你剛纔就欺負我,當着幫主的面揭我的底。”
“那我何時欺負你了?”項菲儀也參與了進來。
“幫主……幫主不給我酒喝。”支吾了兩聲,右詞氣呼呼的說。
“蘇姨同意你可以喝酒了麼?”項菲儀問。
“呃……這個……哼,反正幫主就是欺負我了!”
“到底是誰剛纔還說以後最崇拜的人是幫主的。這會兒又和幫主生氣了,這臉變的呀,總是那麼快吶。”左思冷清清的小聲自言自語。
但是他的小聲,卻恰恰好保證了三個人都可以聽見的程度。
“太過分了!”右詞忽然站起來,嚇了項菲儀一跳。只見他端起杯子一口氣把水喝了個乾淨,而後竟然又把空杯子遞到了項菲儀面前,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幫主的院子離我們屋子太遠了,走過來都累死了,幫主能再倒杯水麼。”
項菲儀舔了舔嘴角,覺得沒有力氣說話了。她接過蘇右詞手裡的空杯子,又去給他倒了一大杯。
“呵呵,是不是被嚇了一跳。”左思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啊?”剛想問,項菲儀忽然明白過來左思的意思應該是說右詞前後變化很大的事情,依然很無力,點點頭:“恩,以爲這小子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或者是找你打一架。”
“啊?我爲什麼要和他打架?”右詞在狀況之外,滿頭霧水。
“他總是這樣。前一刻看起來還是一副恨不得揍你一頓的模樣,下一刻忽然就變成了小貓咪了。老頑童都被他嚇了好幾次,反差確實太大了。”左思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解釋到。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是有些驚訝,不過回頭想想還是覺得很有意思的。林老也被嚇了好幾次?”
“是啊。老頑童總是愛逗他,有時候逗的他過火了,他忽然就爆炸了,老頑童還以爲他要做什麼呢,結果下一刻他就垂頭喪氣的跑了。”左思爆料。
“這麼有趣?越是這樣越讓人會有想逗逗這小傢伙的念頭呢。”項菲儀笑着搖搖頭,看了看那個還處在茫然狀態的蘇家弟弟。
“是啊,所以我才總是會忍不住嘛。”蘇左思一臉無辜,眼睛裡卻有如同狐狸一般的笑意。
項菲儀不動聲色的打了個顫慄,再一次告訴自己要離這個小孩子遠一些。
之後兩個小子在項菲儀的院子了又鬧騰了好一會兒,直到丫頭都找過來了他們才依依不捨的離去。項菲儀看着越來越遙遠的背影,很是不明白蘇青那樣的孃親,到底是怎樣養育出這樣的兒子來的。
項菲儀在西風寒過的還不錯。大家都對她很好,基本上西風寒的衆人都和她這個天降奇兵的新任幫主相處的很好。項菲儀性格不錯,好說話,而且待人真誠,人人都說幫主是個沒心眼的姑娘。
項菲儀對於這樣的說法很無語,她自己最瞭解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要是對以前還在將軍府裡的項菲儀說,她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見過那麼多的人,如今的她早已經和“沒心眼”這三個字扯不上關係了。只是她真的把西風寒的諸位當做是自己的家人,她不願意和家人耍心機。
項菲儀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西風寒的這些人,那些叔伯阿姨們曾經都是她父母親的玩伴,若是不發生各種巧合,其實那些年輕人也都應該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只可惜,命運弄人。
這幾日蘇家兄弟一有空就往寒露院跑,菲儀發現,其實聽兩個小鬼拌拌嘴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項菲儀剛來這裡,也沒什麼事情要她做,長老們念在她可能還不習慣,讓她先休息一個月再說。項菲儀每天都有一半的時間呆在院子裡。這一半的時間裡,又有一半被蘇家兄弟給壟斷了,算起來,她現下在西風寒,最熟悉的還真是這兩兄弟。
剩下的時候項菲儀會去看看鳳先生,和鳳先生說說話。鳳先生經常和她講她孃親的事情,講他們的小時候,講他們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
偶爾老頑童也會過來湊熱鬧,老頑童是看着鳳先生他們長大的,站在他的角度是講述的故事,有的時候會更有意思一些。
當然,還有甄夫人。作爲西風寒的大管家,其實甄夫人很是忙碌,大大小小瑣碎的事情都要她去處理,難得有得空的時候。偶爾忙裡偷閒,也會聚到鳳先生屋裡,幾個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很是快活。
項菲儀很奇怪,覺得似乎她每次來找鳳先生,鳳先生都是有時間的。這個疑問在她腦海裡存放了幾天,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舅舅,我看甄夫人總是很忙碌。但是爲什麼看你似乎都沒什麼事情做呢。”
鳳易陽輕笑,問菲儀:“菲儀可知道舅舅在西風寒的職位?”
項菲儀點頭,“知道啊。舅舅是西風寒的北門堂主。”
“菲儀知曉西風寒東南西北四門,分別是做什麼的麼?”
“不知。”
“呵呵。菲儀都是西風寒的幫主了,這些事情可是要提前做功課的哦。”鳳易陽伸手摸了摸項菲儀的腦袋,笑的寵愛。
項菲儀臉一紅,點頭答應。“知道啦,我會做功課的。”
“那我現在就簡單的給你講一講吧。”
“恩,好。”
“西風寒的四門,分別管理的是經濟,人事,暗殺和情報。東門經濟,陸羽。南門,蘇青。西門暗殺,老頑童。我們北門負責情報。”
“人事是做什麼的?”
“人事就是各部分人員安排。別看這個聽起來很簡單,其實要細緻到每一個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哦哦,這樣。那一定要很細心很耐心又很認真才能做好的咯。”
“對,需要花費很多的心思。西風寒每一個人在南門都有檔案。我們北門負責情報,但是實際上要說到西風寒內部的情況,我們瞭解的還不如南門多。”
“哇!這種事情確實很適合蘇姨做,她是個很細緻而嚴謹的人。”
“確實。蘇青自小就這性子,嚴肅的讓我們都不太敢靠近吶,哈哈。”鳳易陽笑的爽朗,喝了口茶。
“說起來,老頑童竟然是負責暗殺的。那不就是暗殺頭子?”想起老頑童的身份,項菲儀滿臉詫異。
“哈哈,果然是這樣呢。之前他們還在猜測,說菲儀如果知道老頑童是做什麼的,會是什麼反應。”
“是個人都應該會覺得吃驚好吧,”菲儀不滿的撇了撇嘴,滿臉鬱悶:“他們做什麼猜測這個?”
“打賭啊。他們開了個盤,分別下注你會有的反應。大部分說你會很詫異,一部分說你會很激動,還有一小部分人猜測你會沒反應。”
“這樣啊,如果三種結果都不對呢?”項菲儀覺得,這三種結果都只是可能性,並不能包括全部,於是好奇。
“一看菲儀就是沒有下過賭注的人。”鳳先生笑了笑,搖搖頭:“一般都是這樣的,開盤的人是莊家,給了三種結果,大家可以任意下注,若是都不中,那就被莊家通吃了。所有的賭注都歸莊家一個人。”
“那莊家不是很划算?”
“不一定。這種機率都是一半一半的。因爲你會出現三種反應的可能性最大。基本上不至於還會有其他什麼反應。”
“你們真是……真是……”項菲儀扶額,一臉無語。
“呵呵,大家平日裡無事可做的時候,總得找些樂子嘛。太沉悶了豈不是沒意思?”
“那也對。可是你們這樣玩,蘇姨不會說什麼麼?”
“蘇青啊。她這幾年好多了,對這些事情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除非有些她覺得特別嚴肅的事情,否則她都不會管的太緊的。畢竟大家的生活總需要一些樂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