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立澤的眉頭跳了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沈雨終於動了,但是也只是稍微的轉了下頭,可能是因爲保持一個動作太久了,她在轉頭的時候他甚至聽到了骨頭摩擦的聲音。
沈雨伸出手接過他手裡的玉鐲。手指不經意在他手心裡颳了一下,君立澤覺得像是有一隻小貓在心裡撓了一下不痛不癢,輕的像羽毛。只不過她的手冷的嚇人,像是南極深海里萬年不化的堅冰。
“謝謝!”沈雨淡淡的說,然後套在手上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君立澤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點不爽,媽媽把帶了幾十年的玉鐲給了她,她居然就只是冷聲說了句謝謝!
“喂,這是我媽媽最喜歡的一件首飾誒!!”
“幫我向阿姨說聲謝謝。”沈雨看都沒看他一眼,冷淡的說。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你要說的就真麼一句嗎?”君立澤癟了癟嘴,雖然她都說了謝謝但是他心裡還是略微有些不爽,雖然這個玉鐲可能不是最名貴的,但是絕對是媽媽最喜歡的,她就只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讓他很不爽。
沈雨轉過頭,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我應該說什麼?”
君立澤被她突然轉過身嚇了一跳,愣了愣她該說什麼他怎麼知道!不過這個女人好像變得更加不對勁了啊!
他看了大半天才看出來她臉上有一塊淡淡的紅腫,隱約可以看出來是一塊巴掌印。本來她的見就很小,所以顯得這塊巴掌在臉上佔了更大一塊。
君立澤心裡一緊,難道是剛剛被沈阿姨打的?
還有她的眼睛,本來就冰冷的,現在好像變得更加冷了,就像一口幽深的井,空洞又深邃。像是黑洞一樣,會泯滅一切。
“我…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要嫁給你,你作爲一個快進我們家門的媳婦這些連這些都不知道!”
沈雨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不過卻是憤怒,她直接把擺在手邊的一塊眼影盤抓起就砸向君立澤。
“滾!”
君立澤雖然險險的躲了過去,但還是被碰到了額頭。嬌生慣養的臉上馬上冒出了一塊青紫。
他伸出手碰了碰,疼的直抽氣。本來想惡狠狠的說她兩句,可是他卻從梳妝鏡裡看到她閉着眼兩顆晶瑩的淚水從她長長的睫毛裡涌了出來然後在臉上劃處一條透明的水痕。化妝師沒有管這些,她們飛快得拿出一張紙擦乾她的淚水,然後在撲了一層粉。
君立澤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這是他第三次看見她哭。
第一次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時候的沈雨還沒有站在這種空洞感,還是一個小女孩。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一點也不浪漫也不美好,沒有陽光也沒有星光。只有傾盆的大雨還有駭人的閃電——那是沈雨爸爸的葬禮上。
那時候的沈雨纔好像才四五歲的樣子,小小的一個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抱着一塊遺像哭到聲音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