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好像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席默掣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妃笑笑有些擔心,她在心裡猜測着,難道席默掣和戴維是見過面的嗎?還是說這次戴維離開,是因爲席默掣的原因呢?他實在不敢多想。
也許是覺得自己說漏嘴,席默掣趕緊解釋說:“是小蘋果告訴我的,她說戴維非常的疼愛她,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地。”
多麼天衣無縫的理由,讓妃笑笑沒有一點懷疑,她的目光純淨,只想一想起戴維,滿心都是感激,也有着親情應該有的感情。她很幸福。
“他是很好的人。”妃笑笑呢喃着。
她一直對戴維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內疚。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可以爲了自己放棄所有的幸福和追求呢。只是爲守護在身邊而已,有幾人可以做的到呢?
或者說,除了戴維之外,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會如此去做吧?以前的妃笑笑以爲南沉之也會如此的,所以她對南沉之也會有內疚,現在,她卻看清楚一切。
對於南沉之,妃笑笑的心裡仍然都不能釋懷,因爲她不知道南沉之爲什麼要這樣做。也許席默掣會知道一些吧。
咖啡杯裡,洋洋灑灑的飄出熱氣,看起來很是慵懶,讓人也可以愜意的享受時光。
“扉曉曉到底是怎麼死的?”妃笑笑輕描淡寫的問道,實則她的心裡,已經不能平靜。
席默掣迎着妃笑笑的目光,他認真的說;“她死在南沉之的搶下,具體是因爲什麼原因,我並不清楚。但是她是組織裡的人,這一點不可否認。”
他說的那麼堅定,終於讓妃笑笑相信。鐵證如山的錄影帶,都不如席默掣的這些話,更加讓妃笑笑的心裡對這件事情放心,她仍然會傷心。
“你要小心南沉之。”席默掣囑咐,他隨即又保證的說:“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和小蘋果的。”
他的話,說的那麼輕鬆,也說的那麼認真。讓妃笑笑有些恍惚,心裡又在起着漣漪。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沉淪,但是卻無能爲力。
將目光移開,妃笑笑保持心裡的平靜。
她淡淡的開口問道:“當初,你是真的想要和扉曉曉訂婚嗎?你愛她嗎?”
她終於問出口,這是五年前,她離開時候最傷心的事情,現在必須要問個清楚,不然以後的一生,她都會在徘徊和掙扎中度過的,箇中滋味並不好受。
席默掣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喜,他聽到妃笑笑的問題,心裡很開心,只要妃笑笑肯問,就證明,至少她的心裡還是在意他的,還是在乎的。
這些,就已經足夠。
五年前,他後悔沒有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後悔錯把扉曉曉當做是她。
愧疚的低下頭,席默掣有些落寞,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愛她的時候,以爲她是你。直到你走後,我才知道,你是曾經我救下的人,你纔是我最愛的人。”
妃笑笑苦笑,她無力的問道;“你從街上抓我回去,我無數次的告訴你,我不是組織裡的人,我不是臥底,至於發生什麼事情,我也是不知情的。”
嘴角苦澀的上揚,妃笑笑繼續說:“但是你不相信我的,你那時候恨死我了,是不是?”
“是。”席默掣並沒有否認,他如實的說;“當時,我因爲失去最愛的人而難過,在得到消息說,組織裡派人來假扮我的愛人,我已經被仇恨衝昏頭腦,我真的以爲你已經死了,但是你卻以失意者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是不認識我的,而我也以爲。你就是組織裡派來的臥底。”
說完,席默掣歉意的說:“笑笑,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你也不會遠走他鄉五年。”他誠摯的認錯,誠懇的道歉。
妃笑笑無奈,她想怪就怪命運吧,自己失憶,席默掣誤會,這些難道不都是命運的安排嗎?幸好現在,他們兩個人能坐在一起,將誤會說開。
如此,也是好的吧。只是命運還會給他們一次機會麼?妃笑笑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更加的不敢去賭。她現在是人妻,是人母。有太多的責任。
將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妃笑笑淡淡的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我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對你,也許已經沒有恨了吧。”
“笑笑,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照顧你們,好不好?”席默掣小心翼翼的懇求。
但是換來的卻是妃笑笑輕輕的搖頭,她不想繼續讓戴維等下去,她不想再繼續去辜負戴維。她承諾過的,處理完妃氏的事情,她就要回到法國,和戴維還有小蘋果好好的生活。
不能繼續沉迷在隨時都會有危險的情感裡,雖然她的心裡清楚,對席默掣,她依然有愛。而且這份愛,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代替的,只是她不能。
“我已經結婚了。”妃笑笑微笑的說。
她的心,爲什麼會這麼痛呢?爲什麼會感覺到命運的不公平呢?妃笑笑很難過。
席默掣也不想過分的強求,他不會再像是以前一樣,將妃笑笑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他要用心,用時間,用一切來換回妃笑笑的人和她的愛情。
爲此。他願意等待的。
“笑笑,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們。”席默掣起身,溫柔的說。
看到席默掣要離開,妃笑笑說;“其實,你不用帶她去玩,我可以看帶她去的。”
她期待席默掣和小蘋果的接觸,又害怕他們之間的接觸。內心裡的掙扎,讓她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席默掣露出溫煦的笑容,他的眉梢輕輕的揚起,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溫柔的說:“我和小蘋果是朋友,答應她的事情,怎麼能不做到的呢?”
笑容加重,席默掣繼續說:“明天見。”
直到他已經走出妃公館,妃笑笑的目光還沒有移開,她輕嘆一口氣,揉揉有些發脹的額頭,今天發生的事
情,讓她有些無法接受,來的都太突然。
“叮叮叮…”電話在黑夜裡突兀的響起。
妃笑笑直到一定都是戴維,她想也許和戴維聊聊天,心裡會好受一些吧。
“嗨,還好嗎?”戴維的聲音,永遠都像是安撫心靈的雞湯一般,讓妃笑笑覺得安寧。
她只是不知道,是席默掣讓他打來的,他害怕妃笑笑會一個人多想,會一個人難過。
“挺好的,你呢?一切都順利嗎?”妃笑笑靠在沙發上,找到最舒服的姿勢。
“我很好,只是有些擔心小蘋果,我不在的日子,她有沒有給你惹麻煩呢?”戴維笑着問。
妃笑笑沉默一會兒,開口說;“她和席默掣成爲了好朋友,而且還讓他到家裡來,他們玩的很開心,吃過晚飯之後,席默掣才離開的。”妃笑笑的話,說的有些無奈。
說出口之後,心裡才平靜一些,很多話,說出來,總是會比放在心裡要好很多。
“我覺得這是好事。”戴維認真的說。
他繼續分析:“他們本身就是父女,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脫小蘋果快樂的權利,她喜歡和席默掣在一起,這不是因爲性格,也不是因爲緣分,而是因爲血緣,笑笑你知道嗎?他們身上流着的是同樣的血。”
妃笑笑沉默了,她承認戴維說的很對,也知道他話語的意思,只是心裡仍然會猶豫。
“笑笑,你要給自己,也要給小蘋果一次機會。至少在你決定回來之前。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吧。”戴維輕聲的勸慰着,字字句句都進入妃笑笑的心裡。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仍然繼續說:“笑笑,我雖然是小蘋果的爹地,但是我們都清楚的,我只不過是冒牌的,席默掣纔是她真正的爸爸,小蘋果太可憐了。”
夜空沉寂而靜謐,只有小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音,給予寧靜的空氣一點點的樂章。
妃笑笑靠在沙發上,戴維的話,說進她的心裡,讓她有些猶豫,也有些動搖。
“是這樣嗎?”她輕聲的問道。
戴維笑出聲,他保證的說:“相信我,一定沒有錯的。我都是爲你好。”
“我相信。”妃笑笑認真的說,對於戴維,她從來都不會懷疑的,她知道戴維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爲自己和小蘋果好的,只是有些內疚。
喝一口咖啡,妃笑笑覺得渾身都充滿溫暖,她換一個姿勢,將腦袋也靠在沙發上。
輕聲的問:“戴維,你不生氣的嗎?我是你的妻子,小蘋果是你的女兒呀。”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妃笑笑仍然覺得自己和小蘋果都虧欠戴維太多太多。他作爲丈夫,作爲父親,從她們母女身上得到的實在是太少太少,甚至說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付出。
此時的戴維,已經掛上點滴,他不想很快的就死掉,他想要在人世間停留多一些的時間。他勇敢的和病魔鬥爭,也勇敢的用最後的生命,完成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