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對着老者揮了揮手臂,目送着出租車淹沒在車流當中,這纔想到老者給了他一張名片,趕忙掏出來一看。季惠剛三個字和一串電話號碼映入眼簾,上面並沒有寫是做什麼的。
管他呢,向天用手指在上面一彈,隨手又把名片裝入口袋之中。攔下一輛出租車,一坐進去就說道:“府前街,十八號。”
一般出租車司機不會主動去和客人聊天,除非是走一些長途,像市裡面一些只有起步價範圍的,大家也都是形同陌路,各自幹自己的事。
不用多久,車子就停在了一處住戶相對集中的棚戶區,向天隔着玻璃這麼一瞧,暗想道:我靠,老傢伙這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這裡除了交通方便一點似乎和農村沒什麼區別啊,更加別想在這裡會遇到什麼稀世大美女,洗頭房賣肉的估計能趕一車。
“到底下不下車啊,我還等着做生意呢。”司機車子停下後,看到向天一直盯着外面看,好像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所以有點不耐煩地提醒了一句。
“大哥,不好意思啊,這裡到底是不是府前街啊。”因爲來之前老頭子和他說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富人云集,美女扎堆,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的富貴小區。但是這裡明顯不是,該不會是駕駛員欺負自己是外地人,隨便載你到一個地方,然後可以獅子大開口斬你一刀。
駕駛員是個毛脾氣,剛到嘴邊的髒話卻被向天一句暖人心脾的大哥給壓了回去,非常肯定地說道:“兄弟,我在這個市開了八年出租車,這個地方每天都要往返來個十幾趟,怎麼會搞錯呢,一共十塊錢。”
向天回過頭,一臉詫異,用手指着計價器,說道:“剛不是八塊嗎,怎麼變成十塊了。”
司機皮笑肉不笑,說道:“下不下隨便你,反正這個計價器它還會往上跳。”
向天頓時一陣石化,以前聽說有司機故意繞路來掙錢,但是沒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多耽誤了一會就被坑了兩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想想自己在這個大都市人生地不熟,要是鬧出點事端來估計會對自己不利,還是先到地方再說吧,趕緊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
司機拿着那個錢,在手裡翻弄了幾下,又原樣遞迴到向天面前,說道:“兄弟,不帶這麼消遣人玩得,要是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接過司機遞過來的錢,向天大拇指在上面颳了一下,沒有感覺到人民幣那種質感,又重新掏了一張遞給司機。
司機若無其事地接過錢,眼睛瞟了一眼向天拿錢的口袋,看到裡面似乎不止幾張,在看向天那一身穿着,和一張涉世不深的臉蛋,心裡暗自慶幸起來。如法炮製,那張錢在他手裡翻了幾翻後又遞迴到向天面前,說道:“看你穿的一身農民打扮,原來也是個蠅頭小人啊。”
這一次向天沒有去接那錢,而是把它推了回去,說道:“尊重你一聲叫你大哥,千萬別做的太過份啊。”
司機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裝作沒有這回事,掏出手機,給向天造成一種要報警的假象,不料人家根本就不理
會他。司機這一手本事還是跟自己一個同事學來的,可以說是第一次用於實戰,那可是他花了三千塊錢啊,不過人家之前就告誡過他,這種事在同一個人身上不能用第二次,不然肯定會引起人家的警覺。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三千塊,他就覺得心痛,本以爲向天是一個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的山民,不料還是被人看出了端倪,現在是騎虎難下,乾脆一路蒙到黑。
手機晃悠了半天,卻不見人家說一句話,司機內心就開始慌亂起來。
向天用手敲敲那透明聚酯板,伸過手去就從司機的大腿根掏出了兩張嶄新大鈔,拿出一張放到司機面前,說道:“找我九十塊,要是你骨頭癢還可以接着玩。”這一次向天是認真的,如果司機還要見杆子往上爬,他非一拳打掉他幾顆牙,要不是老頭子一再叮囑他不要惹事,他早就挽起衣袖把司機拖出來打一頓了。
其實在他換第一張的時候,向天就看出了司機那蹩腳的換錢手法,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居然這麼貪心,一而再再而三,把自己當作是那種土冒玩弄。
這一次司機老實、定心了,有點喜出望外的接過錢,手腳麻利的把找錢遞過去,向天拿到錢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隨手很大力的關門聲讓司機嚇了一跳,車子搖搖晃晃的向前快速竄出去。
由於心慌,車子開得很倉促,差一點和迎面過來的一輛集裝小卡車相撞,看着眼前這一幕,向天表示很無奈。
府前街、同福街,一塊藍底白字寫的路牌斜拉在路邊,已經成一個四十五度角,應該是被哪個開車莽撞之人撞歪的。
找到了具體位置,剩下得就相當輕鬆,按照路牌所指方向,向天很快就找到了老頭子說給他的十八號。
這裡是一條兩旁店鋪林立的小街,差不多都是以生活用品爲主,也有一些經營小吃的店,店後面就是密集型的住宅區,被城裡人稱作棚戶區的地方。擡起頭一看,向天是徹底傻眼了。
王記肉莊四個紅色大字讓他腦子瞬間短路,來之前老頭子和他說是一個好友生意忙不過來,只要過去幫忙,人家還會傳他一門手藝,看來這門手藝和豬有扯不清道不完的關係。想想自己都來了,也就過去問一下吧,至少今晚能有個落腳地方。
“請問師傅認不認識一個叫王心真的老頭子啊?”臨走之前向天問過老頭子對方的姓名,但是老頭子哈哈一笑,跟他說了句只要提他名字就好。在地址確定無誤的情況下,向天也就不需要客套,直接脫口問了起來。
躺在搖搖椅上的肥胖男子聽到腳步聲就坐了起來,還沒問他要買什麼肉,對方倒先問起了自己。瞅着向天那一身酸樣,就知道又是附近住宅區哪個親戚過來投靠了,一時找不到路,就找到店裡來詢問情況。
自己是開店做生意的,又不是搞路政詢問,揮了揮手,也沒有去回答向天所問的話。
揮手代表的是什麼意思,說明人家不耐煩,向天乾脆直接道明來意:“我是王心真徒弟,他叫我到江靈市來投靠你。”
本來無精打采的肥胖男子,一下就被向天這句話給驚醒了過來,瞪着眼睛盯着向天仔細瞧了一下,可是又對他嘴裡所問的王心真這個人名毫無印象,可是在看眼前這人說話那表情也不像是過來尋開心,肥胖男子細心地回問一句:“小夥子,那你是爲什麼到江靈市來啊?”
這不是和他說了,是自己師父叫他到江靈市來的,說的這麼明白難道還不懂?不會是小學沒畢業吧,耐心地解釋道:“我和我師父住在山溝溝裡,接到你打給他的電話,說什麼生意很忙,要找個熟人過來幫襯一下,還答應教我一門手藝……。”向天覺得既然人家和師父是多年的老朋友,那麼說話也不需要太注意,反正是好朋友那麼肯定知道他們住在山裡面,可向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他嗎腦子有病啊,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這些山裡人,也沒有哪個親戚住在山溝裡,你說你是不是腦子灌大便,看我沒什麼生意就過來消遣我,趕緊給我滾。”一開始肥胖男子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親戚,雖然自己不認識眼前這人,但也說不準是自己藤上的遠房親戚,可一聽說是山溝溝裡出來的,他就失去了原先的耐心,粗口也是召之即來。
“你在罵一句我聽聽。”向天本來就不知道自己媽長的何許樣子,現在聽到人家罵他娘,心裡能不生氣嗎?加上一下火車所遇那些煩心事,他的心裡頓時控制不住自己,帶有威脅語氣回敬了一句。
“啊呀,你個小癟三口氣很大嗎,信不信讓你嚐嚐我剁骨刀的滋味。”肥胖男子在這條街上也是遠近聞名,想當年年輕那會在附近人羣當中也是很有口碑的,一個外鄉人更加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肥胖男子的這幅姿態,讓向天內心隱隱感覺到這次應該是被老頭子耍了,怪不得老頭子不和他說名字,原來是壓根就沒這號朋友,想到這,向天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去當面問個清楚。不是說好叫自己出來歷練,還說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原來是一個*刀屠豬之輩,這叫他如何是好。
咣噹一聲,肥胖男子把五六斤重的剁骨刀往案板上一拍,眼裡盡是鄙夷之色,左手拿起一把割膘用的尖刀,往豬後腿上一插,牛氣沖天道:“小子,看你年紀輕,我不和你一般計較,給你三秒鐘,趕緊從我眼皮底下消失,要是不識相,就給你放放血。”
這完全是沒把人給放在眼裡啊,如果今天穿的體面點,不知這胖子是否還是這副神情,看我是農村出來的好欺負,今天非殺殺你威風不可。
向天絲毫不讓,對着不鏽鋼打造而成的肉攤子就是一腳,幾百斤重的鋪子被這一腳踢的晃了幾下,胖子似乎被這突發情況嚇到了,脖子往後一縮。
反應過來後就抓起案板上的大刀,繞過鋪子,舉着刀從旁邊殺了出來。
向天反應迅速,跟着抓起近前的一塊豬肝,照着胖子的臉部扔去,他的身形幾乎和豬肝一起飛了過去,一記手刀打在胖子拿刀的手腕,鐵拳一般的右手停在了距離眼眶兩毫米處,拳頭上微弱的感官細胞,也在告訴向天,拳面已經接觸到了眉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