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土、彪子領着一大幫人穿過馬路,殺氣騰騰地向大排檔殺來。恰巧路過這裡的小車唯恐避之不及,只能遠遠的把車停下。馬路對面由於有參天大樹,擋住了路燈的光線,所以坐在大排檔的人看不清馬路對面的情況。
錢如土一馬當先,提着個大榔頭走在衆人的前面。面對馬路而坐的唐峰注意到了馬路上的一夥人,說道:“那不是老錢嗎,領着一大幫人還拿着傢伙,不會是來砸店吧。”
唐峰的話讓大夥的眼睛都看了過去,向天轉過腦袋,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唐峰的言下之意是過來砸店,看樣子未必像唐峰說的那樣,今天向天可是和隊伍中的彪子起了衝突,彪子被方正一菸灰缸給砸暈了,帶着這麼多人過來,恐怕是找的自己。
當敵人來襲向天不能自亂了陣腳,也許他們是找別的人也說不準。
隨着彪子他們越來越近,向天預感到了這夥人就是來找自己的。向天突然站起來,右手拿起桌上的一根串羊肉的鋼絲條,對着在座的幾位兄弟說道:“馮奎,你帶着趙倩離開這裡,一會電話聯繫。”
何慶剛喝到嘴的啤酒馬上吐了出來,手中的酒杯也因爲他放的太快,導致杯中還未喝完的啤酒全部灑了出來。何慶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拿在了手裡,以應對隨時到來的危險。
大戰在即,唐峰確是勸大家稍安勿躁,從桌上抓起一盒中華煙,馬上跑到了錢如土的面前,打開煙盒,抓出四五支香菸,就近散了起來,唐峰說:“老錢,怎麼回事啊。”
“三瘋子,這裡沒你事,我們和那個小子有點過節,今天必須收拾他。”錢如土認識唐峰,以前他沒少坐唐峰的車,到現在還欠唐峰五百塊的車費沒有給呢。
“哦,彪子老弟也在啊,那位是我兄弟,我們在一起喝酒呢,有什麼過節能否看在兄弟的薄面上先放一放,我們坐下來邊喝邊聊。”唐峰看看人羣中好幾個都是老面孔,看來都是在清水鎮上混吃混喝的,唐峰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
錢如土把手中的榔頭架在了唐峰的肩膀上,完全不給唐峰一點面子,說道:“我說了沒你事,要是在唧唧哇哇我連你一塊收拾了。”
“給我讓開。”彪子用手把唐峰推了一個趔趄,唐峰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錢如土和向天之間有什麼過節。錢如土可是在清水鎮出了名的臭名昭著,和錢如土關係密切的主要以兩進宮的社會閒散人員爲主,他們在清水鎮主要是壟斷土方生意,不管大大小小的工程都必須由他們來做。
要是誰不服,錢如土會指使手下把挖掘機開到人家的家門口,要是不肯讓步,那挖機的剷鬥就會頂在你的家門口,讓你一家人進出不得。要是還不識相,錢如土會派人挑來大便,全部往人家的牆壁上、玻璃上塗抹,反正是什麼噁心上什麼,一般都受不了,所以都
是敬畏錢如土的惡名。
錢如土和市裡的一些混子也是有點交情,唐峰在清水鎮上開黑車的時候,就是經常送錢如土到市裡的娛樂場所和一些賭盤去玩,他知道錢如土的背景,所以在情況不明朗的局勢下,唐峰是不會得罪錢如土的。
錢如土的把兄弟也就是站在錢如土旁邊的那個彪子,下手不是一般的黑,手上有兩起致人殘疾的重傷害案件,到至今還沒有下文。今天他們同時出現,還帶着傢伙事,也不知向天得罪他們什麼了,這麼多人一起上可不是鬧着玩的啊。
馮奎拉着趙倩從大排檔的一側退了出去,向天功夫在好也是架不住人多,畢竟不能放開手腳來搞,萬一搞出事那就歇菜了,到時候郭部長的官再大也是保不住他的,所以向天的手上必須要拿捏得當。可是一旦打鬥到一起,很難注意到那個分寸,要是自己把他們的人打傷了勢必會激起其他人的憤怒,到時遭殃的可是何慶他們啊。
能不戀戰還是不要戀戰的好,就在兩邊相聚還有三米的時候,向天對着何慶說道:“一會能跑就跑,畢竟他們人多。”
大柱從大排檔的竈火處搶來了兩把菜刀,氣憤地說道:“何大哥,那個薛方早跑了,還一口一個兄弟,我看就是個慫蛋,這種人以後別喊他來喝酒,沒意思。”
何慶沒有注意到薛方跑路,面對這樣的情況,神智正常的人一般都是選擇逃跑,也不能全怪薛方,只有神經病纔會拿着傢伙和他們硬幹。但是向天不走,何慶又怎麼可以一個人逃離呢,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就不是兄弟本色,要是沒有向天,估計自己現在在大馬路上要飯了,何慶懂得知恩圖報。
“向天,爲了一個表字至於嗎,今天你彪子大哥要和你算下總賬。”彪子的手裡拿着一把鎬頭,就是那種一頭尖一頭扁的。
“彪子,你們不要仗着人多欺負人少,要打,我們不會怕你們。”唐峰還算是夠意思,在敵強我弱這麼明顯的態勢下還去麪包車裡拿了傢伙過來站在向天這邊,也算是把何慶當作了兄弟,這樣的人還是值得向天深交的。
“廢jb話,給我幹。”錢如土揮舞了一下榔頭,他的話馬上就有人響應了。幾個人揮舞着尖嘴鏟殺了過來,向天的手在後面的桌上一掏,一盆冷菜直接朝着三個人飛去,向天不退反進,手中串羊肉的鋼條直接扎入了錢如土拿榔頭的手腕,紮了一個對穿。
向天沒有把鋼條抽出,而是鬆開手對着錢如土的肚子就是一腳,錢如土順勢倒在地上,抓着那隻被鋼條扎穿的右手,大喊大叫道:“全部給我上,給我拍死這個小B崽子。”
向天的舉動引起錢如土這方的公憤,原先過來湊熱鬧的衆人如猛虎下山一般衝了過來。向天不敢戀戰,爲的就是怕何慶他們受傷,扎完錢如土,在到錢如土的兄弟衝上來的時候,
向天轉身跑了出去,對着還傻站在那裡的幾個人吼道:“不想去醫院就趕緊跑。”
大家回過了神,跟緊向天的步伐,撞翻幾張桌子後跑到了大街上,一頭扎入了黑暗的衚衕當中。
彪子不能眼看着向天逃跑,也是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見對方人不多又是轉身逃跑,大夥的鬥志都被點燃了,人多踩人少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一個個跟在彪子的後面,追入了小衚衕。
彪子衝進去沒多久就掉頭跑了出來,只見彪子的前額在淌血,後面跟上來的人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頭頂的危險,只見漫天飛舞的磚頭飛了過來,猶如蝗災一樣,走的慢的都被砸破了腦袋。很快雨點子一樣的磚頭停了下來,彪子想想也是,衚衕裡哪裡有那麼多的磚頭供他們扔,不顧頭上的傷,彪子抖擻精神,帶頭衝了進去。
“砰,砰”兩聲,讓彪子蹲到了地上,手中鎬頭被他扔在一邊,兩手在身上不停的亂摸,暗自慶幸了一下。真沒想到對方還帶着槍,就是給他們再大的膽他們也不敢拿着冷兵器去和熱兵器對抗,那無異於是找死。
彪子打架不要命,但還沒到置生命於不顧的地步,要是對方手裡沒槍,彪子肯定不會膽怯,但是有槍,且又連開了兩槍,要是在冒昧的衝進去恐怕後面會有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慢慢趕過來的錢如土也聽到了槍聲,看到彪子他們都堵在衚衕口,錢如土走過來問道:“阿彪,誰開槍了啊,是不是嫌事情鬧得不夠,趕緊帶着兄弟們撤,都出去避避風頭,這尼瑪響槍可不是小事,趕緊走吧。”
躲在衚衕角落的衆人聽到了彪子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向天把那把趙倩給他的手槍收了起來,回過頭看了一下那堵牆,要是不開兩槍,今天這幾個兄弟非被錢如土他們搞殘不可。沒想到才走進衚衕就走到了一條死衚衕裡面。這要是讓彪子他們衝進來,那還不是一鍋端。
等了大概有一支菸的時間,向天領着大夥走了出來,再次返回到大排檔門口,這個時候在大排檔吃飯的人看到向天他們都是面露怯色,今晚這件事,明天會被人傳的神乎其神,這也是道上的一道文化特色,一點點小事只需經過幾個人的嘴,就能幫你把名氣吹出來。
要是某個江湖老大在公共場合打了某人一巴掌,傳到最後會變成這個大哥手拿砍刀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殺退了圍攻他的幾十個人,所以說道上很多名氣響亮的大哥都是靠各路兄弟吹出來的,這是提高知名度的一個有效途徑,前提是你也要有點本事,不要是那種三拳頭都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何慶他們都是坐唐峰的麪包車離開的,向天則去開着帕薩特,開到路口後,向天給馮奎打了一個電話,一問才知道他們沒有走遠,而是跑到了附近的一家農業銀行裡面,向天順路把他們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