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不明白阮雄文爲什麼會和他說這麼多,照理說這些東西對外人是不會輕易吐露的,這還沒出華夏的國門,阮雄文就把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全部吐露了出來,還順帶把趙廣昌的生意也交待了,這不都是他們犯罪的證據嗎。
在開車的過程中,向天的大拇指無意中去摸了一下喉結下方的那塊硬物,不知道負責此次監聽任務的人有沒有在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阮雄文說話的聲音不算小,華夏方面的人應該能聽清楚阮雄文說了什麼吧。
此時的向天還不知道,他以爲這個東西植入進皮膚後就可以馬上監聽了,誰料負責此次主刀的那個軍方高級醫師在給向天植入聲線收集器的時候出現了差錯。向天離開江靈市的時候已經給鄭芳敏打了個電話,鄭芳敏沒有怠慢,迅即把這一情報彙報了上去。
坐在指揮室的幾個專家打開了監聽設備,但是讓他們傻眼了,除了噪音什麼都聽不到。這一情況很快傳到了郭根豹的耳朵裡面。當即就把那個軍方技術人員找了過來,那個老傢伙在手術之前喝了點小酒,一時沒能控制好嘴,多喝了幾口,酒後亂性說的沒有錯,這個老專家都快要過七十大壽了,但是他保養有方,加上從事的不是力氣活,所以他的身體看上去和四十歲的人沒有啥子區別。
當一個剛從衛校畢業的小護士拿着器械到手術室去給老專家過目的時候,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老專家當即就把小護士撲倒了,一陣撕扯,年輕的小護士被老專家的一番話說服了,順從的把腿張開,兩個人就在手術檯上進行了一次生命的內在交流。
郭根豹知道這件事後氣憤填膺,這他嗎一把歲數了,都快要去地府報道的人了還整出這樣的事來,簡直是要把人活活氣死。郭根豹沒有權利干預老專家,人家可是享受特殊津貼的人,而且和郭根豹沒有直接的聯繫,所以郭根豹把情況彙報給了燕京的相關負責人。
紀委的人接到線索後連夜就把老專家請去喝茶交心了,這是一條爆炸性新聞,在紀委的官網上都有報道,老百姓在第一時間就能瞭解到此次事情的最新情況。
鄭芳敏得到了反饋過來的信息後當即就爲向天捏了一把汗,現在一切的線索都斷了,後面能不能得到有利的情報全看向天了。向天已經和阮雄文到了邊境線上,鄭芳敏在知道植入向天膚下的竊聽設備無法收集情報的情況下卻不敢打電話通知向天,但願一切能夠朝着順利面發展下去。
向天的車子很快就到了邊境的小鎮,在阮雄文的指點下,向天把奧迪車開入了一家小旅館,很快就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女子出來招待。阮雄文沒有打啞謎,一上來就給向天介紹起來,那個油頭粉面的女子盯着向天看了好幾圈,當着向天的面把阮雄文拉到了一根電線杆子下面說着什麼。
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還把目光看過來,向天咬咬牙齒,不管後面會發生什麼,向天他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很快兩個人就走了過來,向天把目光看向了簡陋的旅館,問道:“阿姨,生意好嗎?”
油頭粉面的女子從身上摸出一根廉價香菸,好像是七八塊錢一包的地方煙。油頭粉面女子抽這種煙,讓向天當即就納悶起來,像他們從事高風險行業的難道還沒錢抽好煙?這些話向天不會去當面質問,只能在心裡面對自己說說。
這個時候的向天還不知道油頭粉面的女子其實是一個吸毒人員,而且還是皮下注射的那種。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們
會流鼻涕打哈哈,當有外人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拿針筒出來給自己注射的,通常會用香菸來暫時的緩解一下毒癮,很多常年注射的復吸人員都是抽最廉價的香菸,越是兇的香菸對他們纔有幫助。
進入一間破房間後,阮雄文和向天說了實話。向天看到旅館裡面髒兮兮的樣子,沒敢坐下去,而是站在那裡,阮雄文倒是不見外,一進去就把鞋子脫掉,倒在了牀上,雙手往腦後一枕,說道:“看來你真像趙老爺說的那樣,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進來的時候你沒看見那個女子兩眼恍惚,精神兆頭和常人不一樣嗎?”
被阮雄文這麼一說向天倒是記起來了,那個油頭粉面的女子看上去像是未睡醒的樣子,向天不知道吸毒人員是個啥樣子,還以爲她沒睡醒呢。現在聽阮雄文一說,向天把油頭粉面的女子和吸毒人員聯繫到了一塊。
看到向天那疑惑的表情,阮雄文仔仔細細地說道:“那女子的丈夫以前是邊境上的馬仔,後然在一次掃毒行動中開槍拒捕被華夏的公安當場擊斃了。那女子手上沒有資金,毒資成了她生存下去的問題,加上這旅館的生意不咋樣,所以就做了我們在華夏的觀察哨。”
“你們給她提供注射液,她幫你們監視小鎮上的情況?”向天有點鬱悶,這一個小小的農婦能夠監視什麼,就算她天天蹲在大街上也沒法得到邊防武警的行動情報啊。
阮雄文微微一笑,他知道向天會有這麼一問,一個山村野婦能夠幫他們監視什麼。其實關鍵不在這個鄉婦身上,而是這個小鎮的派出所所長身上,這個農婦的哥哥就是小鎮派出所的所長。阮雄文在毒品線上摸爬滾打了多年,不知和閻王爺打了多少照面,一些過去的事情可以和向天說說,一些東西在不是萬分肯定的情況下是不能對外人說起的。
阮雄文爲了能讓向天的眉頭舒展開來,隨意編織了一個藉口,他說:“有人總比沒人好,就算打探不到消息有個人在這邊好落腳啊,你難道沒看見,這間旅館就是爲我們準備的。”
阮雄文的這句話讓向天很是懷疑,在進來的時候向天留意了一下里面的情況,要說是旅館,還不如說是一間民房呢。這樣的地方能有旅客過來那就是怪事了,除非是剛好走到這裡一時找不到住處的人才會找這樣的旅館將就下。
外面陽光明媚,這家所謂的旅館裡面是黴味撲鼻,感覺陰暗潮溼,要是哪個導演願意,這間旅館挺適合拍恐怖片的。裡面的陳設完全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居家風格,向天現在所處的這間房間,裡面除了一張牀就沒有什麼了,牆壁上面的電線全部露在外面,這種老化的電線一旦遇上大功率的用電設備時很容易引起電火,直接導致火災的發生,這個地方的危險係數不會比亞馬遜叢林來的小。
向天和阮雄文在過來的時候車速開的很快,所以他們抵達小鎮的時候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阮雄文閉上眼睛,像他們這種經常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外在的環境,只要躺下去不管在哪裡都能睡着,有點什麼響動他們馬上就會驚醒過來。
向天看到阮雄文閉目養神,就準備退出去到外面呼吸一下清新空氣,這樣的地方他實在是呆不下去。向天才走動,阮雄文就在那說起了話:“向天啊,一會晚上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你還是躺下來休息一會,天黑後我們就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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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不累,你先休息會,我到大街上去溜達一下。”向天說完話就
準備出去了,沒想到阮雄文在後面把他叫住了,向天回過頭去,只見阮雄文從牀底下抽出一個皮箱,向天還沒看明白,阮雄文跟着從皮箱裡面拿出了一把手槍,退下彈夾看了一眼,旋即又裝回套筒座裡面,隨手丟給向天,說道:“拿着路上防身,邊境的警察可不比內地的啊,都厲害着呢。”
向天把槍拿在手裡,是一把已經掉漆的五四手槍,道上的都稱呼其爲黑星,遠距離射擊命中率相對較差,但是隻要擊中目標,威力可不小啊。向天拿着手槍沒有把它藏回身上,看了幾眼後又把槍丟給了阮雄文,說道:“拿着這個更不安全,等晚上出境的時候再給我吧。”
阮雄文點點頭,他把槍往枕頭底下一放,接着又躺回了牀上。向天把門關上後就下樓去了,還沒走出旅館,一聲淒厲的叫聲讓向天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隨身攜帶的槍把上。淒厲的叫聲時斷時續,向天追尋着聲音摸了過去。通過門縫,他看清楚了發出淒厲叫聲的女人就是他們剛到旅館時,迎接他們的那個油頭粉面的婦女。
婦女穿着一條三角褲,磕頭一樣地趴在牀上,在她的身旁放着一個塑料袋,一隻注射器就放在她的腿旁,針筒裡面有半管透明的液體,看樣子是要給自己注射毒品。
婦女的兩隻手死死地抓着牀單,腦袋不住地在牀板上撞擊着,喉嚨裡面發出向天先前聽到的那一聲聲吼叫,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向天的心裡迸發出一種對毒品的厭惡情緒來,那東西害人不淺啊,把一個個原本美好的家庭推入萬丈深淵,自己卻沒有逃離苦海,忍受着毒品給予她自己的摧殘,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利益的驅使,使他們做出此等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來。
當向天看到婦女那憔悴的面容,一隻手抓起那注射器的時候,向天折回身子退了出去,向天站在門口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出一口積壓在內心的濁氣。還沒等向天反想,門口進來了三個中年男子,理着短髮,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剽悍的樣子。
他們走到向天的面前,其中一個停下了腳步,盯着向天看了幾眼,問道:“兄弟,哪裡人啊。”
“江靈人。”
那人點點頭,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說道:“邊境這塊地方比較亂,晚上注意點啊。”向天點了點頭,感覺到那人走過去了,向天把頭轉過去看了一眼,那個人的腰部位置有一塊東西鼓鼓的凸在那裡。
三個人的打扮不像是窮苦人家,照理說大白天的怎會到這種破旅館來居住呢。還沒等向天想明白,從裡面傳來了那個婦女的咒罵聲,跟着是一聲槍響。向天沒有慌亂,平靜地站在那裡,等了一會那個婦女被兩個人押出來,婦女的手上已經被手銬銬上,之前和向天說話的那個男子對向天微笑了一下。
向天此刻才明白,進來的三個人是警察,進去後直接把那個吸毒女帶走了,爲什麼抓捕過程中還要開上一槍?那個和向天說話的警察好像能看穿向天的心思,點上一根香菸,低下頭,說道:“我們在邊境混的隨時都有爲國捐軀的可能,哪像你們內地的警察那般安逸,出門在外記得多個心眼,有事的話記得第一時間就要報警。”
男警察離開的時候還用手在向天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三下,向天抱以微笑,等院子裡的門關上後,向天返回了樓內,他哪裡也沒去,直奔阮雄文的那間屋子,當向天打開門的時候哪裡還有阮雄文的影子,應該是剛纔那一聲槍聲把他給驚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