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平對於相親的事一個字都沒說,說的無非就是一些關於年輕時候的事,還都是關於老頭子的事。聽到他說起老頭子的事,向天馬上就有了興趣,毛利平說的這些他還真都不知道,關於老頭子的斷臂他可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可是一說到這個事老頭子就和他打馬虎眼。
“毛叔叔,你知道我師父的手臂是怎麼斷的嗎?”本來以爲毛叔叔說的正事是要講關於他女兒的事,沒想到的是居然說起了老頭子。向天估計這是緩和一下多年未見的心境,先拉起一些回憶,這樣說起正事來纔會顯得不見外。
“我和你師父是在國外的一次營救行動中認識的,當時我和我愛人是人質,你師父帶着人把我們解救了出來,從此我和你師父結下了情誼,每一次到國外我都會去拜訪他。你過來看,我這裡還有他們成員組年輕時候的照片,時過境遷,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唉!不知王心真現在過得可好。”一張老照片,一下子就勾起了毛利平當初的回憶,照片中人他都認識,有空還經常聚在一起吃飯。
由於王心真是華夏人,所以毛利平跟王心真的關係最好,同爲華夏人交流起來就不會有障礙。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毛利平也對王心真他們有了正確的認識,一幫退伍軍人組合在一起,爲了和平,貢獻着他們綿薄的力量。
向天從毛利平手裡接過照片,一下子就找到了老頭子的身影,照片上面除了老頭子身材比較單薄外,其他都是人高馬大的外國人,雖只有八個人但涵蓋了各種膚色。老頭子的笑容似曾相識,向天腦海中一下子就泛現出老頭子那愛笑的表情,雖說現在容顏已經老去,但是老頭子的風采依然不減當年,那股精神照頭還是和年輕時候一個樣。脖子裡面掛了把烏茲衝鋒槍,兩隻手裡各拿一隻手槍,與這些身材強悍的外國人形成了一個鮮明對比。
毛利平呼出一口氣,娓娓道起了曾經的往事。
王心真以前是海軍陸戰隊的戰鬥成員,後然表現突出,調到了號稱“海上敢死隊”的突擊隊擔任隊長。在王心真帶領“海上敢死隊”在各國大放神采時一場意外降臨了。
在一次“世界和平”的比武中,他國隊員在阻擊的過程中用真彈換掉了空包彈,等登陸艇的艙門打開時,一顆子彈打在了他小腿部,從此離開了這個大舞臺。由於受傷,王心真被擡到了臨時的戰地醫院。
演習結束後,負責此次比武的教官過來看望王心真,說了一大堆屁話。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槍,王心真心中壓抑着火氣,當聽到教官說這是一個意外,希望他不要往心裡去時,王心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掄起槍托,把那個所謂的將軍砸到了地上,並用槍口對準了將軍腦袋恐嚇了幾句,嚇得那將軍屁滾尿流。
爲這個事,外交部承受了很大壓力,最後王心真自己提出退伍,華夏幾個將軍竭力保他,最終還是沒能阻止王心真要離開的腳步。
王心真是一個孤兒,能夠活下去全靠他師父劉飛龍和師孃時巧妹,兩個人把王心真帶入師門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後然,王心真成年,爲了響應國家號召獻身邊防事業,王心真應徵入伍。
退伍那一刻,王心真準備回去好好報答師父和師孃,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噩耗讓他生了一個多月病,整天萎靡不振、借酒澆愁,直到他的小師弟趙虎來看他,才從悲痛中走了出來。
趙虎小師弟還告訴王心真,從小
與他青梅竹馬的劉倩珍沒有死,而是被人給救了出去,就是劉倩珍還活着的消息讓王心真從新回到了生活的懷抱。聽趙虎小師弟說,劉倩珍去了國外,從此王心真和趙虎踏上了異國他鄉的路,漫無目的地尋找花光了兩個人所有積蓄,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王心真去酒店刷碗,爲了能夠多賺點,還把酒店清洗抽水馬桶的任務給攬了下來。
說來也巧,在酒店裡刷馬桶的王心真碰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就是以前在一起參加比武演練的國外戰友,看到王心真落魄,這個外國好友邀請王心真參加他組建的僱傭軍,開出的價錢還不菲。
“向天啊,其實你師父蠻可憐的,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他對劉倩珍的情恐怕世間找不出第二個人,你不是問我你師父手臂是怎麼斷的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就是被他那個趙虎師弟給害的。”毛利平情緒有點激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剛纔那張照片拿起來對準向天,道:“這個照片中的所有人,除了你師父,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中間的滋味只有你師父一個人能體會,同門師兄弟的背叛,自己苦苦愛着的人的負心。這麼多年他不告訴你原因,我相信一定有他道理,因爲他不想讓人替他*心,作爲王心真好友,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幫不上一點忙。”
聽到這一席話,向天心中翻起了千層浪,一把將毛利平手中的照片搶了過來,把它壓在自己的掌心下,五指似乎要把桌子捏碎,咬着牙說道:“現在這個趙虎在哪裡?”
“向天,你別激動,你師父當年也找過趙虎,可是得到消息說是他死了。”王心真養好傷後的確是去了國外一段時間,那個時候還沒斷奶的向天就是託付給他照顧,等王心真回到華夏的時候向天已經一歲多。後然,王心真帶着向天去了豐澤縣山區,除了有任務就很少出來走動。
“那我太師父他們是怎麼死的,還有那個劉倩珍到底爲什麼要對不起我師父。”向天從小沒有父母,是老頭子親手把他養大的,以前一直以爲老頭子很開心,沒想到他身後會有這樣的故事,養育之恩難以報答,向天在心裡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替老頭子了卻這樁心事。毛利平今天所說的這些事,向天以前是聞所未聞,他對師父有了重新的認識。
“關於他們師門的事我也未曾聽你師父說起,只是聽說,十六人一夜暴斃,全部都是七孔流血,後然警方公佈的資料說是一種來自印渡的佛羅花,一種劇毒花草,兇手是來自島國的宮本吉雄,是一個右翼激進份子,在國際上是個通緝犯,至今還沒有下落,和中東的尼爾泵走得很近。”毛利平這些年在國外經歷了很多,心裡很清楚,就靠王心真一個人,哪怕找到了宮本吉雄他也無可奈何,因爲人家和世界頭號恐怖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毛利平能告訴向天的也就這麼多,也算是替王心真把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向天去過國外,知道外面的環境沒有華夏這麼安逸,和頭號恐怖組織扯上關係的人絕非是一個普通人,這麼多年師父一直隱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這個仇不能不報,整整十六條人命,只是眼下沒有任何辦法,那就先記賬上,早晚有一天向天會送這些破壞世界和平的人去見上帝。說不定趙虎就是和他們暗中勾結,直接導致了師門慘案。
當年王心真負傷後被人一路追殺,他的幾個隊員爲了掩護王心真,用自己的生命吸引了火力,王心真
雖然是裡面最小的一個,但他卻是這八個人的隊長,大夥都聽王心真的指揮。
只要在國外一天風險也就會在某天降臨到頭上,王心真帶着剩下的兩個隊員穿過茫茫大森林,眼看就要到家門,還是被人給包圍了起來。帶頭這人就是王心真師弟,趙虎。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在王心真快要彈盡糧絕時,從天而降的解放軍出現了,趁混亂的局面,王心真帶着傷跑到了華夏。
王心真以前是華夏解放軍,看一眼就知道這是駐守邊疆的武警戰士,同時他們還肩負着一項重要任務——緝毒。和人在樹林裡面又是槍戰又是拋手榴彈,就差沒把火箭筒整上來,這麼大動靜肯定會受到華夏方面的制裁,不得已他選擇了跑路。
漫天的大雪,空無一人的大街,四周都靜悄悄的,好像死神降臨一般。王心真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在被大雪覆蓋的街道上,斷臂處一陣陣劇痛加上流血過多他差點暈過去,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靠心中的信念支撐,爲了師門他必須活下去。
踩着積雪,王心真低着頭趕路,刺骨的寒風漫天的雪花讓他渾身冒起了一陣陣寒意,他必須在沒倒下之前趕到故友毛利平家裡。路過江靈公園的時候,一陣柔弱的哭聲傳入了他耳朵,追尋聲音,王心真在一個花壇裡面發現了一個嘴脣凍得發紫的嬰兒。
惻隱之心,讓王心真抱起了這個還沒有滿月的嬰兒,用手在他臉蛋上一摸,感覺不到一絲暖氣,王心真趕忙脫下身上的大衣,輕輕地把嬰兒包裹起來。小生命太脆弱了,要是王心真不把他抱走等待這個嬰兒的只能是死亡。
命運對這個嬰兒來講是不公平的,顯而易見,這麼冷的夜躺在花壇裡,那是被人遺棄的嬰兒。王心真身負重傷,此刻他已經抵擋不住寒風地侵襲,抱着那個用大衣包裹的嬰兒,王心真在走路的時候眼眶裡滾動的是淚水。
從這個小生命的身上,王心真想到了自己,同是苦命人,親眼看到這樣的遭遇,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哪怕是最後一刻他也要拼盡全力,讓這個嬰兒活下去。
體能消耗的過快,王心真感覺到了腿肚子上疲軟,雙膝跪在了結成冰塊的地面上,將懷中的嬰兒放到了身體一側。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在跪向地面的那一刻他只能把孩子放在地上,爲的是自己倒地一不小心會磕到孩子。
王心真咳嗽了一聲,感覺到有點不妙,之前一直哭泣的孩子怎麼在這時沒有了聲音,不好的預感讓王心真慌忙抱起孩子,放到自己的眼前,總算是鬆了口氣,此前一直哭哭滴滴的孩子正面帶笑容看着他呢。
滾燙的淚水從王心真眼眶裡滴落到破大衣上,他用手在孩子的臉上彈了一下,擡起頭,看着眼前被勁風吹得肆虐的雪花,不服氣地說道:“孩子,要是我們這次大難不死你就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要你像天地一樣給我活着。”
孩子給了處在絕望中的王心真勇氣,經過半小時的不間斷趕路,王心真敲響了毛利平家門,當毛利平披着衣服過來打開門後,王心真臉上終於笑了起來,把孩子往毛利平懷裡一塞,說了句,你一定要讓這孩子活下去。說完這句話,王心真一頭倒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還沒從睡意當中回過神來的毛利平嚇了一跳。
看到王心真少了一條手臂,衣服上弄得到處都是血漬,毛利平知道事情不妙,趕緊把妻子叫醒,將兩人給送到了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