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全歐式裝備的廚房裡,沐晴正在給惡魔做酸菜魚,一邊做菜,一邊跟正在擦竈臺的彩兒聊天,彩兒是負責廚房衛生的傭人,比沐晴大幾個月,已經滿十八歲了,小臉清秀,大眼睛,齊耳短髮,很可愛。
經過一會兒的聊天,兩人很熟了,只聽彩兒問:“少爺好點了沒有?脾氣還是那樣爆嗎?”
沐晴撇撇嘴:“是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彩兒停下手裡的活計,拍拍沐晴的肩膀:“來都來了你就挺挺吧。其實少爺也很苦的……”
還沒等彩兒說下去,沐晴就瞪大了眼睛:“彩兒你開玩笑的吧,就他大少爺還苦?他是看別人苦纔對吧!”
彩兒又繼續擦白瓷竈臺,“晴晴,你別不信,我聽這裡的老人兒說啊,我們少爺小時候聰明活潑,善良可愛,可是在他七歲那年,他爸爸媽媽在一次飛機失事中雙雙去世了,就剩下爺爺一個親人,也就是李老總。本就少年失恃,結果爺爺偏又是個大忙人,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了一面,但是據說老總管的特別嚴,少爺小小年紀,就得上少年精英班,而且永遠進加強班,要知道那裡面出來的沒有一個是等閒人物。這還不算,你看到少爺書房裡的書沒有?那些全是少爺十五歲出國前看完的,我聽說,最厚的書有一層蒸籠那麼厚。就這樣少爺越來越叛逆,越來越陰沉,後來,就是三個月前,少爺和未婚妻在英國旅遊,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個月,腿不能動了,眼睛也看不見了,最最讓人可恨的是,少爺媽媽給少爺定下的未婚妻在少爺車禍後竟然拋棄了少爺,那個死女人,以爲我們少爺殘疾了就離開了,真是太沒良心了!”
彩兒說的義憤填膺,手裡的抹布被她揉搓的不成樣子。沐晴站在冒着酸菜味的魚鍋前,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裡,小手不斷摩挲着磨砂圍裙,想着惡魔少爺的事。
其實依沐晴這幾天的觀察,惡魔雖然行爲惡劣,性子暴躁,沒有耐心,有時候又很任性,但是聽完彩兒的講述,原來一切是有原因的。
從小失去父母,沐晴親身經歷過,那種惶恐不安,那種無所依靠,那種受別的小孩嘲笑的感覺簡直就是一個孩子的災難。
沐晴覺得她比他要幸運,沐晴雖然沒有父母疼愛,可是有一個無微不至照顧她的奶奶,給她小小的心靈一個溫暖的親情港灣。
可是惡魔的爺爺就沒有體貼可言,有的也就剩下一個稱呼而已。
縱觀惡魔二十二年的生命歷程,就兩個字——“缺愛”。沐晴決定,以後要好好待他,不跟缺愛的孩子一般見識。
沐晴回過神來,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彩兒,我來這幾天都沒見過少爺出過門,甚至白天窗簾也很少允許我拉開,怎麼回事?是不是對病情有影響?”
彩兒長嘆一口氣:“唉,可憐的少爺,自從昏迷醒來後就沒出過門,就是看醫生也是把醫生接到家裡來,可能是這裡的原因。”
彩兒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
沐晴知道了,那個任性殘暴的傢伙應該是鬱悶了吧,心裡有個越不過去的坎,還真是可恨又可憐。
沐晴端着托盤來到李修澤臥房。
臥房和沐晴看到的幾天來的景象一樣,寬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遮住大半,只允許少許正午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黑色大牀躲在陰暗的一面。
雖然看不見,但是李修澤仍然對光本能的去排斥,彷彿躲在那陰暗一角,就能躲開全世界,也躲開自己。
依然和幾天來一樣,她挑魚刺,餵魚,他吃魚,也還是任性的挑挑揀揀。
吃完飯又喂完藥,按照這幾天的模式,李修澤會讓沐晴讀英文版的《資本論》給他聽,高三的沐晴就算成績再好,也不可能讀下來這本書,於是他又賞給她一本升級版的《牛津英漢詞典》,從此沐晴地獄式的生活就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