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瀟,你的手。”
清瀟的手此時被割破了一道很長的傷口,青筋暴出,我甚至懷疑他手腕的動脈都已經被他切斷了。
清瀟說過,他是死人,所以他流出來的血都是暗紅色的,滴到的地方更是幽暗詭異。
“你想做什麼?清瀟你怎麼這麼傻?”
我咬住脣,因爲剛纔對清瀟的懷疑感到深深的愧疚,這個男人一定是知道這隻厲鬼非要殺我之後,纔會這麼大費周折的要滅了這隻女鬼。
我竟然……竟然還懷疑清瀟!
“對不起!”我哭喪着一張臉,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覆在清瀟的手上:“我給你包好。”
“初夏,來不及了。”
清瀟淡淡開口,推開我讓我站在一旁:“你乖乖待好,收拾完這隻鬼我就帶你回家。”
我感覺到了,天台陰風陣陣,要比剛纔冷多了,我知道,那些鬼一定追上來了
我捨不得攥住清瀟的手:“清瀟,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等你回來,我們回家。”
回我們在村子裡的家,再也不回來這裡了。
我在心裡小聲的告訴自己,清瀟卻微微一笑,一臉輕鬆的遞給我一個曖昧的眼神:“好。”
我第一次見到清瀟對付一隻鬼的時候用到這麼大的力量,等清瀟走到說天台中間的時候,我纔看到,清瀟用自己的血畫了一個規則的五角星,幾乎囊括了整個天台。
這……這是一種陣法?
我暗自猜測緊張的攥着手,劉冰和明月也已經警惕的站在我身邊。
劉冰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顫抖的比我當初被冥婚的時候還要厲害。
我知道她一定是嚇壞了,但是我卻沒有這個閒心去安慰她,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這樣,也算是自己作的。
明月也擰着眉頭,緊張的攥着金剛杵,隨時準備保護我和劉冰。
天台上陰風驟起,因爲門已經被明月封死了,那八隻鬼紛紛從天台的外側飄起來,濃郁的怨氣在周圍擴散開,在清瀟的陣法周圍盤旋環繞,可是卻無法進去。
“蘇……蘇初夏,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劉冰看着清瀟的背影扯了扯我的手臂小聲詢問。
“我男人!”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她卻狐疑的皺起眉頭,有些懷疑的盯着我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所以……你真的懷孕了?”
她的眼底帶着驚奇,我卻不想再理會她,只是認真專注的盯着清瀟,和那些不斷靠近的惡鬼。
我雖然懷孕多月,但是小腹始終都只是微微隆起,如果不仔細看,就像是長出來的贅肉。
知道我懷孕的人沒幾個,他們也從來都不會說出去,所以學校看出我胖的人,都在猜測我是不是懷孕了。
劉冰大概就是一直關注着我這一點吧!
“真的懷孕了啊!”劉冰小聲呢喃,明月卻冷着臉回過頭狠狠看着她一眼。
“閉上你的嘴!”
“你……”劉冰的臉色很那看,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縮了縮脖子,繼續躲在我身後。
談話間,那邊的清瀟已經和那些鬼纏鬥起來了。
那隻厲鬼早就按捺不住的在周圍飄搖起來,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陰森森的盯着我。
可以說是在盯着我的胸口。
她還是發現了!發現那塊骨頭被我放在這裡。
我扭着頭,不敢去看她,她卻想盡辦法向我靠近。
“桀桀……蘇初夏,欠了債總是要還的。”
“你以爲……你找了個人來對付我,就可以拿走我的東西嗎?”
她衝着我嘶吼,慘白的臉色突然漲成青紫色,猙獰的瞪着我,在陰風的作用下,頭髮翻飛,帶着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
“哈哈哈……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蘇初夏,這就是你挖我出來的代價……”
她嘶吼一聲,周圍的怨氣立即加深了幾成,我害怕的我向後縮了縮身體。
清瀟也突然凝重起來,冰冷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周圍的那些鬼一眼,突然盤腿而坐,手指捻了自己的一滴血點在他微薄的嘴脣上。
我又聽到了那些熟悉的字眼,那西南邊陲的土話,我不懂清瀟在說什麼,但是我隱約的聽到血和祭祀之類的字眼。
祭祀!我的心突然被揪緊。
奶奶生活在農村,所以知道的蠱術秘法特別多,她曾經說過,凡是有關於祭祀的都是自己先獻出一些東西作爲代價。
清瀟……清瀟他獻出了什麼?
我咬住嘴脣,眼底的擔心不可抑制的流出。
我想阻止清瀟,可是陣法已經啓動了,被清瀟的血囊括的地方,紛紛都轉化爲血紅色的紗帳子,隱隱的帶着一股安全感。
我、明月、劉冰直接被鎖在一角。
我清楚的看到那些鬼在害怕,如果不是厲鬼在後面,估計他們就已經跑了。
“桀桀……你就這麼點本事麼?”
那隻女鬼陰森森的笑着,揮手讓七隻厲鬼衝上去。
我看到劉楚浩和韓月最先衝在前面,清瀟嘴裡的咒語突然加快,他們兩個直接被黏在外面的保護層上。
“啊……”韓月發出一聲嘶吼,劉楚浩立刻回頭,眼眸在血紅色和黑色之間來回轉換。
我發現,這個陣法,竟然把他們的記憶都顯現出來,我和劉冰以及明月紛紛都看呆了。
原來……原來劉楚浩真的已經在一週前就死了,而且……而且還是被韓月迷昏後用繩子勒死的。
怎麼會?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明明他們是學校公認的最佳情侶,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看着他們的記憶愣神,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韓月懷孕了,劉楚浩卻要求韓月藥流,兩人從感情很好的情侶開始因爲一個孩子開始吵架,最後演化到殺死了對方。
孩子……不應該是愛情的結晶,應該是受歡迎的麼?
我下意識摸了摸我的小腹,突然很慶幸我嫁的人是清瀟,他只會因爲孩子的到來而喜悅,而不是要對我要對孩子痛下殺手。
在這種痛苦記憶的灼燒下,韓月眼底血紅色漸漸消弭,最後流下一滴清淚,化作一縷青煙落入陣法交匯的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