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你沒聽過嗎?”清蕭牽着我的手跨過廚房和臥室的門檻,隨手打開了放在桌上的那隻紅木的小盒子。
裡面的米泥鰍還在在睡覺,此刻被吵醒了。
不情願的扭了扭身子,似是在抗議。
清蕭眼底帶着一抹殺戮一般的紅色,冷冰的說道:“小可愛,怎麼又任性了?雖然鬼女人的腦袋味道不是很好,不過……這也算是開葷了吧。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副樣子的清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身上除了冷酷之外還帶着殺氣。
小可愛米泥鰍的雙眼一下也變成了通紅色,白色的身軀飛快的掠過眼前,直接往牀底下鑽去。
不多時,就聽到了牀底下傳來了打鬥的動靜。
好像是人頭和米泥鰍打起來了,時不時還有蟲子吱吱的叫聲,還有女子陰魂不散的哭泣的聲音。
我聽得這個聲音覺得膽寒,雙手緊緊抓着清蕭的衣服,“小可愛……在牀下面沒事吧?”
“可能是在盒子裡悶太久了,腦子出了問題,跟厲鬼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清蕭坐到了八仙椅上,伸手一握我的腰就將我送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的臉登時就紅了,側臉緊張的貼着他的胸膛,“那……那它們什麼時候從下面出來?”
“不知道,應該要等那隻畜生玩夠。”清蕭眼底眼閃過了一絲不耐煩,隨手抓起桌上的水壺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喝了一口水,緊張的情緒便緩解了許多。
擡頭看了看清蕭,他一臉的平靜如常,完全不把那隻恐怖的女鬼放在眼裡。
無聊之下,手指已然纏住我的髮梢把玩起來。
驀地,那隻乾癟的頭顱就從牀底下滾了出,七竅還流着鮮血。
把我給嚇了一跳,我“啊——”的叫了出聲。
卻只見那頭顱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菸頭大小的洞,看上去已經像馬蜂窩一樣,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米泥鰍從裡面鑽出了紅色的小腦袋,身子又胖了一大圈,居然還十分憨態可掬的打了個飽嗝。
“好厲害的本命降頭,劉清蕭……你不過是個病秧子,怎麼可能把我……傷成這樣。”人頭的語氣裡帶着不甘和鄙夷,歇斯底里的低吼着。
卻見米泥鰍胖胖的身體再次鑽進女鬼腦袋上的洞裡,女鬼便發出了極其慘烈的哭叫生。
面對如此讓人頭髮發麻的尖叫聲,清蕭卻根本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指尖纏繞着我的髮絲,好似那就是世間最好玩的玩具一樣。
少頃,又在我的長髮上吻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早就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非要來招惹我,就是你蠢,劉清蕭那個病秧子早就死了。”
“劉清蕭……死了!那……你是誰?”
女鬼失聲問出,然後又聲音一擰,“難道……你已經成了屍妖了?”
“你管我是誰,反正比你厲害,這附近村子衆多。你喜歡上哪惹事就上哪兒惹事,居然偏生喜歡在太歲頭上動土,來我的地盤鬧事。”
清蕭緩慢的說着,聲音不大,卻帶着至高無上的威嚴。
回頭之際,冰冷的眸一掃。
那女鬼便飛也似地滾到了門口,看來是要逃命,“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我家主人你這個病秧子是絕對敵不過的。我勸你及早奉上陰女,否則……我家主人定要叫全村陪葬。”
那人頭把破爛的木頭門撞開,打算破門而出。
寒風瞬間從洞開的大門外涌了進來,吹得人都睜不開眼睛。
清蕭迅速的單手將我抱起,猛然站起了身,冷喝了一聲:“米泥鰍!!”
這三個字話音剛落下,準備要逃走的人頭頃刻間被什麼東西從裡面吸乾,變成了一張千瘡百孔的人皮落在地上。
少頃,才見米泥鰍從裡面鑽出來。
樣子慵懶的慢慢爬回盒子裡,眼睛裡的猩紅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此刻再看已經是黑豆一般的深黑。
清蕭將我放在了桌上,走到了門邊拾起那片人皮。
眉頭輕輕的皺起,轉身又進了廚房。
“陰女是什麼東西啊?那個女鬼在找……陰女……”我一個人呆在臥室裡怕黑,便跟着清蕭上去。
清蕭在竈裡點燃了柴火,順手將女鬼留下來的人皮丟了進去,纔對我說道:“把那身女鬼留下的白衣服拿來,也丟進火裡。”
“哦。”
我應了一聲,回身去拿女鬼留下的衣服。
兩樣東西在竈中焚燒,發出了腐屍一樣的惡臭。
我的眼淚都被薰出來了,好在有煙囪能夠派煙,否則我就要被這股味道嗆的沒法呼吸了。
清蕭看到我咳嗽流眼淚的狼狽樣,冰冷的臉色這纔有些動容了,輕聲跟我說道:“是吹笛人在找陰女,剛纔遇到的女鬼……應該是困在骨笛裡的鬼魂。”
“咳咳咳——”我咳嗽了幾聲,才沙啞的問他,“那吹笛人找陰女,找到我們家幹什麼……難道說……”
我心頭一凜,有些悲催的看着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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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就被惡臭辣出眼淚了,此刻滿眼悲催,眼中還帶淚。
想來應該煞是可憐,本來嘛,我就很可憐。
被賣了,居然還可能是什麼陰女,真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嗯,蘇初夏,你可真會給我惹麻煩。”他無奈的看着我,懲罰一般的伸手掐了我的臉頰。
力道不重,還有些許寵溺的意味。
我無辜的看着他,“吹笛人……會不會搞錯了啊?”
“你若不是陰女,怎麼會買了你跟我冥婚。”他眸光清冽明亮,恰似繁星一般的閃亮。
我盯着他的眸子,呆呆的有些移不開視線,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因爲我是陰女,所以劉好美才會買了我。
我是不是要感謝自己這個身份,沒有讓趙強把我賣給別人家,而是送到了清蕭的身邊。
“不過也不用怕,它已經被我處理掉了,吹笛人一時半刻是不會知道你藏身的位置的。”清蕭熄了竈中的火焰,領着我回去睡覺。
我躺在牀上,卻是輾轉難眠。
心頭總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件事彷彿不是簡單的殺鬼滅口就能解決的。
那女鬼臨死前說過,找不到陰女。
吹笛人似乎要動全村的人,雖然我和村裡人沒什麼關係,可是如今隱藏自己的身份當真能夠獨善其身嗎?
“清蕭,你知不知道陰女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裝睡了一會兒,終於熬不住偷偷的睜開眼睛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