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錫爵回到自己的公寓,四肢大張靠在了沙發上,看起來就像是個篆體的大字。
他閉着眼睛,眉毛微微地皺着,看起來有些心煩。
屋子裡安靜的嚇人,他的腦子裡卻喧囂不斷,讓他煩躁至極。
嚴錫爵睜開眼睛,細長的眼睛裡,眼底的墨色濃郁深沉,就像大海,表面平靜,內裡卻是暗流涌動。
回想安筱亞那楚楚可憐的的樣子,想起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的心驀地一緊。
嚴錫爵覺得自己似乎是中了毒,從一開始他遇見她,她就不曾離開他的腦海。
他不懂爲什麼,卻始終忘不了那天她臉上的矛盾表情,還有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的壓抑哭聲。
嚴錫爵自認也是閱女無數,他從來不曾對誰念念不忘。
安筱亞跟他認識過的女人比起來,連根蔥都算不上。
可是他明明沒有刻意想她,明明沒有念她,爲什麼卻忘不了她呢?
嚴錫爵覺得自己不正常了,他想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他幹嘛平白無故地答應借給她錢。
要知道三百萬對普通人來說,可真不算是個小數目,或許他們努力奮鬥一輩子都賺不來這麼多錢。
何況現在的安筱亞根本沒有償還能力,除非她求黑耀明幫她。
可是想起黑耀明,嚴錫爵忽然很樂意借錢給安筱亞。
即使白白送給安筱亞,他也不想她求黑耀明。
“嚴錫爵,看來你病得不輕,該去看醫生了……”
嚴錫爵重重地嘆息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俊臉上全是疲憊。
直到漆黑的天幕開始灰白,清晨的寒風吹得她瑟瑟發抖,黑耀明也沒有回來。
滿身疲憊的安筱亞最後看了眼遠方,頹然地轉身上了樓。
熬了一個晚上,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安筱亞只覺得頭昏腦脹,腳步虛浮,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覺,然後忘了一切。
回到公寓,進了自己的房間,安筱亞只覺得身子重的不行,一點兒都不想動,乾脆和衣躺在了牀上。
安筱亞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掉進了大海里,四周全是冰冷的海水,她喘不過氣,憋得全身都疼,她拼命地向上掙扎,浮浮沉沉,她想抓住什麼,可是除了空氣和海水,卻什麼都抓不住。
她以爲她會被溺死,可是迷霧中忽然伸出一隻大手,她迫不及待地握住了那隻大手,讓後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渾身冰冷顫抖的她用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鼻尖全是熟悉地味道。
白色的病房裡,安筱亞睜開了眼睛,眼角全是淚水。
回到現實,熟悉的味道被醫院的消毒水代替。
安筱亞不由得一愣,她竟然又住院了。
只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誰在公寓裡自己的房間裡的,現在怎麼會在醫院,是誰送她來這裡的?
是黑耀明嗎?他現在又在哪裡?
安筱亞一直望着病房的門口,希望下一刻進來的人會是他。
可是一波又一波的醫生護士進來讓她吃藥打針,給她做檢查,黑耀明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