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在溧山呆的不久。
像她這級別,在基層不好太久,久了就有點打擾地方。
兩天之後陸冰就走了。
她也就在第一天的時候和姜紳在車裡搞了一下,之後就沒召見過姜紳,氣的姜紳暗暗咬牙,這老女人是不是過河拆橋,玩過我了,就甩手走人?
這次姜紳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好像不是他玩了陸冰,而是被陸冰上了?
不過等她回到東寧之後,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那姓李的不錯,你要好好培養。”說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就掛了。
姜紳已經不是當年的愣頭青,聞言苦笑,陸冰是怕李麗娟嘴巴不嚴,提醒自己。
你即然怕,當天又何必在車上迫不急待?
想想看陸冰也估計是急了,回到賓館,姜紳肯定不敢去,只有車上有機會。
加上她當時有點發熱,被姜紳用仙氣一治療,有點春情涌動,就沒控制住自己。
其實只要你臉皮厚一點,只要你開口,就算東寧我也會趕過去的?
姜紳不好和她明說,隨口應了一聲。
時間很快進入十二月。
十二月份,省裡來了一支施工隊,拿着設計圖紙,開始堪查溧山。
這支施工隊是史省長找來的。
黃震國爲姜紳的項目發力,錢拔到省裡,史省長也要撈點好處,不過黃震國打了招呼,你不能卡太多,小姜縣裡要很多錢的。
史省長當然要給黃震國面子,不過他還是說了,我一箇中委委員,幫我侄子搞點工程的面子要有吧?
於是,省裡就有施工隊接下前期一小段工程。
姜紳聽到的時候很鬱悶,省裡要的不多,據說都要最少卡五到十億,要的多還得了?
不過現在他站在官場的角度看問題,舉國都是這樣的潛規則,他也沒辦法,只能按規則做事。
但是,炸山修路,說的簡單,真的做起來還是很麻煩。
周邊的百姓一聽,就有許多不願意。
爲什麼?
除了山是他們的外,許多人的祖墳都在山上。
動遷工程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現在負責這動遷的是葉子素。
以前洪海華分管城市建設、質監安全,洪海華走後,接替她的葉子素就分管這塊。
她是個女縣長,又是個美女,溧山附近的老百姓很不給她面子。
徵收辦的工作人員上門,有人直接就說:“叫你們分管領導過來,我家老祖宗就在山上,想炸山也行,一個墳一百萬。”
這是擺明了要藉機發一筆了。
不過他們講的還是有道理的,現在外面好點的墓地,都是幾萬十幾萬起,我要個一百萬也不多啊?
遷墳,買墓地,都要花錢,還有我這山都要賣給你,一百萬真心不多。
葉子素沒辦法,又不想求姜紳。
她被姜紳潑過一杯酒,深以爲恥,現在當姜紳不共戴天的仇人,雖然工作上並沒反常的過激行爲,但是從來不主動和姜紳說話,更別說向姜紳彙報工作,真有什麼事,都是找小夏蘇,讓夏蘇轉告。
葉子素也是個狠人,當初也不會說要到溧山縣來幫堂妹報仇,立馬就拍板。
強拆,和這些刁民,有什麼好說的,拆。
於是城管、警察大出馬,推土機也上了山上,見樹挖樹,見山鏟山。
其實她不是真想強挖別人祖墳,這太缺德。
她是做出一點氣勢,嚇嚇那些老百姓。
果然,有老百姓嚇的半死,連夜自己遷墳,但也有不賣賬的。
有人拿手機拍下這場面,直接放到網上,還有人公然與強拆的人對抗。
這葉子素不知是想在姜紳面前證明自己,還是想害姜紳,一兩天功夫就把事情搞大,消息傳到姜紳耳朵裡的時候,已經有一堆百姓圍住臨時縣政府。
“荒唐。”姜紳聽到消息,勃然大怒。
“誰給你強拆的權利?你就這麼做副縣長的?你除了噹噹花瓶,呈呈能外,你還有什麼本事?——”姜紳劈天大罵,罵的葉子素敢怒不敢言,眼淚只能往肚子裡咽。
不過罵歸罵,這事還得姜紳來處理。
姜紳走到窗口,眼光看了下,神念再一掃,嗎的,怎麼有外國人在?
上次有人圍縣政府,來了兩記者,事後姜紳單獨找了他們聊聊天,這次竟然來了外國人。
現在的人真會惹事啊。
姜紳打了一個電話給曾鋒。
“那啥,怎麼看到有外國人?”
溧山這山區,窮的叮噹響,平時外地人都少,別說外國人。
這就要當心一點了,尤其是外國勢力借這機會來惹事。
“查過了,好像是俄羅斯人,什麼俄羅斯週刊的記者,我們問過省裡,在宣傳部和相關部門都有正規手續,我正在向郭書記彙報,然後打算向你彙報。”曾鋒也在忙這事。
縣裡出現外國人,當然要密切注意一下,尤其是在有人圍縣政府的時候。
姜紳打電話的時候,曾鋒剛從郭江華那裡彙報出來,然後就打算跑姜紳這邊。
“俄羅斯人?”姜紳一聽,不知爲什麼就想到俄羅斯那大使館官員的兒子。
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
等到曾鋒到了他辦公室,飛快向他彙報了一下。
“都有正規手續,國安那邊也沒問題,人家是來看我們炸山修路的項目,據說俄羅斯那邊也有這樣的項目要動工?”
“你見過週刊的記者關心炸山修路的事?”姜紳瞪眼道。
“……”曾鋒很無奈:“上面讓不要管。”
“誰說的?”姜紳暗暗皺下眉。
國內對外國人來報道新聞是比較敏感的,現在說不要管?這是有人打算弄我?
搞這麼大?讓外國人來搞我?
“不知道,市局孟局長說,是市委市政府的意見。”
曾鋒說的含蓄,就是市委書記和市長的意見。
草,新來的市長就想搞我了?
姜紳臉色一沉,馬上吩咐:“去,把那兩俄羅斯人,先抓起來。”
“——”不是吧。
曾鋒直接石化,姜縣長你這做事風格真是太——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連人家問都沒問,直接抓人,這是外國人啊?你還批評葉縣長做事莽撞,不計後果,你這樣抓外國人,比葉縣長挖人家祖墳還嚴重。
一國洋人二等官,我們官員才排第二等。
“我草。”姜紳看曾鋒愣在那裡,頓時暴了一句粗口:“你對我話有意見?”
“完全沒有意見。”曾鋒頭上狂是汗。
這都十二月份了,正是天氣轉冷的時候,大白天,曾鋒頭上嚇出一身汗。
爲什麼?
他是郭江華提起來的,最近和姜紳走的有點近,剛剛向郭江華彙報工作,郭書記有意無意的好像對他有點不滿。
他也正在考慮,是不是以後要跟姜紳。
要是姜紳再對他不滿,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馬上安排。”曾鋒簡直連考慮也沒有。
我怕什麼,姜縣長什麼都敢做,我這做局長卻縮在後面?
而且他是有想法的,姜紳這人他接觸一下後就瞭解了,與一般領導不同,不會讓下屬背黑禍,所以曾鋒纔想過投靠姜紳。
不是他不講恩義,郭江華提了他,他卻背棄郭江華。
實在是他知道兩人爲人處事不同。
郭江華雖然對他有提攜之恩,但是關鍵時候,捨棄曾鋒也有可能。
到是姜紳的爲人,從來都是爲了百姓爲下屬,是他曾鋒,值得跟從的領導。
所以,一秒鐘不到,曾鋒就有了決定。
姜紳不會讓我背黑鍋的,上吧。
他馬上打電話安排人手。
附近早就派了警員在盯着這兩個俄羅斯人,聽到局長髮話,也都是愣了下。
的確,國人對外國人,普遍有點異樣的心情。
“局長?真抓啊?”
“廢話,要我親自動手嗎?馬上抓起來。”
“那,罪名是什麼?”警員很鬱悶,現在兩個俄羅斯人,可是一點動靜沒有。
“罪名?”曾鋒回頭看看姜紳。
姜紳摸了摸鼻子,然後又崩出幾個字來:“直接抓人,他們要反抗,就動手,然後算他們襲警,搶槍。”
“——”又搞這麼大?曾鋒心跳加速,姜縣長每次抓人,都用這個罪名。
一搞,就是要把對方往死裡搞。
“直接抓人,他們要反抗,就動手,然後算他們襲警,搶槍。”曾鋒惡狠狠的在電話裡下令。
我拷,搞這麼大?幾個警員被老大的氣派震動。
“老大現在跟了姜老闆,膽子越來越大?”警員們還是很興奮的。
這個時候,正是爲國爲民增光的時候,當然不能在外國人面前丟人面子。
正經過去客客氣氣請別人離開,他們反而覺的羞恥。
“走,搞老毛子去。”衆警員哈哈大笑。
曾鋒下完命令,又問姜紳。
“那門口的百姓怎麼辦?”
“我來解決。”姜紳下指示:“叫百姓選幾個代表進來,和我談。”
徵收工作,就是談心工作,談好了,就容易解決。
葉子素在市裡做貫了副局長,下到基層,還沒接上地氣,就用強拆的手段,自以爲戰無不勝,不知道當地的民風還是很彪悍的。
據說已經有人開始蹲葉縣長的家了。
你要拆我的祖墳,老子拆你的家。
溧山縣敢打敢拼的風格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