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倏然心中泛起一股冷意。
這青樓裡,賣個人,似乎就跟吃飯一般尋常。
沒有人會驚訝,沒有人會阻止。
“你看吧。”蘇媽媽勾起嘴角,冷笑道,“蝶兒自從昨晚花魁大會,便不曾出過柴房門。那個時候,你的寶貝還在吧,碧玉?”
碧玉低頭,不說話,兀自揉着衣角。
千千心中,忽然劃過一絲異樣情緒!
不對……有什麼不對……
剪爛芍藥兒的裙子……誣陷自己……給碧玉下藥……偷走碧玉的梯己……
這一切,真是同一人所爲麼?
從動機來看,確實應該是一個人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坑害所有與自己爲敵的姑娘們。那麼這個人,按理說就只有一個啊。
難道丹桂,竟然在蝶兒被關進柴房後,親自出來偷東西了?可是昨晚,碧玉一直都在自己房內。她雖是病得迷迷糊糊,卻不大可能不注意丹桂——她們一向交惡。
而且,丹桂又不會知道碧玉的東西放在何處……但是除了丹桂,還會有誰呢?
忽然一個青衣婆子弓着身子過來,面色有些不妥,跑過來貼着蘇媽媽耳朵輕道了幾句。
“什麼?!”蘇媽媽緊緊咬牙,霍然站了起來,“孃的,今天真是邪門兒了!”
她在房內轉了幾圈,道:“快請郎中!”
“已……已經……請了,可……可是郎中……也皺着眉,看上去……不大妙啊……”那婆子面色青青白白的,似乎也很害怕蘇媽媽會突然發飆。
“奶奶的!”蘇媽媽驟然破口大罵,“給老孃請好的郎中!別怕花銀子!要是沒弄好,我這暖香閣,以後還有人來麼?!”
“是……”婆子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蘇媽媽回過神,面色已是氣急敗壞,她狠狠地對着碧玉道:“你給老孃聽着,現在不許離開這裡,要走,也得等你給老孃將錢賺了回來再說!!”
“媽媽……”碧玉上前一步,似乎要生生扯住蘇媽媽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