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他仰首望着天空,眸中閃爍星光,恢復了那運籌帷幄的樣子,“我要讓這大胤國土,天理昭昭,作惡之人皆伏法,爲善之人安居樂業!”
“升堂——!”
府衙之上,兩排着硃紅衙役服的衙役一同舉起光明棍,沉聲呼喊。
太守楊文平身着赭紅色官服,戴着烏紗帽,顫顫巍巍地坐在公堂之上,身邊擺着三把椅子,分別坐着黑衣的雲竣,紫衣君無命,以及粉色衫子的少女千千。
楊文平頭上汗出如漿,正如小蟲子一般在頸間蜿蜒,卻又不敢去擦。他作太守三年,幹了不少欺君枉法的勾當,但仗着天高皇帝遠,朝中又有左相做後臺,一向不以爲意,草菅人命也不稀奇——只是今日,煌煌太子殿下大駕光臨,他從來未有一次升堂是如此忐忑不安的,連握着驚堂木的手指都在顫抖。
府衙外面,也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民衆——本來郭氏殺夫一案就已是當地聳人聽聞的一件案子,弱女子竟然謀弒親夫,何其驚悚,街坊鄰里都竊竊私議了一個月;而方纔郭氏擊鼓鳴冤,也引來不少人圍觀。此時竟然聽說要重新開堂審理,登時羣情激奮:有那等堅信郭氏是被冤枉的;有郭家人認爲郭氏大逆不道非亂棍打死不解心頭之恨的;亦有納了好幾房小妾的花心丈夫,害怕自己有一日也被妒妻砍得身首異處的;總之就是超級社會熱點。
楊文平擡起眼睛,看了看府衙外頭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又戰戰兢兢地以眼角餘光看了看端坐在一側沉肅着面孔的雲竣,深刻覺得今日正是自己惡貫滿盈之時。
他深呼吸了一口,極力說服自己冷靜。繼而用盡渾身力氣,將驚堂木一拍,喝道:“郭氏,十月二十六日,謀殺你親夫郭鍾一案,是不是你所爲?”
郭氏擡起淚痕滿面的臉,清聲道:“大人明鑑,實不是小女子所爲!”
“那十月二十六日夜,你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