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便對三德真人做出請的手勢,與周勇一左一右,挾持着三德真人回吉記去了。
回到吉記,周勇從後廚取了些飯菜,又拎了兩瓶白酒,帶到二樓的包間,算是宵夜,也算是慶功。
“三德真人,咱們喝一杯!感謝你跟我唱了這出雙簧!”張大膽舉杯敬酒道。
如今三德真人已經失去了,整整十萬塊,正是悶悶不樂的時候,見張大膽敬酒,自然無拒絕的理由。
張大膽敬酒後,周勇又舉杯向三德真人敬酒,三德真人原本就嗜吃好酒,也是來者不拒。
飲酒飲至正酣處,張大膽開口問道:“三德真人,你說你如何想到,要靠抓鬼捉妖來騙錢呢?”
三德真人生平沒什麼本事,就屬行騙還算的上老手,靠着行騙過活,日子過的也算愜意。
因而見張大膽問到自己的擅長之處,竟是有些陶醉了,炫耀道:“也沒多想?我原先就是道士,後來被師父趕了出來。”
“原想着離開道觀只能流落街頭了,可我剛下山來,便遇到了箇中邪的人。”
“他們家人見我穿着道袍,便以爲我有什麼神通,把我請了去,好吃好喝地招待,可我自己知道,我不會驅邪呀!”
“無奈之下,只得隨便舞了幾下,誆騙他們,我已經施法了,再過兩日便會好轉!”
“我撒這謊,原本只是想脫身,可他們家人竟然給了我一千塊錢。從此我便知道,道士可以靠驅鬼賺錢!別管你有沒有道術,只隨便糊弄一番就行!”
張大膽聽了他這‘心路歷程’,也不禁爲之一怔,合着他是誤打誤撞入的行呀!
見三德真人不以行騙爲恥,反而沾沾自喜,自覺世人皆愚昧,唯他自己高明的樣子,張大膽卻是不禁作嘔!
世人對道士的誤解,恐怕多生於這種jian詐的騙子吧?猶如中醫一樣,世人誤會中醫,只是因爲接觸了假中醫,江湖騙子而已!
“三德真人,那你騙的最多的一次,賺了多少錢?”張大膽故作八卦道。
三德真人已經有些微醺了,見張大膽八卦之魂燃起,也便吹噓道:“你是不是覺得今天這十萬很多呀?”
“我告訴你,前年我在市裡的一戶人家,幫他們的中邪的兒子驅邪,一下子賺了二十萬呢!”
二十萬?即便是張大膽,也不禁爲之嘆服,老子憑真本事,每次也不過幾十萬,你隨便糊弄一番,就能賺二十萬,真特麼黑!
張大膽隨口恭維了一番,又詳細地問了些細節,便開始灌起三德真人酒來。
經過張大膽與周勇的輪番敬酒,三德真人終於被灌醉了過去,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確認了三德真人睡着後,張大膽將他拎起來,扔到旁邊的沙發上,對林晚笑道:“林記者,剛纔問的這些,能不能作爲證據呢?”
林晚聞言,從口袋裡取出,正在錄音的手機,笑道:“當然可以了!”
“他剛纔可是已經親口說了,自己行騙的過程,以及細節,只要按他說的,調查一番,便能定他的罪!”
白潔見這兩人合夥騙供,心中卻是有些吃味,吐槽道:“張大膽,你還真準備卸磨殺驢呀?”
“這三德真人雖然是個大騙子,可總算也是幫你安撫了鎮上的恐慌情緒,而且還替你賺了十萬塊錢呢!”
言罷,她自己都覺得這說辭可笑,連忙又改嘴道:“他也算是罪有應得!活該!”
張大膽將三德真人灌醉,藉機套了他一些話,讓林晚用手機錄下來,權當作證據。
然而,他這番出爾反爾、卸磨殺驢的舉動,卻是招致了白潔的非議,讓她有些難以苟同。
白潔作爲一個生意人,向來將信譽看的比天還大,張大膽既然答應了放三德真人一馬,便該言出必行。
可在張大膽看來,對付jian詐之人,對付江湖騙子,根本不需要什麼道義,更無需言行一致。
他剛想勸解白潔,爲自己洗白一二,卻見白潔無師自通了,還責罵三德真人咎由自取。
白潔這番表態,不知是爲了迎合張大膽,還是真的言爲心聲,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
見白潔也沒了異議,張大膽便吩咐道:“大家先都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呢!”
衆人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方纔略帶微醺地回去,找地兒睡覺去了。
“你不會是要跟他一歲吧?”白潔瞥了眼沙發上,鼾聲如雷的三德真人,難以置信地問道。
張大膽無奈地託了託雙手,癟嘴苦笑道:“我不跟他歲,跟誰歲呀?跟你……”
他這無心之言,還未脫口而出,卻是連忙擡手,打了自己個大嘴巴子。
“你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怪你,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白潔嗔罵一聲,便轉身離去了。
待白潔也離開,張大膽方纔將包廂的門反鎖上,躺在另一張沙發上睡着了。
次日上午九點多鐘,尚在安睡的張大膽,被哐當的敲門聲吵醒,睜開眼,卻見三德真人,仍睡的跟死豬一樣。
張大膽應了聲,連忙起身去開門,推門而入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潔。
她朝包廂裡掃了眼,見三德真人未醒來,便向張大膽問道:“你要去押送他嗎?”
三德真人雖然仍在,呼哧呼哧地睡覺,但誰也不敢保證,他是真的沒睡醒,還是在假寐?
“你笑聲點!咱們出去說……出去說……”張大膽提防地看了三德真人一眼,便推着白潔離開,往樓下去了。
九點多鐘,雖然飯點已過,但吉記裡面,仍然是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因爲能在吉記消費的人,大都不需要準時上班,要麼是個體戶,要麼是工廠高層,再不濟也是退休的老頭兒。
兩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叫了兩屜包子,兩碗粥,邊吃邊說。
“大膽,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今天要不要到城裡去?”白潔抿了口肉粥,鄭重其事地問道。
張大膽見她這略顯嚴肅的樣子,卻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覺,應道:“我就不去了,反正有林記者,還有她的那個跟班,應該能應付得了。”
白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又笑道:“你不去怕是不行!我爺爺想要見你呢,你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吧?”
白樂新要見自己?張大膽不禁有些起疑,自己與白老爺子,雖然算的上忘年交,但他日理萬機,因何要見自己呢?
不會又是哪位大佬生病了,要讓自己去幫忙醫治吧?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是不是要給他中介費呢?
“你到底去不去見我爺爺呀?”白潔見他發愣,不禁皺起眉頭,嗔怒道。
未等張大膽應聲,隔壁一桌的胡老三,卻是煞有介事道:“張老闆,你這……都要去見人家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