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整理妥當以後,跟於警官打了一聲招呼,就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於警官說要送她下去,怕她一個女生不安全。
蘇淺淺再三拒絕,稱有可能那些記者還會在樓下蹲點,還是她自己一個人出去好一點。
於警官想了想,覺得蘇淺淺說的也對。
於是,他也沒有再強求了,只是把蘇淺淺送到了門口。
而蘇淺淺的臉色,在出了這個房門之後,就瞬間發生了變化。
沒有再染上那一層客套,她的神色是那樣的清冷。
她緩緩的走到電梯裡,撥通了楚寒的號碼:“喂,你在哪?”
終於接到蘇淺淺的電話,楚寒心裡的擔心也消了一點點。
他回答着蘇淺淺:“我現在在酒店的樓下呢,夫人,你現在下來了嗎?”
蘇淺淺點了點頭,應道:“嗯,我馬上去找你。”說着,蘇淺淺已經掛了電話。
她按了一樓的按鍵,很快,電梯就到達了一樓。
她走出了酒店的大廳,一眼便看到了楚寒停在外面的那輛車子。於是,她快步走了上去。
等到蘇淺淺坐到車上時,楚寒才下意識的問道:“夫人,那個於警官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蘇淺淺搖了搖頭,回答道:“他倒是想對我做些什麼,但是沒有做成。”
蘇淺淺知道,那個說要填寫問卷調查的服務員一定也是楚寒派來的人,所以她並沒有多問。
“幸好你叫的那個服務員來的及時,他都把我衣服脫得只剩下一件了。”蘇淺淺又接着說道。
幸虧現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比較多。
還有,蘇淺淺當時還在心裡想着,如果到最後楚寒還沒有來的話,她是不是要假裝清醒過來把於警官推開。不過,她的那些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
索性,楚寒來的及時。
誰知,楚寒聽了蘇淺淺的話之後冷哼一聲:“那個於警官還真是色膽包天,夫人,等老闆出來了我一定要讓老闆好好的懲罰一下他!”
蘇淺淺搖了搖頭,“算了,等到那些新聞出來以後,他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至於今天的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顧景臻,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爲了他以身犯險。雖然最後我並沒有出什麼事情,但他是個要強的人會覺得我根本就沒必要這麼做的。”
楚寒想了想,覺得蘇淺淺說的也對。按照老闆的性格,絕對會非常的自責。
“那好吧。”楚寒撇了撇嘴回答道。
翌日,所有的一切果真如同蘇淺淺預想的那般。
s市的各大新聞版面上,都寫滿了於警官的新聞。
主要的版面是警察新貴於sir昨夜酒店秘會*!還有一些是說於警官有暴力傾向,爲了拒絕採訪怒砸記者的攝影機!
當那些新聞出來以後,蘇淺淺馬上叫楚寒去報社買了報紙。
看完那些新聞之後,蘇淺淺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果然,不愧是記者,就是有本事把假的東西說的神乎其神的。
相信,只要市民們看到這些新聞,一定會對於警官的形象有所改觀。
蘇淺淺放下報紙,又在網上查了一下現在的趨勢。
她發現那些網民果真開始對於警官開始了謾罵,主要是說於警官的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亂,不配當警察這麼高尚的職業。
對於那些網民的行爲,蘇淺淺早就瞭解。那些人,只會看表面的事情,然後見風使舵。
以前自己是受害人,現在,她卻要利用他們……
呵,想想都覺得好笑。
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發展,蘇淺淺又叫楚寒找了一個記者來公司,給自己做專訪。
期間,那名記者主要是問她關於顧景臻那件案子的看法。蘇淺淺先是說自己很相信他,儘管受害人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她覺得不該以客觀的看法去判定一個人是否真的有罪。
然後,她假裝無意向記者透露顧景臻的那個案子根本就沒有細查。
那名記者又問她,對於今天關於於警官的那些新聞她怎麼看。
蘇淺淺則是故意在記者的面前說於警官的品行不正,她也沒有提顧景臻的案子怎樣怎樣,反正等這段專訪一播出去,外面那些人自然就會對號入座。
專訪做完之後,蘇淺淺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等到記者走了之後,楚寒倒了一杯白開水,端到了蘇淺淺的面前。
“夫人,做採訪很辛苦吧?”楚寒體貼的問道。
蘇淺淺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水。熱熱的水順着她的口腔一路向肚子裡流去,給她帶來一絲暖意。
蘇淺淺搖了搖頭:“不辛苦,只要能夠把顧景臻救出來,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寒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淺淺,只是有些心疼她。
“夫人,可是我覺得這些天你很辛苦呢。”
蘇淺淺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蘇淺淺才說道:“對了,你現在可以找一些羣演去警局外面演戲了。”
楚寒這纔想起來這件事情,他點了點頭,和蘇淺淺道了別之後就離開了。
而蘇淺淺,則是打開電腦,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投給了省級警察廳。包括網上的那些新聞,她也一併截圖投了過去。
當這些事情都做完了以後,蘇淺淺就躺到裡面的休息室裡準備休息一下。
腦海中又迴盪起楚寒剛剛說的話……
其實,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真的不覺得辛苦,只是有些累。身上承受了太多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楚寒按照蘇淺淺的意思,找了一些羣衆演員,去了警察局。
他讓他們在警局門口去大吵大鬧,還拉了橫幅。其中,橫幅上面的內容就是說於警官私生活不檢點,不配當警察。
而他們口中的謾罵也是差不多的話題。
如此,圍在警局門口的人是越來越多。有的市民跟着看好戲,有的市民是跟着喊了起來。
坐在警局裡面的那些警察早就坐不住了,他們很想出去把那些市民趕走。
但他們忍住了,因爲他們是警察,而外面站着的都是s市的市民。
本來,楚寒是吩咐那些人叫一會兒就離開的。但是,楚寒看到警局並沒有人出來,於是,楚寒就叫他們繼續一直叫。
說實話,在警局外面鬧事,可謂是一項膽子大的活動。不過,由於楚寒給他們的錢不少,所以,他們纔會乾的這麼賣力。
外面是一片吵鬧,但警局裡可就不同了。
警局裡的氣氛,可謂是死一般的沉寂,特別是於警官的辦公室。
他剛剛纔看到報紙上的新聞,還有網上那些網民對自己的謾罵。
於警官沒想到那些記者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最主要的是,他們的那些報道簡直是亂寫一通。
可是,儘管他們的報道是亂寫的,但是後面他發怒砸了攝影機卻是真的。
如此真真假假,他也不好反駁別人的假。
總之,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擺了一道,那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就在這時,局長的內線電話打了進來。
沒有過多客套的話,局長只是冷冷的對他說了一句:“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隔着電話,於警官都能感受得到局長那一張冷着的臭臉。
他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都能夠想象得到待會兒自己將要面臨怎樣的一通劈頭蓋臉的教訓。
掛了電話之後,於警官就朝着局長的辦公室走去。
直到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他才聽到警察局外面的吵鬧聲。
因爲他的辦公室在最裡面,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聽到。
當他聽仔細了那些人的話時,只覺得心裡一顫。
不會吧……居然罵他罵到警局裡來了……
他究竟是有多十惡不赦?
於警官除了感到無奈,更感的是無力。他決心不去理會那些,而是加快步伐走向了局長的辦公室。
到達局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裡面傳來局長一聲沉悶的“進來”之後,於警官纔打開面前的大門走了進去。
果然,他一進去就遭到了局長一陣劈頭蓋臉的罵聲。
“你是蠢豬嗎?去外面找女人還要被記者看到?現在好了,全市的人都知道你昨天和一個女人在酒店開了房,你簡直是丟進了我們警察的臉!”局長一次性說完了這一段話,說的面紅耳赤的。
於警官只是低着頭,接受着局長的斥責。
局長見於警官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猜到那件事情肯定是真的。一想到這裡,他就更加的生氣。於是,他又繼續對於警官斥責起來。一句接着一句的罵,罵得是越來越過分。
於警官注意到局長一直都在吞口水,他便好心的倒了一杯水給局長。
局長白了他一眼,神色漸漸緩和。
他都這樣罵他了,他居然還知道倒水給自己喝……
他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又帶着一絲無奈的說道:“本來通過那件案子,你就可以升爲副局長了,誰知道你會給我捅出一個這麼大的簍子來。”
這一回,於警官終於開口說話,他說道:“局長,你放心,那些新聞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大不了,他就把那些記者全都告了,說他們報道不實報道。或者,說他們出言污衊他。
其實剛剛他都想這麼說了,他只是看局長罵地那麼上癮,就沒有開口了。
聽到於警官說這樣的話,局長應該是高興的。
只是,他的臉色卻慢慢的沉了下來。
“局長,還有什麼事情嗎?”每次局長一表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他就知道局長有些難題解決不了。
局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新聞的事情不用你處理了,由於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已經轟動了省級的領導。他們將要派一名警長下來,重新徹查你手上的所有案件。”
“什麼?!”於警官驚訝的大叫了一聲。
怎麼可以這樣?如果重新徹查他手上的案子的話,那顧景臻的那件案子就也會被重新徹查。如果他們發現這個案子的漏洞,那他不就真的是死翹翹了?
後知後覺,於警官才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用眼神複雜看向局長:“局長,拜託拜託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忙,把那位上頭的警長攔下來,不要讓他來徹查我的案子好不好?”
局長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我說了算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道避嫌,讓記者抓到你的把柄。據說,將要派來的那位警官是局裡最清正廉明的,他手上至今都沒有發生過一件冤案。”
於警官的臉色也耷拉了下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現在,他是追悔莫及了。
而此時,那位省級的警長,也正在趕到s市的途中。
不久前,他們局裡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的是s市的警局於警官。舉報的內容,是說於警官濫用職權,盲目執法。說他的手上有一件冤案,嫌犯證據不足就已經被判成了殺人犯。
看到這封信的同時,他們首先是要證實這封信裡面的內容是否屬實。
結果,他們還看到舉報信的下面還有一些新聞截圖。看了那些截圖的內容過後,他們又在網上進行了查證,發現確實是有這樣的新聞。不管新聞裡的內容說的是不是真的,總之那些新聞讓市民對警察的印象改觀。看着網上那些謾罵警察的新聞,而這些事情,都是因爲那個於警官而起。
那個時候,蘇淺淺的那個專訪的內容已經通過剪輯被上傳到了網上。而這個視頻,恰巧也被他們看到。所以,經過開會討論,他們決定派人下來對於警官負責的案子進行徹查。
如果真的如那封舉報信所說的的內容一樣,他們將會對於警官進行革職。這樣,也算是對s市的市民們一個交代,對那個犯罪嫌疑人的家屬一個交代吧。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向了警局的門口。
而那些在警局外面吵鬧的市民還沒有離開,他們仍然不厭其煩的在警局外面大聲的吵鬧着。
坐在車子裡的人看到警局外面這片景象之後,眉心輕輕的擰了起來。
這些市民這樣待在警局裡大鬧,成何體統!
於是,車子停好之後,坐在車子裡的人緩緩的從車子裡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女人,那制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整個人很清爽幹練。
她下車之後直接走到那些市民的面前站立,只那樣一站,渾身上下就充滿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氣勢。
在場的市民看到這個女警官之後,竟然莫名的感到一股壓迫力。他們怔了怔,漸漸忘了自己要說的話,現場的氣氛忽然變得沉默。
而那名女警官只是擡眸,眸光左右掃視了一眼站在警局門口的這些市民。
她沉聲問着那些市民:“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在這裡大喊大叫?”
那些被楚寒僱來的人見到終於有人來找茬,因爲事先就聽過楚寒的吩咐,如果有人來管這件事情了的話就趕緊撤,所以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轉身就走。
那名女警官看到他們如此的反應,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爲那個於警官而造成的後果,她剛纔之所以說那樣的話,也只是想要嚇一下這些市民,想讓他們清楚,這裡不是他們吵鬧的地方。
警察局,本來就是一個嚴謹的地方。
實際上,她也不會真的爲難他們。
等到警局外面的市民全都走完了以後,那名女警官才走進了警局裡面。
一下子,馬上就有人認出了她。
孫芮,刑警大隊隊長,雖然是一個女人,可是辦起案子來一點都不比警局裡的其他前輩差。而她之所以出名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經手的案子,從來都沒有一個漏網之魚。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一個冤案。
當然,當看到她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們感到意外的。
因爲按照孫警長的級別,根本就不用在這裡查案。而她突然到訪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孫警察進到警局裡之後,禮貌的對着各位同僚打了聲招呼:“大家好,我是孫芮。”
沒有過多的客套,她直接朝着裡面局長的辦公室走了去。
而這個時候,於警官已經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當孫警官進到局長的辦公室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展現過多的情緒,而是冷着眸子說道:“相信你已經收到上級下發的通知書了,我這次來你警局是爲了徹查於警官手上的案件。其中,最主要的是近期的那件殺人案。”孫警官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
局長見到孫警長到來,先是訕笑了一聲,然後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聽到孫警長的話之後,他連連點頭,“哦,我懂,您需要什麼,我一定會盡力提供的。”
開玩笑,孫芮是什麼來歷?他當然不敢得罪。只要她一句話,他這個局長的位子可能都不保了。
所以,在孫芮的面前,局長簡直就像是個孫子!
孫芮沒有理會局長那副虎頭蛇尾的樣子,而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只要把顧景臻那個案子的所有資料都交給我就好。”說完,她剛準備離開。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又轉身接着說道:“對了,那個於警官,介於他的私生活已經對我們警局的形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覺得,你應該暫時放他的假,這段時間最好是不要讓他回到警局裡來了。”
她這麼一說,表面上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實際上,已經給了於警官一個下馬威。
如果於警官這麼一走的話,外面的那些警察就都知道她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了。
而於警官,以後再局裡的路也未必好走。
所以,局長下意識的猶豫了一下。
孫警長見到局長猶豫之後,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只是讓你放你下屬一個假而已,你就這麼猶豫不決?怎麼?是不是你和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孫警長的話自帶一種審問犯人的氣勢,讓局長聽了之後不禁驚了一下。
他和於警官的確有個秘密,就是顧景臻的那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