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can將酒杯擱置在桌面上,反倒是往顧南溪走了過去。
那種逼迫,讓人不寒而慄,望而生畏。
顧南溪卻並不後怕,只是仰着頭,一動不動,目光冰冷地與他對峙。
這種膽識,倒是讓Delcan有些佩服。
他看着面前的東方女子,越來越是覺得她似曾相識。
也沒有再多想,他反倒是笑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道:“顧小姐,我有些在揣摩你的真正目的。”
顧南溪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的逃避,冷冰冰地迎上他的,反擊着冷冷地說道:“目的?!我做得還不夠明顯?!”
Delcan並沒有從她眼神裡看到一絲的掩藏,心裡雖然是開心,但還是忍不住倒是自己的疑問:“當然,就是有些太明顯,所以纔會讓人有些疑惑。”
說着,他又突然轉身,往回走了幾步,開口,慢慢地分析着說道:“你一邊讓我幫你挑起盛世與冷訣的戰爭,按我揣度的想法是因爲想擺脫盛世。但你這傷害他的未婚妻,就有點讓我摸不着頭腦了。”
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長腦子,只是沒有長全而已。
顧南溪扯了扯嘴角,有些諷刺地笑了起來,“你這裡得到的消息倒是不少嘛?!”
終於開始要說這個話題了!?
顧南溪掩飾得極好,扯了一朵花瓶裡的花瓣,笑了笑,說道:“難道是因爲黑手黨的身份,有人上門賄賂,要你來找我償命了?!”
Delcan扭頭,看着她一臉的淡然,開口反擊着說道:“你現在這麼招人恨,別人有這個想法奇怪嗎?!”
這評價,真是讓人百口莫辯呢!
顧南溪擡起頭,對着他,燦爛地笑了起來,“是嗎?!多拉一家的仇恨總會事倍功半,他無暇分身,我全身而退也就快了,不是嗎?!”
爲了多替盛世拉仇恨值,所以就毀了維乙安的臉!?
這女人,狠心起來,還真是心狠手辣!
Delcan雖然心裡痛心,但還是忍住怒火,冷冷地說道:“顧小姐,將盛世推向風口浪尖,同時集匯冷訣與維家的攻擊,這就是你的目的!?”
顧南溪並沒有否認,只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嗯,還在後院給他養了這麼大一口毒蛇,隨時隨地衝上去咬他一口。”
Delcan盯着她,冷冷地說道:“女人,你的城府太深了,遲早被反噬?!”
顧南溪卻比他更不屑地說道:“命都不要的人,反噬也是遲早的事。”
從Delcan那裡出來,顧南溪直接回了商城。
她去的時間真的是太長了,司機見她久久沒有回來,有些着急,已經在商城裡上下找了起來。
顧南溪皺了皺眉,心裡咒罵一聲,真是陰魂不散。
還是認命的坐了直升電梯去到奢侈品男士用品的樓層,走進去,隨手指着店內的衣服,語氣冷冷地說道:“這些全部給我包起來。”
那羣店員頓時愣住,用一雙看傻子的眼睛
把她盯着。
顧南溪皺着眉,表情有些不爽快起來,從錢包裡摸出盛世的副卡,丟過去,“快點,刷卡!”
收銀的店員盯着面前的卡,足足愣了三秒,這才態度緩和下來,恭敬地說道:“好的,小姐請等一下,馬上就好。”
頓時,巨大的落地窗內的東西迅速拿下,然後被小心折疊着放進包裝盒裡。
他們的動靜很大,很快司機就聞訊趕了過來。
店門口站着許多人,對於顧南溪這麼大手筆清空整家店的行爲,無數女人的眼睛散出羨慕嫉妒的眼神。
地上擺放着密密麻麻的盒子,那個罪魁禍首確一臉淡然的坐在沙發裡,靜靜地翻看着雜誌。
司機找着空,躡手躡腳地走上去,小聲地說道:“太太,先生說,請您過去化妝室一趟,晚上有個送行的聚會。”
送行聚會!?顧南溪皺了皺眉,最不喜歡那些相互寒暄不能甩開膀子大吃大喝的宴會。
她幾乎連頭都沒擡一下,冷着臉,不爽地說道:“不去!”
“可是……”司機急得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有些着急起來,“沈少已經派好幾個人過來催過了……”
今天走的可是沈少,就是因爲白天擾了太太睡覺,被髮配邊疆,他可不想得罪這位大神,然後被上面直接給扔在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顧南溪的臉色有些不好,有些不爽,猛地將手裡的雜誌扔在地上,惱怒地說道:“他催我就要去嗎?!”
盛世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幽深地俯瞰着腳下的霓虹。
他的周圍,散發着一絲絲冰冷的冷氣。
沈涼城見狀,立刻腆着臉,笑着說道:“二哥別急,剛纔司機已經來電,說咱二嫂在商城購物,正買得開心呢!”
盛世並未理睬他,只是板着臉,手指輕輕釦着杯沿,目光更加冰冷。
他所站的位置,在光影錯落的最暗處,陰影裡,氣壓變得厚重迫人,沈涼城被嚇得胸口“咚咚咚”地亂想,背脊裡更是爬上一層冷汗,悄悄地往後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才被髮配邊疆,可不想在這時候鬧出點什麼幺蛾子。
“暮色”內,所有的東西都已準備就緒,但卻沒忍敢妄動,紛紛坐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盛世靠坐在沙發裡,這是他第一次帶顧南溪在這種私人的場合見幾位兄弟,他在賭,最後她會不會來。
沈涼城立刻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指着門口出現的顧南溪,大聲吼道:“來了!來了!二嫂來了!”
顧南溪站在門口,從從容容。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復古的綠色長裙,長至腳踝,沒有帶任何的珠寶首飾,只是右手帶了一隻黑色蕾絲手套。她站在光圈裡,頭髮上的髮飾散出明晃晃的光。
她原本長得就優美,加上這一身墨綠色的復古長裙,整個人,倒如畫裡走出來的人似的。
盛世的眉心,在看到她的瞬間,所有陰霾俱散。
他站起來,快步走向顧南溪,擡手,順勢摟着她的
腰,大有一種佔有的慾望,笑着說道:“總算來了!”
顧南溪臉色有些不好,語氣更加地不爽起來,嬌嗔道:“我本不想來的,但總有些煩人的來三催四請!”
這柔柔軟軟的撒嬌,落在沈涼城耳中,幾乎是被判了死刑。
盛世摟着顧南溪,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嗯,放心,以後不會了!”
沈涼城被這突然嬌軟的盛世那麼一“嗯”,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惹得滿堂鬨笑,
酒過三巡,沈涼城因爲即將被髮配邊疆而抑鬱不平,醉得那叫一塌糊塗,摟着同病相憐的霍琰就開始哭訴,“憑什麼!那標書上的競標價格又不是我改的,憑什麼要我來承擔啊!?”
“這麼橫,有本事找二嫂拼命啊!?”
“就知道欺負我!”
顧南溪坐在邊上,聽着沈家小霸王哭得梨花帶雨,頓時心生憐憫,用她剛從商場買的帶鉚釘的肩頭皮鞋踢了踢對方的臉,語氣冷冷地說道:“是什麼事要我來承擔啊!?”
沈涼城醉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和自己說話的是誰,立刻哼哼着回了起來,“二嫂啊!昨天她把二哥帶回去的競標書給篡改了。害得地沒買到,還害我和霍小四發配邊疆。最毒的女人心!”
旁邊還喝得盡興的顧律川聞言,這才醒悟過來,立刻衝上去,捂住沈涼城的嘴。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沈涼城那個傢伙,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
顧南溪睨了他一眼,抓起自己的外套,猛地站起來,直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原本和言易山談事的盛世眼尖,立刻衝上來,拉住她的手,皺着眉,關切地問道:“這麼早,怎麼就要走了!?”
顧南溪也沒和他扯,只是擡起頭,眼神委屈地看着他,淡淡地說道:“我看這裡不是很歡迎我呢!?各個怨聲載道。”
這副表情,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得盛世臉色一陣鐵青。
他沉着臉,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顧南溪心裡不舒服,甩開他的手,雲淡風輕地說道:“噢!也沒什麼事。”
頓了頓,她突然擡眼,目光澄澈地看着盛世,說道:“沈少方纔說我篡改了你的競標書,我怎麼知道,昨天畫圖時筆尖出了問題,我隨手拿了點紙處理筆尖,怎麼就知道毀了你東西。”
這話,說得多麼的不經意。
簡單來說,就是筆壞了,不知怎麼的就劃花了標書。
就是這麼簡單,有什麼問題嗎?!
那小表情,無辜又讓人心痛。
衆人一聽,忍不住抽了口冷氣,在心裡默默地給顧南溪豎了大拇指。
眼見這小女一副犯了大錯,你懲罰我的表情,盛世沒來由的心軟起來,摟着她的腰,安慰着說道:“別聽他胡說,沒有的事。”
這一安慰不要緊,女人的眼淚就跟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說得好不委屈,“怎麼就沒有,沈家小霸王可委屈了,不是說還因爲我的過錯要被髮配邊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