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她,終究還是做了心的囚徒!
趁他不備,戚芊芊猛的甩開他的手,不顧一切的往外衝,她驚慌失措,大口喘着氣,提着蓬鬆而厚重的裙襬,拼命往前跑,寒風在耳旁呼嘯而過,跑得太快,肺部缺氧,‘胸’腔疼痛,鼻腔裡灌進大量冷空氣,刺‘激’得鼻粘膜酸澀難當,而眼裡早已經流下淚來,象冰冷的小蛇在臉上蜿蜒……
她象個奔跑在生死邊緣的人,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復,那樣的滋味有過一次便已足夠,當真是生不如死的……
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把心丟了,丟在那個鋪滿鮮‘花’的房間裡,從此便成了空心人,無滋無味的活着,如同死人一般。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侯起,她驚恐的發現,自已的心又回來了,鮮活的跳動在‘胸’腔裡,她惶然失措,卻是刻意的壓抑,自欺欺人的裝做看不到,小心弈弈,如履薄冰,只想安靜的守在他身邊,貪戀那一丁點的溫存。
可是真的很難,即使他對她做了那樣殘暴的事,她依然如撲火的飛蛾,一次次的自取滅亡,終歸是怕了,怕到她情願放棄錦衣‘玉’食,情願從零開始,她只想要一份清靜,只想平淡的渡過餘生。
痛意決然的跑出來,過普通人的小日子,上班,相親,戀愛,約會,談婚論嫁,她差一點就成功了,就可以平淡的渡過餘生了,可每個夜晚,她想他,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想他,她早就不做以前的惡夢了,現在她的夢裡全是他。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心裡卻再清楚不過——她愛他!
愛得卑微,愛得壓抑,愛得沒了尊嚴,可是她不能說,不敢說,她怕男人嗤之以鼻的回答她:“你愛的是我的錢吧?”
他們這種關係,談心真的不如談錢!
她坐在出租車上,胡思‘亂’想着,卻突然頭皮一麻,她就這樣跑出來,什麼都沒帶,拿什麼付車錢呢?還有曾梓彬,一定找她找瘋了,她的手機和包包都留在酒店裡,她完全沒辦法通知到他。
望着外車繁華的夜‘色’,她煩惱的甩着頭,管它呢,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是有辦法的。
因爲是平安夜,街上游玩的人很多,‘交’通堵塞得很厲害,一路走走停停,她看到廣場上聚了一堆年青人在放煙‘花’,象過年一樣,一蓬蓬金絲銀線從煙‘花’柱體裡噴出來,小小的一棵火樹銀‘花’,耀得四周白光閃閃。年青真好,如果她還年青,她寧願再賭一次,而不是象現在這樣縮在自已小小的殼裡自憐嘆息。
車裡的收音機不停的播放着聖誕歌,merrychristmas,merrychristmas……
去年的平安夜,因爲她的裝扮,兩人吵了架,回到家裡,誰也不理誰,她呆在自已的房間裡生悶氣,可是近十二點的時侯,他卻來敲‘門’,她當時仍在氣頭上,沒理他。聽着他的腳步聲慢慢離開,她悄悄過去打開‘門’一看,地上竟然放着一隻蘋果,她當時就笑了,一肚子的氣突然間煙消雲散。
蘋果紅‘豔’‘豔’的惹人愛,她捨不得吃,把它擺在自已的照片旁邊,整晚都看着它。
第二天,她腆着臉想跟他和好,卻發現他的臉其臭無比,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從來就‘摸’不透他,不敢惹火上身,於是便怯然退回自已的殼裡,等到幾天後,他消氣了,纔敢上前搭話。
出租車終於將她送到了樓下,她抱歉的跟向司機大叔解釋,請他等一等,她上去拿了錢馬上就下來,司機聽說她從舞會回來,又見她穿成這樣,也不懷疑,說好的好的,讓她快去快回。
可是一出車‘門’,她就僵在那裡,藍井就站在樓道口,拿着她的外套和包包,微笑着向她走過來,口‘吻’卻是嗔怪:“跑那麼快,東西都忘了拿。”
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又付了錢給司機,然後摟着她往樓上走。他的懷抱很溫暖,她卻漸漸抖起來,他將她摟得更緊,說:“冷嗎?”
她搖頭,從包包裡找出鑰匙,臉‘色’平靜的說:“謝謝你幫我把東西送回來,我要進去了,你回去吧。”
他仍是微笑,象那天一樣,側身讓到一邊,“我看你進去。”
她拿鑰匙開‘門’,大約是手太冷,有些發僵,鑰匙掉在了地上,他彎腰撿起,替她把‘門’打開,她接過鑰匙,低低的說了聲謝謝,轉身進屋,正待要關‘門’,他卻手一擋,她沒防備,心裡大驚,唯一所想是不能讓他進來,這個晚上千萬不能讓他進來。彷彿那道‘門’便是天塹,他只要跨過來,她便是死路一條。
死死的抵住‘門’,他在‘門’外,只用一隻手,輕輕鬆鬆將‘門’推成半開,他說:“還不到十二點,你不應該要和王子在一起嗎?”口氣是調侃,又帶着點無賴,象個惡作劇的大男生。
她抵着‘門’,卻想:是嗎?這個理由成立嗎?她看到他把一隻腳橫在‘門’裡,便不敢再用力,‘門’就這樣被打開了。
他邁了進來,這是他第一次到她的小屋裡來,稍稍打量了一下,反手將‘門’關上。
她慌‘亂’無比,他卻將她整個抱起來,走進了那道有珠簾的‘門’,珠簾清脆作響,那聲音讓她猛然驚醒,本能的抓着珠簾做徒勞的反抗,他卻不管,徑直走進屋裡,那根珠簾不堪重負,被扯得從中斷掉,珠子噼哩啪啦落得滿地都是,象雨點打在玻璃上,嘈嘈切切,在戚芊芊聽來,卻象是下油鍋的聲音,大火,燒紅的油鍋,他爲刀俎,而她是魚‘肉’,正要被他投到那火紅的油鍋裡去……
她絕望的閉上眼,大勢已去,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她,終究還是做了心的囚徒!
他的‘脣’他的手,象熾熱的火,灼得她連呼吸都困難,火熱的‘吻’似雨點般落在她的肌膚上,而她似一尾魚,被他在火上烤着,翻過來扳過去,以迅猛之勢催毀了她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只能是認命,她喉中逸出一聲低‘吟’,似嘆息,但藍井清楚的聽到她叫的是他的名字,這一聲猶若干旱逢‘春’雨,心中狂喜難當,無法自拔,只想愛她,狠狠的愛她,愛到骨子裡去……
平安夜,她微笑着看着窗外,聖誕老人送來的禮物此刻正象只無尾熊一樣趴在她身後,她嫌棄的把他的‘腿’踹下去,他又纏上來,將她勒得更緊。
窗外寒風呼呼作響,屋裡卻‘春’意盎然,溫暖得讓人昏昏入睡……
親們,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