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何頭歪着,一隻手託着腮,另外一隻手揉着太陽穴。
腦袋嗡嗡的,該不是就這樣喝醉了吧?
沈佳何迷迷糊糊的招手,頭也沒擡,“給我倒杯水。”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周圍攪動着,好像還帶着一種輕飄飄的氣息一樣,有些迷離。
遠處的服務生立馬去倒水了,沈佳何揉着太陽穴的動作並沒有停止,還真是怪了,她的酒量不小呀。
陸天銘這是什麼酒呀,這麼醉人……
“女士,你的水來了。”
握着水杯,沈佳何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
放下水杯,覺得從嗓子到胃好像才舒服了一些,果然,酒喝得太猛了,不是什麼好事。
“呼……”
長呼了一口氣,沈佳何低下頭去,握起筷子,繼續那狼吞虎嚥的吃飯。
她真的是太餓了,吃的特別的急,手中的筷子幾乎沒有怎麼的停下。
“吃飯跟狗刨樣的!”
對面,刀叉相撞的聲音停了停,然後,直直的一句濃濃的嘲諷朝着沈佳何刺了過來。
“咳咳!”
沈佳何咳了幾聲,揚起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胸口,差點被嗆着。
陸天銘這個天殺的,竟然將她比如狗。
有長她這麼好看的狗嗎?不對。
狗吃的有她好看嗎?好像也不對。
理順這口氣,沈佳何握着水杯,喝了口水。
“咕咚、咕咚!”
她很用力的嚥着,將心中所有對陸天銘的不滿都嚥到了肚子裡。
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刀叉相撞的聲音了,陸天銘該不是已經吃飽了吧?
沈佳何慢慢的從食物中擡起頭來,不動聲色的朝着遠處瞄着。
面前的大部分碟子裡都還有剩餘的食物。
飯量要不要這麼小?
沈佳何咬脣,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陸天銘這吃的是鳥食吧?
不,準確的說,好像鳥吃的都比他多。
垂下頭來,沈佳何繼續吃,可,好像碟子裡已經沒有東西可吃了。
沈佳何囧,到底是她食量太大,還是準備的實在是太少了?
她再次的擡起頭來,眼巴巴的望向遠處。
從桌子到陸天銘的胸膛到陸天銘即使吃了飯依舊冷冰冰的臉。
“陸總……”
沈佳何拖着長長的尾音,笑嘻嘻的開口,可陸天銘這座冰山沒回應。
“我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再加餐呀?”
沈佳何的身體前傾,跟鴕鳥樣的,整個脖子都要伸出去了。
可,遠遠的,陸天銘只是特別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沈佳何跟他對視了也得有十秒鐘,陸天銘才揚起那修長的手臂朝着一旁的服務生示意。
沈佳何側頭,見那帥哥服務生轉身,朝着後廚走去。
“謝謝陸總。”
沈佳何笑嘻嘻的,還不忘了道謝。
她算是琢磨出來了,陸天銘絕對是一個相當自戀的人,就喜歡別人把他捧的高高的,自大的人喲。
飯沒來,好像沒事可幹。
沈佳何雙手託着下巴,側頭,望向站在不遠處那排等候着的帥哥。
黑眼睛的、藍眼睛的……
哇,還有個灰色眼睛的。
陸天銘到底是從哪裡找的人呀,這麼齊全。
而且,看上去都很壯實呀,肌肉一定很多吧?
沈佳何癡癡的看着,腦袋都差點要扭下來了。
託着下巴的其中一隻手的食指已經慢慢悠悠的移動到嘴邊,輕輕的咬着指甲蓋,嘴角還有口水流下來。
這要是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能看到這樣一羣帥哥,豈不是幸福死了。
沈佳何沉浸在美好生活中,忍不住咧嘴笑,無聲的笑。
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帥哥給包圍了一樣,真享受呀。
“回辦公室!”
沈佳何一個哆嗦,一陣雷劈進了她的美好生活中。
沈佳何愣愣的轉頭,呀,脖子有點疼,好像僵硬了樣。
她扭了扭脖子,慢慢的將視線擺正,擡頭,迎上的是遠處一座升級般的大冰山。
陸天銘端坐在那裡,一團的冷氣將他給包圍着,好像還有那滿腔的不滿意,甚至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憤怒。
沈佳何眨了眨眼,什麼情況呀?她連句話都沒說,怎麼又招惹他了?
“不是,陸總,我這還沒吃飽呢。”
望着這冰山臉,沈佳何指了指面前幾乎空蕩蕩的小碟子。
“回辦公室吃!”
陸天銘的脣動了動,一股股的冷氣朝着沈佳何這邊飄過來,凍得她一個哆嗦。
沈佳何撇撇嘴,隨即嘴角上揚,“好,聽陸總的。”
嘴上表現的極爲順從,可沈佳何的心裡還在念叨着,唸叨着這個陸天銘這是不懂得合理利用資源,好端端的不在餐廳吃飯,卻要跑到辦公室去吃飯,他,腦袋撞牆了吧?
“還不起來!”
又是一陣雷,轟隆隆的劈過來,把沈佳何給雷了一個徹底。
“起,起,馬上起。”
這個變態!
沈佳何雙手按在桌子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可陸天銘這個天殺的怎麼還坐在那裡不動,該不是還讓她走在前面吧?
真是的,她又不會偷他的餐具,至於嗎?
推開椅子,沈佳何挪動着腿。
一瘸一拐,再一瘸一拐,擦過了陸天銘這座冰山兼暴躁的火山。
走過了沒兩步遠,聽到身後有椅子推開的聲音,果然,這個大冰山又準備跟在身後笑話她。
沈佳何的小眉毛用力的皺着,想要快走幾步,可是,膝蓋疼。
她咬脣,滿眼都是怨言,都怪這個陸天銘,好端端的讓她去打掃衛生,不然的話,她能直接跪倒在地上嗎?
推開餐廳門,慢慢悠悠的走出去。
經過秘書科時,發現已經沒有了莉莉的影子,她用力的瞄着,真好,偌大的一層樓,竟然沒有一個人,沒人看她的笑話了。
跟來的路一樣的漫長,瞄到遠處那扇總裁辦公室的金碧輝煌般的大門時,沈佳何頓時覺得看到了希望,總算是,回來了。
推門,進門,走了進去,沈佳何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氣喘吁吁。
余光中,陸天銘這座大冰山也已經落座了。
沈佳何喘着粗氣,甚至沒有力氣去瞄一眼陸天銘這座大冰山的肌肉。
她趴在桌子上,下巴直直的戳在一個文件上,巴巴的等待着她那還沒有完成的午餐。
終於,不多久之後,遠處那扇門被推開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擡眼,望着那走進來的一排大帥哥,沈佳何打了雞血一樣,瞬間精神抖擻,眼巴巴的望過去,卻不是望着他們手中的餐盤,而是望着那一張張充滿食慾的面容。
沈佳何的頭仰的高高的,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搖晃着身體。
呀,你當我視線了。
沈佳何不滿的搖頭晃腦,哎,你們就不能別站得這麼整齊,後面的被前面的擋的妥妥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沈佳何身子歪的都要成九十度了,可,好像還是看不全。
“女士,請問這些要放在哪裡?”
零頭的開口了,沈佳何纔回過頭來。
“哦,這個。”
她坐直身子,瞄了眼自己亂七八糟的桌子,揚起的大手將桌子上的文件全部都推到一邊去了。
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都七零八碎的壓在一起,毫無章法。
小手好像是剷車一樣的清理着,終於在辦公桌的最中間擠出了一塊地方。
“都放這裡。”
沈佳何用手指了指,最前面的服務生已經彎身,放下了他手中的碟子,站直身子,微微的鞠躬,轉身,離開。
第二個男服務生繼續相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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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擡頭、低頭,再擡頭……
沈佳何隨着他們的動作不停的點頭,那雙大眼睛中的視線卻始終都沒有變過。
直到那一抹抹筆挺的身影全部都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才戀戀不捨的垂下頭來。
媽呀,要不要擺放的這麼誇張?
沈佳何愣愣的看着,一個個的小碟子竟然成金字塔樣的疊在一起,這,這要怎麼吃呀?
沈佳何無奈,只得去清理桌子上的文件,才空出更多的地方,足夠將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碟子擺開。
“快吃!”
耳邊傳來命令的聲音,沈佳何愣愣的側頭,陸天銘這個周扒皮是打算讓她吃完飯後繼續剝削她吧?
“好的,陸總。”
沈佳何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開始吃飯。
面前的碟子一個個的打開,沈佳何不停的搖頭,真是浪費資源。
就這麼多碟子的東西,如果是放在一個大碟子裡的話,恐怕連半碟子都放不滿。
在陸天銘的催促下,沈佳何半分都不敢怠慢,免得一不小心又會被這個變態給佔便宜。
二十分鐘後,沈佳何終於大功告成。
她整個身體後仰,倚着椅子,手隔着上衣輕輕的撫在肚子上,這才覺得飽了。
“過來!”
陸天銘的命令下的特別的及時,沈佳何撇頭,蹙眉,要不要這麼的周扒皮,她纔剛剛吃完飯而已。
可心裡雖然不滿,沈佳何還是慢悠悠的起身,乖乖的走到了陸天銘的面前。
只見陸天銘那修長的手指按在抽屜上,慢慢的拉開。
沈佳何頓時兩眼一亮,難不成陸天銘可憐她,想要把項鍊還給她了?
她有些緊張,可下一秒,希望沒了。
她眼睜睜的看着陸天銘的手擦過了那項鍊盒子,落在了一旁的一個小盒子上,拿了出來。
“拿好!”
關上抽屜的陸天銘已經將袖珍樣的小盒子遞到了沈佳何的面前。
難不成是戒指?
沈佳何有些激動,慢慢的打開來,瞬間失望。
不是戒指,那這麼是什麼?
她拿起,捏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怎麼,這麼像是針孔攝像頭?
“把這個按在你跟溫施南見面的包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