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經理還特別狐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佳何,好像是在查看沈佳何的身上是不是帶有攝像頭一樣。
“誰知道呢,可能有千里眼吧。”
沈佳何的脣動了動,似是無奈的回了句。
這個變態!
陸天銘不過就是打個電話的時間,可是,她卻是要返回到休息室重新找衣服。
經理搖頭,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事情了,索性也就停下了腳步,不再跟着沈佳何去往休息室的方向了。
站在原地的經理,望着沈佳何那搖晃的身影,撇撇嘴,想着以後得對百合再好點,這個女人的背景不是一般的強大呀。
加上之前溫施南的事情,他已經非常的確定,沈佳何是能夠跟上頭搭上話的人,甚至可能還關係不菲。
經理遠遠的看着,直到看着沈佳何拐進了休息室,才轉身朝着電梯走去。
推開休息室的門,沈佳何搖晃進去,從衣櫃裡選了一套旗袍,重新換上了。
一邊換衣服,心裡還在不停的咒罵着陸天銘,恨不得可以直接找個鞭子好好的敲打一下陸天銘。
她還想着,晚上做夢一定要夢到親自當着陸天銘的面咒罵他的情景。
旗袍有些費事,沈佳何折騰了好久纔算是正式的完工。
重新返回到包廂,推開的門,擡起的頭,然後,沈佳何的腳步怔怔的停下來了。
天哪,陸天銘以前是算命的吧?
沈佳何疑問着,飄遠的視線,她直直的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人。
溫施南端坐在沙發的一角,安靜卻好像也透着幾分的疲憊,跟之前看到他的樣子多多少少有那麼點的差別。
沈佳何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擡步,直直的朝着溫施南的方向走過去。
“溫醫生,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沈佳何淡淡的開口,聲音聽上去平靜中好像也帶着那麼一絲不明顯的調侃的味道。
沈佳何的腳步在溫施南的身旁停了下來,人慢慢悠悠的落座,坐在了緊挨着溫施南的身旁的位置。
“佳何,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沈佳何坐下來好久之後,溫施南才側頭,他的眸子中全是隱忍的氣息,一點點的落在了沈佳何的身上。
“溫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佳何依舊是在笑,笑的好像還特別好玩的樣子。
垂下頭的她躲過了溫施南的視線,好似非常無聊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一樣。
“照片的事情,你是參與的了吧。”
溫施南淡淡的點破,卻不是在問,而是用那非常肯定的語氣,他的眸光依舊是落在了沈佳何的身上,不曾有任何的轉移,淡然的望着好像是完全的心不在焉的沈佳何。
可沈佳何把玩着手指頭的動作並沒有任何的停頓,又過了很久,她才擡起頭來,“所以,你就是在懷疑我,懷疑我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
沈佳何的嘴角掛着笑容,淡淡的說着,一副特別沉穩的樣子,沉穩到好像事情真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很明顯了,可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沈佳何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將這些事情都給認到她自己的身上來呢。
她非常坦然的望着溫施南的眼睛,可溫施南沒回答她的問題。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他溫柔的問着,問的很是自然,可是,沈佳何那原本勾起的嘴角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下落。
這個男人,傻嗎?
都這樣的時候,竟然還來問她有沒有什麼苦衷?
沈佳何將她的目光稍微移動了一下,纔沒有被溫施南的情緒給帶走。
“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做這件事情,溫施南,你憑什麼認爲是我做的?”
好像是要把握住主動權一樣,沈佳何那小情緒立馬上來了,聲音不自覺的高上了些許的分貝,竟然正兒八經的朝着溫施南吼開了。
“溫施南,你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自己出事了,難道就想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來嗎?”
沈佳何一副你是壞人的表情,甚至到最後的時候好像還特別委屈的樣子。
吼的溫施南一點架勢都沒有了,許久之後,他才慢慢的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渾厚的聲音中透着幾分嘆氣的味道,濃濃的在房間裡蔓延着,這張的氣息讓包廂裡的氣氛變得有那麼一瞬的怪異。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沈佳何看上去激動極了,她雙手叉腰,人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活脫脫的一個現代版的竇娥的樣子。
“溫施南,你搞清楚,不是我逼着你來的,是你自己上杆子往我這邊跑,現在反而來數落我,你憑什麼呀。”
沈佳何雄赳赳氣昂昂的,保持着鬥雞的神情,吼着溫施南。
她吼的自己嗓子都有些疼了,可依舊是特別有理的俯視着溫施南。
沈佳何吼完了,溫施南卻是遲遲的都沒有講完,安靜的包廂裡卻好像還在飄蕩着沈佳何的迴音一樣,滾滾的,一陣陣的,遲遲都沒有消失。
沈佳何吼的有些累了,垂眸望着溫施南。
我的親,你就不能給點反應嗎?
沈佳何覺得很無語,溫施南半點反應都沒有,弄的她怎麼好像成爲了一個自娛自樂的小丑了?
好吧,沈佳何覺得她是要敗給溫施南的沉默了。
這個人,要不要連這樣的時候都這麼的悶?
換做其他人,難道不應該先發火什麼的嗎?
這個溫施南連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都沒有呀。
沈佳何撇撇嘴,望着溫施南的側眼,然後,自己慢慢悠悠的坐下來了。
“佳何,對不起。”
“咣噹!”
沈佳何沒有坐穩,順着沙發,直接擦到地上去了。
媽呀,疼。
“你,還好吧?”
溫施南彎身,上前一步慢慢的將沈佳何給扶起來了。
沈佳何卻是從頭到尾都怔怔的看着溫施南,那驚恐的樣子就好像世界見到了鬼一樣。
剛纔,溫施南是在跟她道歉?
天哪,他爲什麼要道歉?
重新坐到沙發上,溫施南已經鬆開了沈佳何的手,他重新坐端正身子。
沈佳何卻是不動聲色的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背,剛纔好像碰到沙發上了。
一隻手揉着,眼睛還直直的望着溫施南。
今天,真的是見鬼了。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佳何,對不起。”
溫施南依舊在道歉,他說的如此的誠摯,沈佳何坐在那裡,卻不知道應該給出點什麼樣的反應才能夠更合適一些。
他的手放在身前,那雙丹鳳眼中的眸光極爲認真,認真到沈佳何都覺得害怕。
“不管你對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都不會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自責,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
溫施南靜靜的說着,渾厚的聲音一點點的迴盪在沈佳何的耳邊,聽得她渾身顫抖。
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後用那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溫施南,看着這個好像是生病了的人。
以德報怨?
要不要表現的如此的寬容?
沈佳何覺得沒有辦法相信,即使是溫施南坐在她的面前,親口對她說出了這樣的話,她還是沒有辦法相信,甚至感覺自己好像是跌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一樣。
“所以,”沈佳何的頭往一旁側了側,那脣動了動,拖着長長的尾音。
“你今天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事情?”
沈佳何試探着問,問的時候那雙大眼睛還用力的盯着溫施南,好像是想要捕捉溫施南的神情,又好像是想要透過溫施南的那雙丹鳳眼捕捉到什麼其他的情緒一樣。
可得到的只是溫施南輕輕點頭的樣子。
要不要表現的這麼平靜?
“以後,我恐怕不能來這裡找你了。”
溫施南輕輕的嘆氣,沈佳何望着,覺得背後一定隱藏着她並不知道的理由,可溫施南沒說。
“如果哪一天你從這裡離開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溫施南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特別的認真,好像是在進行着最後的道別一樣。
沈佳何只是靜靜的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卻見溫施南垂眸,從公文包裡抽出了一張銀行卡。
他修長的手指輕捏,將銀行卡遞在了沈佳何的面前。
“這裡面有五十萬,你先拿着用吧。”
溫施南說的很是坦然,沈佳何卻愣是盯着他看了好久。
好端端的幹嘛給她錢?
沈佳何疑問的眼神已經飄過去了,望着溫施南,還在等待着溫施南的解釋。
許久之後,合上公文包的溫施南終於開口,“我只是不想你過的太辛苦。”
他的聲音不是特別的大,可是足夠沈佳何聽得清清楚楚的了。
莫名的,心底好像有那麼一小片地方被感染到了一樣。
從小到大,除了她的母親,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沈佳何微微的咬脣,冷靜如她,卻還是受到了溫施南那麼一丁點的影響。
包廂裡再次的安靜了下來,安靜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沈佳何跟溫施南兩個人各自懷着各自的心思,兩個人久久的都沒有講話。
過了很久之後,最終還是望着銀行卡的沈佳何出聲了。
“溫醫生,我不能要你的錢。”
她的聲音平靜,少了剛纔的囂張氣焰。
“算我借你的。”
就五個字,溫施南說的很輕。
沈佳何最終沒有推脫,溫施南要撤了,她也得想退路了,多一筆錢不是什麼壞事。
可她的心裡,竟然莫名的多了一絲的愧疚。
“佳何,我真的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至少比我過的好,不然,我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