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同樣的,她心裡也清楚,一旦她選擇了和那些人離開,往後再見面,她和沈瀟瀟就真的是敵人了,無論他們曾經是何關係,沈瀟瀟都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
柳玉一直沒有說話,可是眼眶卻越來越紅,沈瀟瀟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便拉着她一同坐下了,笑着開口道:“既然你選擇了回來,那我希望你也不要後悔今日的選擇。”
柳玉哽咽着點了點頭,道:“我不會後悔的……”
無論她的父親給她留下了什麼,那對她來說終究只是虛幻,因爲她的父親從來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稱霸天下?富可敵國?
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孤獨了十幾年,也被逼着堅強了十幾年,可是這十幾年裡她除了心酸和痛苦一無所有,現在她還不容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家”,又怎麼可能輕易捨棄他們離開?
其實療傷的這幾天裡她也曾想過就這樣離開,可是他發現她找不到離開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離開能做什麼,她是很感謝那些人一直都記得她,也很感謝他們在她被追殺的時候曾經出手相助。
可是若是她不是段天痕的女兒,若是她不是魔教的少主,若是她只是一個平凡普通人,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他們還會這樣義無反顧的要求她跟着他們離開嗎?
既然她的前半生只是柳玉,那麼她的後半生,也依舊是柳玉。
她之所以沒有辦法向沈瀟瀟坦露這件事情,只是因爲她對她的父親還有感情,不希望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致使他們被趕盡殺絕,可是他也一樣做不到和他們狼狽爲奸。
這樣的思想真的很矛盾,她也一直忽略了這種矛盾,她想着只要沈瀟瀟不知道這件事情就好了,即便終有一天她一定會知道,可是他還是抱着一種僥倖心理。
她也曾以爲,當選擇真的來臨的時候,她會很痛苦很掙扎,可是當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她覺得其實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苦難。
她只是選擇了遵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絕不會後悔!
沈瀟瀟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意,她不是沒想過柳玉回選擇留下來,可是當她真的願意留下來的時候,她的心裡竟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開心。
但是即便是這樣,沈瀟瀟還是開口提醒道:“玉兒,有些話即便你心裡很清楚,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清楚,畢竟你父親留下的那些人在做些什麼,你比我還要清楚,所以你也應該明白,你選擇了留下來,就意味着將來有一日你們是要兵戎相見的,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的我,只是柳玉,而不是段玉!”柳玉肯定的說道。
聽到柳玉的這一番話,沈瀟瀟總算是安心了,她點了點頭,眼神中也滿是欣慰。
只是說完之後,柳玉又很是愧疚的抓緊了沈瀟瀟的手,有些猶豫的說道:“小姐,我……”
沈瀟瀟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也反抓住她的手,道:“玉兒,每個人都需要去選擇,有些選擇很簡單,可有些選擇,哪怕是用盡一生都無法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你隱瞞了我,我並不怪你,因爲即便是我,也不一定比你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