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劍靈橫空閃耀,釋放出紫色劍光籠罩大片海域。
紫色劍光並無實質傷害,卻代表了上階仙門峨眉劍派。峨眉劍派最喜歡講道理,但他們不是用嘴講,而是用劍講道理。
東海神器出世,神光異象籠罩東海。引來了各方修者。但在所有修者中,峨眉劍派無疑名聲最響,勢力最大。
在場的雖然只是幾個峨眉劍派小輩,卻沒人敢小看。對付幾個小輩也許不難,但惹怒了峨眉劍派就不好辦了。
上階仙門都掌握着各種神通,殺了他們的門人弟子,就算用元神強者也很難逃脫報復。
修爲越是高明,越知道大宗門的厲害。等峨眉劍令發出來,一些元神強者都悄無聲息的退出劍令範圍。
峨眉劍令籠罩範圍不過方圓百里,讓一步就如何。
這個時候留在峨眉劍令範圍內,就是擺明了要和峨眉劍派作對。並不是所有人都怕峨眉劍派,但沒搞清楚神器的情況,就冒然和峨眉結怨,這就沒必要了。
低階的修者,也大多沒膽子和峨眉劍派作對。紛紛向外撤離。
修者飛行的速度都不慢,沒一會的功夫,想退的修者都離開了峨眉劍令範圍。
峨眉劍令劍光範圍內,大概還剩下幾百個修者。這些修者大都矇頭藏臉,一身的妖氣。看着就不是好人。
這些魔道修者,本身就和峨眉劍派不對付,神器當前,魔道修者更不會輕易退走。主要是幾個峨眉小輩,至多是金丹修爲,他們也不太放在心上。
除去那些烏煙瘴氣的魔道修者,幾個難辨身份的詭秘修者,就只有高正陽這一夥人光明正大待在峨眉劍令範圍內。
碧木宗的李純,坐在雲桃桃身邊,小心的打量着峨眉劍派幾個弟子。反正有高正陽頂在前面,她就是看個熱鬧。
李純其實心裡很明白,留在這就是毫無益處。不說峨眉劍派,就是高正陽在這裡,神器就沒她的份。
但這種大事,不看個究竟就離開,她不甘心。
另一方面,李純也是對高正陽有足夠信心。她可是親眼見識過這位驚天動地動的神通。那幾個峨眉弟子再厲害,只怕也比不過血劍老祖這樣的元神強者。
東海衆多宗主事後也都討論過,一致認爲高正陽擁有十三階的神通。跟着這樣一位強者,李純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到是雲桃桃滿臉擔心,她和李純不一樣,李純就是看熱鬧。她卻和高正陽關係密切,不想他出事。
看到周圍修者都跑光了,就剩下那麼一些妖里妖氣的傢伙,雲桃桃就更虛了。
“就剩下我們了!”
雲桃桃提醒說:“你看留下來的這些人,一個個藏頭縮尾。他們也是怕峨眉劍派報復啊。”
高正陽一甩拂塵,“慌什麼,我們纔是東海之主。一羣傢伙在咱們家裡嘚瑟,你應該憤怒,而不是害怕。”
雲桃桃聽到“咱們家”,心裡就突然高興起來,她小臉泛紅柔聲說:“你說的對!”
李純在一旁有點無語,雲桃桃是不是想太多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雲桃桃比她好看多了,身材也好,童顏大胸,純真又妖嬈,這種氣質極其獨特有魅力。
不過,雲桃桃還是太稚嫩了。和高正陽在一起,不像情侶,更像是父女。
高正陽也顯得年輕,氣質超逸而深沉。就如九天之上神人,氣度高華又飄渺難測。任何女人在高正陽身邊,都要被比下去。
以李純的目光來看,也不覺得雲桃桃能配上高正陽。至於什麼真芳、真秀之流,其實差的就更遠了。
就算是對面那幾個氣質不凡的峨眉女弟子,和高正陽比起來也太過清淺。
幾個峨眉劍派的弟子,這會也都在打量高正陽。
剛纔修者數萬,什麼飛艦、飛車多的是。高正陽的一葉輕舟也不起眼。
這會人都走光了,高正陽的一葉輕舟就非常扎眼了。尤其是別人的蒙臉藏頭,幾百修者中,就高正陽昂首挺胸,光明正大坐在那。
李芸芳、周啓慧等峨眉女弟子,目光落在高正陽身上,也都是一驚。
所謂丰神玉秀,器宇軒昂,大概就是高正陽這個樣子吧。
沒想到東海偏僻荒蠻之地,也有如此出色天才。比起中原諸多大宗門的天才,似乎都要勝出一籌。
也不李芸芳、周啓慧眼光淺,而是高正陽找回十階聖體,只是肉身就達到一種近乎完美的層次。
不論以什麼眼光來看,都會感覺的高正陽聖體之美。更別說他個人氣質也逐漸顯露出來,身心圓滿,神意深邃如淵,比起絕頂強者也不遜色,豈是是年輕弟子能比的。
“這人是誰,看着到是有些不凡?”
心高氣傲的周啓慧,也不得不承認,高正陽這賣相不一般。讓她也多了幾分重視。
其他峨眉弟子都搖頭,他們閱歷還不如周啓慧,如何會認識高正陽。
一個弟子試探說:“看上去氣度是很不不一般,是不是中原來的?”
周啓慧看了眼李芸芳,她其實是在問李芸芳,可惜,對方沒有迴應的意思。
她搖頭說:“不可能。中原宗門弟子,出門一定會佩戴宗門標識。”
三千仙門,說起來似乎很多。但大宗門弟子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牢記三千宗門的宗門標識。
三千仙門只是一個統稱,內部還是分成衆多派系。峨眉劍派眼高於頂,等閒的仙門也不放在眼裡。但他們也要牢記其他宗門標識,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周啓慧一眼掃過去,就知道高正陽不是三千仙門的修者。對於高正陽,也不免多了幾分可惜。
不過,這樣的人明顯沒有威脅。
周啓慧又掃了眼周圍的衆多修者,一個個藏頭縮腦,渾身的鬼祟,怎麼看怎麼煩。
她對李芸芳說:“師姐,剩下這些修者不知死活,有必要出手教訓一下。”
李芸芳點點頭:“既然如此,就勞煩師妹動手示威,讓這些傢伙死心!”
周啓慧目光一轉,落在了附近的一個魔道修者身上。
這個修者周身綠色雲氣,就像一大團慘綠的臭水攤在空中,只能隱隱看到裡面有個活人。
慘綠雲氣透出的邪惡氣息,帶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天空上強烈的罡風都吹不散。
周啓慧一看這修者就厭惡,她用手一指:“哪裡來的邪魔外道,也敢違抗峨眉劍令,找死!”
她也不等對方搭話,屠龍刀就被她放了出去。
屠龍刀可是她師父的至寶,因爲擔心她出來歷練會遇到危險,這才暫時借給她防身。
屠龍刀可是虛名,而是真的斬殺過很多妖龍。這些被斬殺的妖龍龍魂,都被屠龍刀吸收,愈發增加屠龍刀的威勢。
隨着周啓慧催發,一道巨大新月刀光閃現出來,直斬在那團綠色雲氣上。
新月刀光冷銳之極,刀光閃耀間隱隱有龍吟之聲。
龍吟聲並不高亢,卻低沉深厚,直透所有修者神魂。
就是元神級強者,也免不了被龍吟聲所懾。更別說低階修者。一些修爲粗糙的魔道修者,直接就神魂欲碎,整個人呆在那再無法運轉法力,一下從空中掉下去。
只是屠龍刀的刀吟,就讓一小半修者從高空墜落到海里。
幾千丈的高空,這麼直接摔下去,這些魔道修者九死一生。
最慘的還是一團綠雲,在刀光下無聲分裂,裡面的元神級魔修發出一聲淒厲哀嚎,卻沒能做出任何掙扎,就在刀光下無聲潰散。
屠龍刀極其兇厲,龍都能一刀殺死,更別說修者。那魔道修者雖然是元神強者,但魔器粗糙,對於法力運轉也太過簡單。
更重要的是,這個魔修完全不知道屠龍刀的厲害。等發現不對就已經晚了。被屠龍刀正面斬殺,形神俱滅。死的叫一個乾脆利索。
能有如此威勢,全是屠龍刀自身威能。卻和周啓慧沒什麼關係。
但隨身帶着這等神刀,也不怪周啓慧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李芸芳對這個師妹很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有神刀在手,就是可以牛逼!
新月刀光一閃即逝,別的修者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那魔道修者就被殺了。
如此霸道的神刀,也讓周圍魔道修者都嚇壞了。大多數魔道修者都迅速撤離,這羣峨眉弟子太他麼的危險了。
周啓慧出刀之後,峨眉劍令範圍內修者就屈指可數了。
剩下的修者,也都是離周啓慧他們遠遠的。
唯有高正陽穩坐不動。他本來距離周啓慧他們不算近,但人都走光了,他就被完全凸顯出來。
周啓慧微微皺眉,她也是覺得高正陽一表人才,殊爲難得。就沒對他動手,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識擡舉。
她揚聲說:“你是何人,爲何不退?”
周啓慧微微揚着下巴,不等高正陽搭話,轉又傲然說:“我看你並非邪魔外道,這才手下留情。你速速退下吧。”
周啓慧說的老氣橫秋,一副大度寬容的樣子,讓高正陽有些好笑。這妹子到和他有點神似。
“大妹子,你是那嘎達的?”
高正陽微笑說:“我覺得美女說話一定要照着胸來,多大的胸說多大的話。大妹子你的話夠大,但胸配不上啊……”
高正陽聲音不高,卻傳遍四方。峨眉劍令內外的衆多修者,都聽的清楚。
這些修者不論正邪,早都看不慣峨眉劍派的蠻橫霸道,只是沒人敢說什麼。高正陽出言戲謔,到讓所有修者都大爲痛快。
不少修者,都故意高聲鬨笑。反正距離這麼遠,也不怕周啓慧如何。
周啓慧哪見過這個,一時間又氣又羞,卻不知該怎麼反擊,只能叱喝:“大膽鼠輩,滿嘴污言穢語,找死!”
周啓慧怒極了,也不管高正陽再如何丰神玉秀,法訣一捏,就要催發屠龍刀。
李芸芳卻一把按住周啓慧,“師妹,我輩修者寵辱不驚,生死無懼。對方言語尖刻,你反而更應該忍怒。”
“師姐,你要幹什麼!”
周啓慧怒視李芸芳,這時候說什麼狗屁忍怒,她不想忍,她就想一刀劈死對方纔痛快。
李芸芳卻不怕周啓慧,她淡然說:“師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屠龍刀雖利,也不能說天下無敵。對方眼見你施展屠龍刀,還敢這麼說你,肯定是有所依仗。”
“我到要看看他有什麼依仗,敢這麼嘴賤!”
周啓慧一貫順風順水,受不了氣。這時候憤怒如狂,也不管李芸芳說什麼,她就是要動手。
“師妹,你不要肆意妄爲。”
李芸芳臉也沉下來,“是你個人顏面重要,還是宗門顏面重要。你再動手拿不下對方,局勢就會失控。”
李芸芳可不管周啓慧丟不丟臉,剛在周啓慧擅自做主,她也無法反駁,就忍了一步。這時候,她卻不能讓周啓慧再胡亂動手。
對於高正陽,李芸芳總有股看不透的感覺。而且,對方明顯不怕屠龍刀。周啓慧還像個傻子似的要動手,真是愚蠢。
周啓慧狠狠盯着李芸芳,李芸芳不爲所動,冷然問:“你要違抗師姐的命令?”
“哼。”周啓慧終究不敢和李芸芳硬幹,她冷哼一聲,轉過頭,再不看李芸芳。
李芸芳其實也是藉機打壓周啓慧氣焰,見狀心裡也是暗自得意。
不過,這種事也要適可爲止。真要激怒了周啓慧,事情就不好辦了。
李芸芳放開周啓慧,轉身對高正陽拱手說:“在下峨眉劍派李芸芳,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東海高正陽。”
高正陽一擺拂塵算是回禮,報上了自己名字。他雖然是心劍宗出身,卻也沒必要報心劍宗的名字。
李芸芳有點奇怪的看了眼高正陽,就看對方一身法器,包括青木飛舟,都不是凡物。怎麼看都不是散修。這個東海,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她想了下說:“高道友,不是我們峨眉做事霸道。此寶名爲鈞天純陽輪,是純陽神君的神器。純陽神君是我宗祖師至交好友,離世的時候就說,把此寶留給我宗……“
李芸芳到是很客氣,把關於此寶的情況解釋了一遍。
總結起來很簡單,這件寶物是純陽神君留給峨眉劍派,和其他人無關。其他人也不要嫉妒羨慕,這是機緣,強求不得。
若是不知死活,非要強搶寶物,就是和他們峨眉劍派爲敵。
李芸芳比周啓慧沉穩的多,一番話也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在道理方面也完全站得住腳。
她以神識傳音,周圍修者都能聽到。雖然大家都覺得李芸芳自說自話,但至少人是有理由的。
鈞天純陽輪,一聽名字就知道是絕頂神器。
李芸芳說的再好聽再有道理,其他修者卻也不會輕易放棄。李芸芳也清楚這一點,她只是先說清楚道理,佔據大義。
所謂名正言順!
有了道理,再動手就是理直氣壯,而不仗勢欺人。雖然個看起來沒什麼差別,實際上卻完全不一樣。
這個道理不止是說給別人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修者第一要修心。要是自己都覺得心虛,又哪來的膽氣和力量。
峨眉劍派不論做什麼事情,他們肯定要先找出道理。不管這道理對方服不服,只要他們自己認可,認可這個道,這就足夠了。
李芸芳把事情說清楚,最後說:“高道友,事情由來我都說清楚了,你能明白吧?”
沒等高正陽說話,雲桃桃忍不住說:“都是你一面之詞,你有什麼證明?”
李芸芳淡然說:“此事是純陽神君親口和我宗祖師說的,這就是證據。難道純陽神君會亂說?難道我宗祖師會亂說?”
雲桃桃氣壞了,這話說的,這兩傢伙早都化灰了,誰知道他們當初說了什麼?
但她也不敢就這麼否認,純陽神君就不說了,峨眉祖師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絕世強者。雖然人早死了,卻是峨眉劍派的至高偶像。
她說一句不好聽的,峨眉劍派能把他們雲光宗都滅掉。
周圍的修者也有不怕的,揚聲說:“都是你自說自話,我還說純陽神君把寶物留給我了呢!”
李芸芳也不生氣,微笑說:“純陽神君和你有什麼關係,爲什麼把寶物留給你?你且說說……”
那修者也沒話說了,他當然也是有師承的,但想和純陽神君扯上關係就難了。
他只能狡辯說:“純陽神君和我沒關係,卻留下遺言,神器無主,有緣者得之。你們峨眉劍派憑什麼霸佔神器!”
“你連神器叫什麼都不知道,就信口雌黃。”
李芸芳問:“我且問你,鈞天純陽輪是何物所造,有何變化?”
那修者說不出來了,其他的修者也的沉默不語。純陽神君的話可以胡編亂造,事關神器,卻不能亂說。
大家爭的就是一個理字,這種事情隨口亂說,只會被打臉。這個理字,那是怎麼都爭不過對方。
衆多修者心中不服氣,有修者問:“你知道,那你說說?”
“鈞天純陽輪,以三足金烏之三十六根羽毛所煉,燦然若日輪,至陽至烈,天底下第一等神物。你們這些旁門修者,照面就會被鈞天純陽輪煉化成灰。”
李芸芳正色說:“聽我一句勸,速速遠離,以免丟了性命。”
她又對高正陽說:“高道友氣清神秀,是有道高人。你一定能明白這個道理,此等神物早已註定是峨眉之物,勉強爭奪,只會害了自己……”
“你說的挺有道理。”
高正陽微微一笑,瀟灑搖着拂塵說:“但我就是要強搶,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