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一條輕舟上,高正陽對着滿湖的蓮花,又詩興大發,又即興做了一次詩詞搬運工。
好在這座碧水湖位於七城的城西,也有個西湖的別稱。這首詩抄的恰到好處。
“妙、妙、妙。”坐在高正陽對面的石中越,撫掌讚歎道。
石中越羽冠青衣,少了平日的華貴莊重,更多了幾分瀟灑儒雅,就像是個普通的儒家書生。
這次石中越出來遊玩,並沒有帶隨從在身邊。所以打扮就很簡單。也算是微服私遊。
“大師一首詩,卻把六月西湖的美景說盡了。”石中越說着還連連搖頭,似乎真的爲高正陽詩詞所折服,都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柳青歌也輕笑着讚道:“大師詩情天縱,舉世無雙。吾輩望之不及,只能暗自羨慕。”
她也穿着青衫,長髮挽着髮髻,用白玉法冠束着。看起來異常俊美,白玉般的肌膚由內而外的泛着光。
因爲太俊美了,把英氣俊朗的石中越和溫文爾雅的∞高正陽都壓下去。引得船尾把舵的小女孩,目不轉睛看着柳青歌。那樣子似乎已經完全被柳青歌迷住了。
“詩詞小道,不過遊戲。不值一提。”高正陽謙虛道。
這大半年來,他不知聽過多少人的吹捧,這類謙虛話也不知說過多少遍,說起來的異常嫺熟。
高正陽到也不是故作謙虛,他念的詩詞都是抄襲的,說起來也沒什麼可得意的。再者,這世界終究是武者爲尊。
詩詞,也就吟風弄月,沒事念着玩玩。其實還真是文字遊戲。
高正陽的謙虛淡然,更讓石中越和柳青歌佩服。
石中越是皇子,見多了人心鬼蜮。柳青歌是魔門聖女,年紀不大也是閱歷豐富。兩人自然看的出來,高正陽這些話都是由衷而發。並不是假作客套。
悟空以詩詞佛偈名揚天下,卻能如此冷靜理智,並不爲虛名所迷惑。
和他的天縱才情相比,這份心性智慧才更讓兩人敬佩。
尤其是石中越,更堅定了要拉攏高正陽的想法。
“大師,我姑母極其信佛。不知大師這幾日可有空暇,來我府上小住。順便也給我姑母傳法解惑。”
石中越極其誠懇發出邀請,希望高正陽能到他家住幾天。這樣不但是爲了聯絡感情,更方便在私下聊一些隱秘話題。
高正陽有些意外,石中越居然邀請他小住幾天,這和普通的吃飯宴會可是兩回事。
而且,石中越的姑母就是皇帝妹妹玉真公主。玉真公主可是九階強者,在皇室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玉真公主,對於皇帝石破天也有着巨大影響力。
要給玉真公主講解佛法,從此搭上關係,這可是個機會。
高正陽個人對石國其實沒什麼所求,但作爲心佛宗的宗主,如果能在禁佛的石國打開天地,那意義就大了。
雖然知道石中越找他沒什麼好事,高正陽還是難以拒絕這種誘惑。
這世上不怕別人利用你,就怕你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石中越想利用他,高正陽又何嘗不是想利用石中越。
沉吟了下,高正陽點頭道:“公子盛情邀請,敢不從命。”
因爲小船上還有駕船的一對母女,高正陽在稱呼上也很注意。
得到高正陽應許,石中越按捺不住興奮,“船孃,去準備酒菜,中午就在你這船上吃了……”
船孃也高興的起來,柔聲道:“西湖的四須鯉魚最是鮮美,又沒土腥氣,自家釀的杏花酒也甘醇清甜,保準讓幾位貴客滿意……”
船孃也只有三十多的年紀,相貌雖不多漂亮,可肌膚柔滑微黑,笑起來銀牙整齊,穿着齊膝的短褲,很有成熟女人的柔美豐潤。
她似乎是讀過書,舉止言談也有種不同的氣質。
石中越對她應答很是滿意,朗笑道:“就看船孃的好本事了。”
船孃選了一處地方放下鐵錨停船,她帶着女兒忙乎着生火做飯。
母子兩個常年在船上生活,煮飯做菜都來的特別熟練。沒用多久,酒菜就準備好了。
船孃迎來送往不知多少遊客,眼睛很毒。別看柳青歌俊美,高正陽一副高僧大德的模樣。但她真正在意卻是石中越。
這個青年公子,一看就家世不凡,纔是真正的豪客。
其實伺候人這種事,最關鍵的是一種態度。船孃成熟又懂得風情,在旁邊用心伺候着,雖然還有些地方生疏粗糙,卻讓石中越很滿意。
西湖風景優美,碧蓮紅花讓人心胸開闊,悠悠碧波滌盡暑氣。坐着一葉輕舟,喝兩杯濁酒,吃着船孃做的簡單小菜,和奢華盛宴相比,別有一番自然清新的風味。
“船孃,相逢就是有緣,這個玉佩就送你了。”石中越喝了幾杯酒,心情大好,隨手就把腰間玉佩送給了船孃。
他微服私遊,身上自然不會帶着太好的東西。但這件玉佩,卻也是一件五階法器。只是玉本身的價值,就值個萬兩黃金。更別說法器的價值。
高正陽也不免感嘆,這真是富二代,一擲萬金眼睛眨都不眨的。
船孃雖不知道玉佩真正價值,卻也能看出玉佩價值不菲。忙推讓道:“一些酒菜不值錢的,不敢收貴客的重禮。”
石中越更是滿意,知道進退輕重,不錯不錯。但他堂堂九皇子,送的東西怎麼會再收回來。
微微一笑,石中越隨手把玉佩塞進船孃領口。他指尖在深深溝壑上抹了一下,心裡也是不由的一蕩。
船孃臉色微微泛紅,猶豫了下還是沒好意思再說什麼。施了一禮,退到船尾再不說話。
“哈哈……”石中越又是一笑,這種有些青澀淳樸的風情,可是他平時見不到的。不免心裡更是喜歡。
再看船孃的女兒,肌膚更是細膩,眉目也精緻漂亮許多。九皇子心裡,不免就多了許多想法。
這等你情我願的男女之事,都是風流韻事。九皇子也毫不避諱,對高正陽笑道:“我滿腹俗念,讓大師見笑了。”
高正陽微笑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太上尚且有情,何笑之有。”
明明是獵豔,讓高正陽一說,卻似乎是天經地義一般。
他故意放浪形骸,何嘗沒有考驗高正陽的意思。
這種事情,是一本正經,還是假作正經,或者是不以爲意,每一種態度,都交給表現出人的許多想法,最容易見人本性。
高正陽既不避諱,也不故作君子高僧,反而是落落大方,不着痕跡的幫着石中越做了解釋。
這種口才、反應、智慧,也讓石中越佩服的五體投地。
石中越覺得,自己沒看錯人。悟空這個和尚,絕非凡俗之輩,能成大事。何況,他背後還有無相。
他父皇是厭惡無相,可力量就是力量。厭惡也不能改變什麼。
他本來就沒機會繼承皇位,藉助佛門的力量纔有一絲機會。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石中越興致更好,連連舉杯。正喝的微醺之際,就聽到旁邊有人喝道:“李氏,快把份子錢交過來……”
一條稍大的漁船,不知何時靠了過來。這條船上站着七八個黑衣的漢子。喊話那人獐頭鼠目,滿臉猥瑣鬼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船孃也有些發呆,沒想到這夥人會突然跑過來收錢。她解釋道:“老魚,現在有客人,等客人走了再說好麼?”
被稱作老魚的斜眼掃了下高正陽他們,發現幾個衣着雖然簡單,可看起來都有些氣度。到也不敢太放肆,放低了些聲音道:“李氏,早晚都要交的,你現在拿出來就得了。”
石中越抿着嘴,到是沒出聲。他何等身份,豈會會一羣收保護費的小嘍囉搭話。
何況,這種事到處都有。他管的一時,也管不了一世。
高正陽也沒出聲,他更是見多了這種事。不過,他們纔來喝酒,就碰到這種事,不免有些太巧了。
那船孃母子的風情,也很不一般。
高正陽不由的看了眼柳青歌,這件事應該和這個魔門聖女有點關係。
不過,這麼計算九皇子,有些太明目張膽了。
石中越心思深沉,並不是善輩。可能會一時被矇蔽,但只要冷靜下來,這種小伎倆很容易就能看穿。
柳青歌似乎沒注意到高正陽的目光,她臉色微沉,好像要發怒又強忍着。
船孃李氏猶豫了下,還是不想惹事,從船底翻出一個小箱子,拿出一串銅錢數了兩次,纔不舍的扔給老魚。“給你。”
老魚接過銅錢,掂量一下道:“這錢不夠啊。”頓了下又道:“忘記和你說了,這段時間天河裡來了一羣妖獸,很是難惹。我們兄弟也是拼死拼活的才保住西湖平安。從今天起,份子錢多交五成。”
船孃李氏爲難的道:“長五成也太多了,我沒有那麼多錢。”
李氏露出軟弱哀求的神色,看着老魚,希望對方能的放過她這次。
老魚咧嘴一笑,說不出的鬼祟,他瞟了眼高正陽他們,“你身子不錯,好好陪陪客人賺錢還不容易。”
船孃李氏又羞又惱,卻又不敢發怒。只能垂首低聲解釋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不陪客人也行,等晚上我來找你……”
老魚眯着眼睛打量着船孃胸口,笑的愈發。淫。邪。其他人也都跟着浪笑,“是啊,陪我們兄弟也行,錢就不用交了。”
船孃的女兒都被氣哭了,卻不敢說話,只能拽着船孃衣服,求救似的看着高正陽他們。
柔弱又純真的眼神,讓人看着就心疼。
“什麼東西,趕緊滾。”柳青歌忍不住了,雙眉一揚,低喝道。
老魚臉色一黑,“這位公子,這是我們飛魚幫的家務事,和你無關。”
其他黑衣人也都是一臉挑釁的看着柳青歌,一副再說話就不客氣的樣子。
柳青歌更怒了,小小的嘍囉也敢叫囂。再喝道:“滾。”
柳青歌的聲音不高,卻清冷悠揚,宛如古琴。一個字裡面,竟然有着五種聲階起伏。
老魚等人耳中嗡然震盪,一時天旋地轉,連話都說不出來。
在江湖混了這麼久,老魚等人武功不行,卻很機靈。立即知道碰到高手,當下一句話不敢再說,倉惶的駕船離開。
一直劃出很遠,再看不到李氏的影子,老魚等人才停下來。老魚恨恨道:“本來看着李氏還懂規矩,才懶得動她。今天居然敢找外人撐腰,哼,晚上我們兄弟就過去,輪了她們母子!”
衆人本來都有些沮喪,聽老魚這麼一說,都興奮起來。
“魚爺英明,就是要狠狠教訓一下臭娘們……”
“哈哈,晚上一起幹死她們母女!”
一羣人沒個善輩,七嘴八舌正說的興奮,耳中同時響起一個尖銳之極的聲音:滾!
那聲音宛如利劍一般,似乎能穿石裂雲。在衆人耳中越拔越高。
等到拔高到極限時,衆人雙眼一翻,同時斃命。
“一羣宵小……”遠處的柳青歌,低聲哼道。
她的音殺之術何等可怕,衆人要是離開後不動惡念,心情平靜,還沒什麼事。那潛伏在衆人心血中的音殺術,自然會慢慢消散。
可衆人心生惡念,氣血沸騰,情緒激動,頓時激發了音殺術。
這等音殺秘術,彼此氣息相連。一人的被催發,因爲氣息勾連,衆人心血中的音殺術就都被一起激發。
衆人一死,柳青歌自然生出感應。
石中越自然也看出柳青歌的手段,說實話,作爲皇子,他不喜歡別人在天嶽城隨意殺人。
可這世上,到處都是強者高手。隨意殺幾個無名之輩,根本不算事。
柳青歌安慰李氏道:“你們不用怕,有石公子在,幾個小嘍囉不敢放肆。”
李氏眉間濃愁難去,低聲道:“飛魚幫有幾千人,在西湖這裡勢力龐大,無人敢惹。”
一想到飛魚幫的可怕,李氏忍不住開始垂淚。
石中越皺眉,心思一轉,他對高正陽道:“大師覺得該怎麼辦?”
高正陽淡然道:“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這種拉幫結派,自古有之,再所難免。”
“大師的意思是不要的多管?”石中越試探着問道。
高正陽搖頭,“飛魚幫這種惡人,最能欺壓良善。最是可惡。佛祖有云:除惡務盡。”
石中越有些吃驚,高正陽的態度居然這麼激烈,完全不像他平時行事風格。
“救人救到底。石公子,再你而言,又何必和一匪徒糾纏。反掌之間,雷霆掃穴,滌盪羣醜。”
高正陽正色道。
石中越卻猶豫起來,“小小飛魚幫自然不算什麼,可行事如此激烈,只怕會招人非議。”
“呵呵……”高正陽失笑,“公子,這等小事哪還需要多想。心思一動,自然讓他伏屍千百,血流成河。這纔是大英雄本色。其他人非議與你何干?”
石中越不由沉思起來,他作爲皇子固然天生富貴,人人尊敬。可皇族的規矩更多,更森嚴。就是一個眼神,都不敢亂看。
平時行事固然一派雍容華貴,很有堂皇大氣。但在他骨子裡,其實是謹小慎微。
高正陽沒說話前,他也只想儘量把事情處理掉,不要別人知道。
現在,他的心思卻有些變了。“他人非議,與你何干?”這話裡的霸氣,讓他血都有些熱了。
高正陽又道:“公子,上位者更需要不是沉思,而是決斷。大丈夫就要有這種氣勢。若沒有這種魄力豪情,又怎麼能讓人相信追隨。”
石中越眼中神光一盛,豪氣的道:“大師說的是。”
接到石中越傳信,很快就有人從遠處疾飛而至。
保護皇子,可不是小事。跟在石中越身旁的護衛,大都是六階精銳。配合相應的法器,短途飛行並不難。
幾個護衛一到,卻把船孃母女嚇了一跳。她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會飛的高手。
“飛魚幫作惡多端,你們去把他們老巢搗毀掉。反抗者格殺勿論。”
石中越大手一揮,極其霸氣的命令道。
幾個護衛也有些發懵,不知石中越想幹什麼。但看石中越一臉堅決,幾個人也不敢違抗命令。猶豫了下,都是急忙點頭應是。
稱霸西湖十餘年的飛魚幫,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永遠消失。
船孃李氏母女,再看石中越的目光,也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石中越不是第一次使用權勢,卻從沒有感覺到如此痛快。
當夜,高正陽和柳青歌一起離去時,石中越卻留宿船上。
“今天還真是有趣……”
坐在回去的鐵龍車上,高正陽感嘆道。
柳青歌挽着高正陽手臂,小臉靠在他肩膀上,“我就看清一件事。”
“嗯?”
“你們男人都是色狼。”
高正陽大笑,“這句話說的太對了,男人都是色狼。”
這段時間,他和柳青歌的關係愈發親密。私下裡可以說這些曖昧情話。
這種奇異的關係,也是柳青歌所刻意營造的。
對此,高正陽也是靜觀其變。他很感興趣,柳青歌到底要如何修煉絕情天書。信追隨。”
石中越眼中神光一盛,豪氣的道:“大師說的是。”
接到石中越傳信,很快就有人從遠處疾飛而至。
保護皇子,可不是小事。跟在石中越身旁的護衛,大都是六階精銳。配合相應的法器,短途飛行並不難。
幾個護衛一到,卻把船孃母女嚇了一跳。她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會飛的高手。
“飛魚幫作惡多端,你們去把他們老巢搗毀掉。反抗者格殺勿論。”
石中越大手一揮,極其霸氣的命令道。
幾個護衛也有些發懵,不知石中越想幹什麼。但看石中越一臉堅決,幾個人也不敢違抗命令。猶豫了下,都是急忙點頭應是。
稱霸西湖十餘年的飛魚幫,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永遠消失。
船孃李氏母女,再看石中越的目光,也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石中越不是第一次使用權勢,卻從沒有感覺到如此痛快。
當夜,高正陽和柳青歌一起離去時,石中越卻留宿船上。
“今天還真是有趣……”
坐在回去的鐵龍車上,高正陽感嘆道。
柳青歌挽着高正陽手臂,小臉靠在他肩膀上,“我就看清一件事。”
“嗯?”
“你們男人都是色狼。”
高正陽大笑,“這句話說的太對了,男人都是色狼。”
這段時間,他和柳青歌的關係愈發親密。私下裡可以說這些曖昧情話。
這種奇異的關係,也是柳青歌所刻意營造的。
對此,高正陽也是靜觀其變。他很感興趣,柳青歌到底要如何修煉絕情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