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清雅卻看着素果笑了笑說,我帶着他們去把最近拉下的項目補齊,然後一會兒開視頻會議從哥倫比亞發過來的消息。
素果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堅韌到這種程度,白清雅這一個月在房間內居然學西了脣語,還記得那一天,白清雅剛醒來發現自己聽不見聲音了的時候,形狀瘋癲實在是嚇壞了素果,他真的怕這個孩子就這樣廢了。
她是白薇的孩子,自出生就是白薇一直言傳身教,他也一直相信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被打倒的,可是這一個月,絲毫沒有動靜,素果的心裡也是有點沒底兒。
白薇打電話來也說了十月的事兒,白清雅總說自己理智自己不喜歡十月說自己不可能的喜歡十月,但是事實已經證明了,白清雅喜歡十月三年如故。
聽不見了之後,白清雅就必須得時時刻刻看着別人纔會知道說了什麼,但是也不耽誤什麼事兒,簡單的做了檢查,然後也給他們做檢測。
“海邇,你最近都怎麼了?怎麼力氣這麼小?”
“還有你,羽樂!都在想什麼呢!你肌肉密度減少了!一會兒給我做俯臥撐!”
白清雅的嚴厲絲毫不改,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但是隻有白清雅知道,自己的變化,自大上次昏迷開始,自己的心臟位置就在時不時的抽痛,她一直壓抑着,現在的局勢白清雅必須要儘快的培養出來一批孩子,羽樂最近就一定要送出去。
這也是慕遙和夏如烈的意思。
最近慕遙還在問夏如烈,唯一準備怎麼辦。
是送訓練基地還是就作爲普通人成長,紀兮對這點也不發表言論,畢竟她生在黑道就是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雖然希望孩子能好好的長大有個好的童年,但是以後要怎麼辦?她不會一輩子在孩子身邊的。
夏如烈的意思也是送基地來,所以白清雅最近也在考慮這件事兒。
“要是準備送來就趕緊的,現在的局勢這麼緊張,唯一在你們身邊也不安全,我聽說最近紀兮姐姐也總是在哥倫比亞幫你是不是!唯一一個人在家也不安全,還是送過來吧。”白清雅說完和段話夏如烈愣了一會兒。
“嗯我知道了,確定日期之後會告訴你的。”但是目光一直都留在白清雅的身上。
白清雅雖然可以看脣語,但是畢竟她不喜歡擡頭看人,所以也只有她想說話的時候纔會擡頭看看說到哪裡了。
慕遙也在,他現在人還在哥倫比亞,一直沒回去。
夏如烈已經在控制了局面之後就回了美國,現在開視頻會議,慕遙的神色不是很好,看起來熬了很久,應該很久沒有休息了,眼睛裡都是血絲。
“慕遙你很久沒睡覺了?”白清雅突然問。
被問到的人愣了愣,然後笑着看向白清雅,“沒事兒,也沒有很久。”
其實真的很久了,自打哥倫比亞出事兒,白薇的火氣被挑起來了,最近總是攻擊附近的小幫派,也不玩大了,就是小打小鬧,總能出出氣。慕遙就不能休息了,一邊指揮着重建一邊還要盯着白薇別玩大了。雖然他們知道白薇混跡江湖這麼多年總是有分寸的,但是白薇這次真的被惱火了,十月的死總是要算在哥倫比亞政府方面的。
他就每天只睡個兩三個小時然後就繼續工作,一直都是這樣,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身邊的人也想說話但是被慕遙一眼瞪回去了。
白清雅沒再說話,然後就是素果和別的老師在彙報島上孩子的情況。
“有多少可以出島了?”夏如烈問。
看了一眼手中的數據表,素果說“大概有七個吧,不算上羽樂,羽樂現在跟新來的內羣孩子一起在清雅的訓練室,我沒算上他。”
清雅一直看着素果,提到這個問題,翻看手中的數據表“羽樂別的課程都結束了,也就是平日的體能訓練剩下的就是我這裡的了,讓內七個孩子先去吧,我這邊還得有一段時間,估計得幾個月,羽樂可以放出去。”
散會了之後,收拾好桌面上的東西,白清雅轉身就會訓練室,哪裡還有各項數據沒有整理,素果本來想跟着他一起去,臨時又被亞斯叫走了,白清雅這個人平時其實和聾子也差不太多,電腦上的資料又不會開口說話,用眼睛看就可以了。
但是對她來說不同的就是,現在天天都會想起十月了。
失去方懂珍惜,十月曾經說的一見鍾情,其實白清雅有何豈不是,在小無雙一歲生日的時候,自己這麼淡漠性子的人都能跟十月吵起來,白薇看着都驚訝,自己其實又何嘗不驚訝呢,但是能逗得自己多說話的人已經不在了。
這一個月,她學習脣語的同時,一直在看哥倫比亞那件事發生時候的監控錄像,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可能逃出來了,她始終不相信十月就這麼死了。十月學習的技巧就是殺人和臨場危機的應變,所以他不應該感覺不到危險的靠近,他一定逃出來了……
白清雅想,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十月沒有死,要是真的他還活着,自己一定努力聽聽看十月的想法,一定試着去懂所謂的愛情,然後給他想要的迴應。
可是反覆看了這麼多次,她也覺得,真的沒有可能了。
真的沒有一個人逃出來了。
白清雅想自己真的快要崩潰了,真的快要完蛋了,心裡難受的感覺,這一個月來就沒減少過,一直都在這樣堅持着,她堅持着學習胸口堅持着一直在疼,可是耳朵又聽不到,她甚至覺得自己其實都已經死了,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心跳聲了。
把手放在胸口上,感覺到了輕微的跳動,才稍稍的安心。
白清雅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一定很糟糕,因爲她已經會開始這樣瞎想了,他本來以爲耳朵聽不到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麼據別,可是現在卻覺得,聽不到了很嚴重。
還記得十月說過他很喜歡聽自己喊她的名字,十月十月的,有他獨特的音調,其實白清雅又何嘗不是呢,他喜歡十月喊自己清雅時候含着笑意的聲音。
可是,再也聽不見了,再也聽不到了。
白清雅這一個月來都在失眠,也睡不着,睡着了也會做噩夢,夢見哥倫比亞爆炸發生的時候,那些人的吶喊聲呼救聲,還有慘叫聲。
他不知道那個聲音是十月呢,也分辨不出來,可是突然沒有聲音了,睡夢中的白清雅才恍然記起,自己已經是聾子了,自己壓根就聽不到了。
呵呵笑了聲,她就醒來了,看錶,其實只睡了兩三個小時。
長久以來,白清雅精神狀況就不是很好了,總是在訓練的時候走神,終有一次嚴重的,在射擊場差點就傷到人。
慕遙和夏如烈終於決定,還是讓白清雅去散散心,特准他出島,羽樂陪同。
這算是羽樂的一次考覈成績,算在總評中,如果這次也及格了,就算是畢業,等白清雅的訓練完成之後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離開基地了。
離開的那天,天氣一如既往的好,跟剛來的時候一樣。
小島上只有一個季節,總是白天熱晚上冷,他也漸漸習慣了,飛機飛出一段距離,白清雅發現外面竟然在下雪,原來是冬天了。
還記得往年的冬天,十月總是會抽空帶她去外面堆雪人,雖然自己總說是幼稚但是也玩的不亦樂乎,這個樣的小雪灑在樹上只是薄薄的一層,地面上也只有少許,看起來應該堆不成雪人。
飛機停在飛機坪,因爲是組織的私人飛機,所以不能在這裡停留很久。
這裡是哥倫比亞,因爲白薇說想要先看看她,所以白清雅就來了,羽樂還是第一次來到外面,雖然很新鮮但也還是一直守在白清雅的身邊。
白清雅也看出來他對什麼都感興趣了,笑着說,“等過兩天我就帶你好好玩,反正是休假嘛,你任務沒派下來之前,都可以好好玩的。”
來接白清雅的是慕遙,她這樣疲勞駕駛也真是很危險了,上車之後慕遙想說話但是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揉了揉白清雅的頭。
“我沒事兒,你們也是大題小做了,我堅持得住。”白清雅淡淡的說,扭頭去看窗子外面,這裡也是冬季了,沒有飄雪也沒有颳風,只是太陽照在身上也不見得多暖和了。
是呀,堅持得住,在你這樣透支掉自己之前絕對堅持得住,只不過,這段時間要是過了呢?白清雅就真的廢了。
看見白薇的時候,她正意氣風發的在訓練場跟別人對手。
都是哥倫比亞總部的人才,和白薇也能過上幾個回合,但是都慘敗。
“喂,這就不行了啊!你們的本事呢!就你們這樣出去還沒殺人就被殺了好嗎!!”
拜託!人才們在心中吶喊,誰會跟你一樣啊!你以爲世界上有幾個白薇啊!有幾個人的身手跟你一樣這麼恐怖啊!開玩笑啊喂!
但是誰也不敢說出來,又不是不要命了,於是陪着笑臉準備往外跑,這就看見了慕遙,跟看見了救星似得,一溜煙就跑了。
白薇回頭看着白清雅。
姑娘還是以前的姑娘,看見自己一點都不激動還是這麼清淡,可是就是有哪裡不一樣了。
哦對了,是她的笑容多了,這是好事兒,可是不好的是,她的笑容中多了決絕,白薇害怕極了這樣的目光,生無可戀一樣。雖然明白自家閨女不可能做出殉情啊自殺啊不想活了這種事兒,但只要是有這樣的眼神兒就終歸不是好事兒。